宋氏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公公,这些年府中开支较大,我……我实在是没有其他法子,才会……才会……”
顾老爷子打断她的话,冷冷道:“你没有资格解释!姜氏的嫁妆,是她应得的,你无权侵占!”
宋氏不敢再说话,只得低头应是。
顾芩澜接过嫁妆,感激地看着郑鼎廉,轻声道:“多谢世子为我讨回公道。”
郑鼎廉微微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必客气。”
顾芩澜又看向顾老爷子,福了福身:“祖父,让您操心了。”
顾老爷子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芩澜,你是个好孩子,宋氏也是一时糊涂,你不要放在心上,跟她一般计较了。”
顾芩澜不置可否,只是笑而不语。
回到房间,仍是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像做了一场梦似的。
她坐在红木制成的圆凳上,轻轻抚摸着桌上摆放的各式珍贵首饰,眼中闪烁着喜悦。
侍女芙庾兴奋地跑进房间,面上的笑容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她急切地说:“小姐,您知道吗?刚才夫人气昏了过去,她那副模样,真是让人痛快!”
顾芩澜轻轻一笑,眼中却仍有一丝难以抹去的惊讶:“真的吗?她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是啊,小姐,夫人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样的亏!”芙庾提高了声音,面上的喜悦溢于言表,“小姐,您知道吗?刚才在正厅里,您与舅老爷那么镇定自若地与她理论,那些证据一一摆出来,夫人的脸色都变了,她根本无法辩驳。”
顾芩澜微微颔首,莞尔一笑。
“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芙庾激动地夸赞,“那个夫人,她平时那么嚣张,今天却在您的面前输了阵。她一定是被您的勇气和智慧吓到了。”
顾芩澜笑了笑,轻轻摇头:“芙庾,你也知道,我并不是有意要让她难堪。只是,母亲的嫁妆是我应得的,我不能让她继续侵占。”
“小姐,您真是太善良了。”芙庾叹了口气,面上的喜悦被一丝担忧取代,“可是,夫人那么恶毒,她一定会想办法报复的。”
顾芩澜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知道,但她要想再对我下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现在,我已经有了母亲的嫁妆,我可以凭借这些财产,为自己谋得一个更好的未来。”
芙庾听着,眼中闪烁着敬意:“小姐,您真是太坚强了。不过,我还是担心您。”
“没关系的,芙庾。”顾芩澜拍了拍芙庾的手,笑着安慰道。
红叶这时也走了进来,笑吟吟道:“小姐啊,这次多亏了端王世子,否则,您恐怕也无法如此顺利地要回嫁妆。”
话音刚落,顾芩澜微微蹙眉,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可是,我与他并无交集,他为何会帮我这个忙呢?”
芙庾给顾芩澜递上一杯香茗,猜测道:“小姐,或许是因为你们即将成亲,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自然要站在你这边。”
红叶则轻轻摇了摇头,道:“小姐,您还不明白吗?端王世子既然肯出手相助,定是对您有几分情意。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何必趟这趟浑水。”
顾芩澜闻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道:“也许吧,但我总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她抿了一口茶,沉吟片刻,心中仍有些疑惑,但她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红叶笑了笑,道:“小姐,您何必想那么多,既然他帮了您,您就应该表示感谢。我们府上的人都说了,端王世子英俊潇洒,端的让人一见倾心,您不如亲自做些东西,以表心意。”
顾芩澜抬起头,看着红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道:“好吧,就依你们的意思,我亲自做些谢礼。但你们可不要告诉别人,我可不希望这件事传得满城风雨。”
芙庾和红叶相视一笑,点了点头,道:“小姐放心,我们自然会保密。”
顾芩澜挠了挠头,有些纠结地道:“你们说,我送什么礼物给他比较合适呢?”
红叶眨了眨眼睛,笑道:“小姐,不如你亲手做些东西吧。这样一来,既显得心意真诚,又能让他感受到你的感激之情。”
芙庾点头赞同:“是啊,小姐,你的女红一向出色,亲手制作的礼物肯定能让他感到惊喜。”
顾芩澜略加思索,便有了主意。
……
翌日一早。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顾芩澜的床榻上,映照出她清丽的容颜。她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侍女芙庾连蹦带跳地进了房间。
“小姐,小姐,您醒了吗?”芙庾兴奋地跑到床前,满脸喜悦。
顾芩澜微微点头,轻声道:“醒了,芙庾,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芙庾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道:“小姐,您知道吗?纪家给三小姐送来了聘礼!”
顾芩澜眉头微蹙,她早已料到此事,却没想到纪家会这么快行动:“哦?他们送来了什么?”
芙庾满脸得意,道:“他们送来了二十抬聘礼,可是非常寒酸,全是些虚无的东西。小姐,您说,纪家人是不是太瞧不起三小姐了?”
顾芩澜淡然一笑,道:“这并不意外,纪家人的性格我清楚。他们这样做,无非是想羞辱三小姐,恐怕,三小姐嫁过去以后日子都不好过。”
……
另一边的摘星苑内。
顾芩涟趴在床上抽噎,泪水打湿了枕头的边缘,她的肩膀颤抖着,仿佛承受了无尽的委屈。
夜色愈发浓重,只有桌上的红烛跳跃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出她苍白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眸。
门外,宋氏轻轻推门而入,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她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顾芩涟的背,语气温柔而沉重:“涟儿,你别再为他伤心了!”
看着女儿红肿的眼睛,心中不禁一阵揪着疼。
顾芩涟抬起头,眼中还含着泪水,却强颜欢笑:“母亲,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委屈。”
宋氏皱了皱眉,坐到床边,握住顾芩涟的手:“涟儿,纪家送来的聘礼确实寒酸,这分明是在羞辱你。你为何不退婚,重新找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