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看着傅砚洲那妖孽的脸。
如果说,战霆骁的颜值是女娲的完美毕设,那么,眼前这家伙就是她的骄傲之作。
精致但不显娘气的五官,丹凤眼斜挑过来的时候,带着一种痞痞的帅。
明明是恶魔的化身,此刻却用深情难忍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看得,姜绾莫名地觉得难过。
“不,我们不认识!”
姜绾想:【我没有失忆过,如果认识他的话,我不可能只有上回在酒店见过的记忆。】
【哪怕是上一世,我们也只见过两回,一回在酒店门口,一回在我临死的前一天,那天,他甚至都没有跟我说过话。】
“傅砚洲,我知道你和战霆骁不对付,如果要拿我来恶心他的话就真没必要,我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是吗?”
傅砚洲的凤眸里闪过一抹失落。
和他的邪狞气质是如此地格格不入。
可是,他还是将项链递到了姜绾的面前来。
没有要求。
也没有条件。
只道:“你要的东西,从来不需要交易。”
姜绾拧着眉头,看着他眸子里浓郁的悲伤。
如翻涌的海水,眼看就要将她吞没……
战霆骁的身子突然挡了过来。
在姜绾差点红了眼眶的时候,他伸手拿过项链,顺势握住了姜绾的手:“那就谢谢傅总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我的人情我自己还,不要你帮我欠着。”
姜绾拿出了她的针灸包。
在战霆骁微蹙起眉头的时候,她眼疾手快地落在了傅砚洲的穴位上。
微张的口里,被她丢进了一颗浅褐色的药丸。
药丸很苦。
可傅砚洲却笑了起来:“你终究是舍不得我死的!”
“想活命就少说废话。”
傅砚洲中的是慢性毒。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小时候被佣人拐卖之前就已经中的,后来离开了傅家,贼人不能继续对他下毒的同时,他也错失了最佳的解毒时间。
“毒入骨髓,想要彻底清除,至少得半年时间。”
傅砚洲眼睛一亮:“也就是说,我至少有半年时间能见到你?”
“傅总,少看电视,深情人设与你不符!”
姜绾只当他是故意气战霆骁的。
这不,死要面子的战某人即便不爱她,可,看着自己结婚证上的妻子被人撩了,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的!
几乎是姜绾拔针收起针灸包的第一时间,他就拉着她往外走了。
“诶,战霆骁,你走慢点!”
“以后别给他看病!”
“干嘛?还真占有欲上线啦?”
姜绾笑道:“他和你一样都是可怜人,你们不该惺惺相惜才对吗?怎么成死对头的?”
“……”
战霆骁也不知道。
只记得,某天傅砚洲为夺家产,不择手段的消息传遍了这个华夏。
然后,他们见面的时候就莫名地不对付了。
甚至,那莫名的气氛,到他现在想起来也觉得糊里糊涂的。
“唉!男人啊!”
姜绾摇了摇头,看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觉得好笑。
就像今晚的小夜市之行,莫名其妙中又好像有冥冥注定。
所幸,她的项链是找回来了。
挂回到她的脖子上,暖暖的宝石贴着微凉的身子,那种暖遍身心的感觉又悄悄蔓延了开来。
“嘿,美女,算卦么?”
路过一个摊位前,忽然一戴着小墨镜的瞎眼老头儿从木桌后走了出来。
拦着姜绾的去路殷勤介绍:“我是夜市老半仙,这里的人没有不认识我的!包准,不准不要钱。”
“包准?”
“嗯。”
“那好,你算一算,我能活多少岁?”
“这……”
瞎眼老头儿掐起了手指,越算眉头皱得越深:“不对啊,美女你这命格怎么比老奶奶的毛线团还乱呢?诶,不对啊,美女,你的岁数怎么……诶?诶?美女你人呢?”
姜绾摇摇头,早已拉着战霆骁走远了。
“这种‘神算子’在我们乡下可多了,他们都是有套路的。”
“哦?你算过?”
“当然啊,小时候赚的第一笔诊金,就给这些江湖骗子给骗去了。”
【哼哼!】
姜绾想起小时候:【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赚来的五块钱啊!】
【结果因为太想家了,就在路过一个算卦摊位的时候,我被忽悠着算了父亲什么时候能来接我。】
【那时候,那“神算子”怎么说我来着?】
【说我命煞孤星,除非死过一回,要不然一辈子都注定孤寡。】
【哼,什么死过一回……】
姜绾的脚步忽然顿住。
错愕的目光,扭头看向还在原地神神叨叨的瞎眼老头儿。
她跑回去问:“你算算,我这辈子可还有大劫?”
“啊?”
老头儿被她的去而复返给唬了一下,但还是规规矩矩地……伸出手来,“一卦两百,谢谢惠顾。”
姜绾拿出手机,果断扫码。
五分钟后,听得人家摸着胡须意味深长的沉吟:“美女八字极好啊,是天生的富婆命!这辈子不仅吃喝不愁,还荣宠无边!
啊,你身边的男人是你丈夫吧?
放心,你们这辈子肯定琴瑟和鸣,儿孙满堂……”
“啊呸呸呸!骗子!”
【夸我富婆命我接了。】
【但说我和战霆骁琴瑟和鸣?他瞎呀?】
没错,这算卦的还真是个瞎子。
所以,他被姜绾丑拒再往下说的时候,也没能看到战霆骁那复杂的脸色。
琴瑟和鸣?
谁和鸣到进入离婚倒计时的?
战霆骁的手在老头的肩膀上拍了拍:“你还得再练练。”
“就是,好好去我们大关村练练吧。”
姜绾摆了摆手。
回到战园时,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了。
她身子一歪,就往床上倒了过去。
战霆骁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可脚步才刚迈出去没两步,又折了回来:这丫头,不会睡着睡着又做噩梦了吧?
“姜绾?”
他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听到里头的动静。
那是睡着了?
那就更不放心了。
因此,在他自己都没有来得及细想的时候,他已经率先挪了把椅子,坐在了姜绾的房门口。
夜色清幽。
启明星划过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