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力量比拼,傻蛮乐在其中,似乎要从意志上压垮他。
二人斗了十几个回合,黑山越退越远,终于杵着铁棒大口喘粗气。
“轮到我啦!”
一道黑影疾速袭来,他举棒相迎,被击退倒地。才站起身子,第二棒接踵而至,吐血倒地。
他踉踉跄跄站起,接下第三棒,倒飞中连喷几口鲜血,假装昏迷不醒。
“真是痛快!”
傻蛮拖着铁棒大步近前,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黑山虽然力拼不过,却也激发出极强的战斗欲望。
在生与死的较量中,他觉得自身力量大幅提升,于是不顾一切地硬碰硬。不过还是以吐血收场,力有不迨。
他在赌,赌对方要活口,幻术只是迷惑手段。
只见傻蛮俯下身子,探出左手掐住他的脖项,一下子拎起来。
就在这刹那间,黑山右手握着一柄短剑刺向对方脖颈,好像扎在铁板上一样。
“嘿嘿!嗯…?啊…!”
短剑成功吸引了傻蛮的目光,左手死锥正中眉心。
死气喷涌而入,他脖子上的力度先紧后松。差一点儿被捏爆,得亏练过铜筋铁骨。
刚一脱身,黑山猛地一扑,将傻蛮压在地上。左手用力刺入,右手掰嘴,吸收那团灰气。
直到此时,傻蛮才抛下大铁棒,两手发力往外拔。紧咬牙关,死命挣扎。
眼看死锥一点点儿往外冒,他吐出宝珠释放雷霆之力。
麻痹效果很不错,黑山再次占据上风。即便如此,二人依然僵持好久。随着那团灰气入体,傻蛮彻底没了生之气息。
仔仔细细搜过一遍身,运功调整一番,他打开五行结界,升向空中。
众人无比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脑海中他们的恶意窜动得厉害,显然一时无法接受。黑山扭头望向大凰,淡淡一笑,道:
“放心,他死了!”
声音很暖,却也很冷。大日坠下山头,身处山中,天色渐暗。
死一般的寂静中,野蛮收回长戟,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大赞道:
“不错,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得了吧,我先看中的,你什么时候有过眼光?”
情荒迈步上前,眼睛牢牢盯着他,开口道:
“你答应过的,和我回蛮荒之地,男人要守信用!”
黑山在仙剑上一晃,竟无言以对,转向长老会,高声道:
“谁还有私人恩怨?今天一并解决!”
话一出口,蛮荒两族和叶之一族的人齐齐后退,变得极为安静。
他知道这些人不是怕,而是安心,笃定他没那么短命。
“我若请道友帮忙,是恩还是怨呢?咯咯咯咯咯!”
一个穿着朴素的道姑脚踏黄葫芦纵身而出,银铃般的娇笑声既无邪媚又无情欲,透着一股单纯的天真。
细细打量一番,她的声音与穿着完全不搭,黑山暗自诧异,不由问:
“你是谁?”
“毒烟!道友,帮个小忙呗,杀了我!咯咯咯咯咯!”
当着众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请求,她是自信还是无知?
感知到那团恶意犹如火苗一样,跳跃不已,她似乎还挺亢奋。
一下子黑山有些蒙,看着这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支吾道:
“毒…,毒烟道友,你…,你还是自杀吧!”
“自杀过三次,感觉不太美妙呀,这次有劳道友啦!咯咯!”
“嗯…?”
一听这话,他立即警觉起来,在众多恶意中仔细甄别。
就在远处一个角落,一团相同气息的恶意静静停在那里。原来如此,她只是一个婴体!
难道说毒烟用个好不容易修炼大成的婴体与他同归于尽,然后去领好处?想的倒挺美,黑山用手一指远处那个人影,道:
“别藏着了,你们一起来吧!”
在众人惊疑目光中,一个人脚踏白玉瓶轻快飞出。身着一袭鹅黄衣衫,耳后别一朵紫花,似是少女般活泼开朗。
她停住身形,脸上掩饰不住雀跃欣喜,稍显稚气的声音旋即飘来,
“你怎么发现的呀?杀了她,然后和我好好讲讲她死时的样子!”
这请求比刚才那个还要过分,他不禁起疑,怔怔看了半晌,拒绝道:
“谁杀我,我才杀谁!”
“她要杀你呀,多么简单的事儿啊!”
“是你吧…?”
“我杀你干什么呀,我杀的是她啊!”
天真的声音透着无情的冰冷,黑山左右看看,道:
“胡扯,一边玩儿去!”
“道友,请!”
朴素道姑一催黄葫芦,主动进入场中,翘首以待。
他十分为难,倒不是下不去手,而是要杀人立威,只杀半个总觉得有点儿问题。微眯起双眼,望向黄衫少女,问:
“你又是谁?”
“我是毒女,你快去呀,睁大眼睛看清楚啊!”
在她催促下,黑山心一横,开启了五行结界。
他换上长刀,稳稳站定,眼前的一幕令人窒息。只见毒烟微微一笑,开始脱衣服,脱到一丝不挂。
“仔细看清楚咯!”
她交待一声,黄葫芦冒出阵阵黄烟,充斥整个结界。
当发现没有乾坤袋时,黑山已然明悟,这个女人是抱着他自杀。
不知毒烟和毒女什么关系,他也想了解这毒究竟有多强,冷冷看着她的身体变化。
黄烟笼罩下的雪白肌肤起了一片大小不一的水泡,由清变黄,破口流脓。血是黄红色的脓血,溃疡腐烂的肉一块块儿往下掉。
毒烟紧皱着眉头,愣是没哼一声,片刻之后变成一具枯骨。
结界内她的恶意消失不见,黑山低头检查自身状况。水泡已变黄,石镜无情及时阻断毒素进一步侵入内里。
他先换血,接着将体内之毒逼入八颗水滴。在体表附着一层无情之气,屏蔽无所不在的黄色毒烟。
然后大口呼吸,争夺本源之气。疯狂运转凝气诀,丝丝缕缕的毒之本源进入黑盘之中。
这毒厉害是厉害,但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蛇毒、蛤蟆毒、蜈蚣毒和血毒都经历过,同样的流程,同样的配方,同样的疗效,轻车熟路。
突然之间,黄葫芦快速吸光毒烟,想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