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我们是江小小的朋友,特意过来看她的,她在吗?”
“江小小,我这里没有姓江的。”房东一副大嗓门。
“在你这里是租的一家三口是吗?”小唐故意问了句。
“对啊,一家三口,带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这么高,胖乎乎的,不太爱说话。”房东一听是找朋友的,很是热情:“来了,快租了半年了,房租还没到期,不知咋回事,竟然昨天晚上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哪去了,连放在我这里的押金都没要。我是传达到的老爷子告诉我,说那房客半夜里搬家,怕丢了什么,今天过来看看。”
“是这个女人吗?”朱明勇从皮包里掏出一张江小小和朱雨轩的合影,递给了房东。
房东看了,一拍巴掌,笑道:“是啊,是啊,就是她,这是他儿子,小轩,好像大名叫程雨轩来着,对,程雨轩,有几次交水电费,还是小轩子签的名。”
“程雨轩?姓程?那个男人姓程?”朱明勇眼珠子快瞪出来了:“那个男人在哪上班?”
“不知道,光知道是在附近的一家企业里打工,你知道,我们这里是开发区,全是外资大企业,打工的工人有上万人。这哪知道,他在哪上班?怎么了,看你这表情,不像来找朋友的,倒像是要债的?”
“不,不是,我们是给急的,我们是江小小的娘家人,你看,她自个跑出来,也不给家里讲,担心不是。好了,我们走了。”小吴很灵活,朱明勇这个表情,是让人起疑心,赶紧上前打掩护,几个人离开了江小小住的地方。
小唐给他当地的朋友使了眼色,气呼呼的问道:“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让人给跑了?”
“唐哥,你不知道,我半夜里在这外面一直盯着来着,后来,来了一个男的,发现了我在外面蹲着,问我干什么的?
我说,没干么,等人。
是不是,那个男的就是跟她在一起的人?
长什么样?
瘦瘦的,个子有一米七五六的样子,好像是上夜班回来。
“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女人的?”朱明勇没有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又让江小小给溜了,他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曾住过的地方给掀了。
小唐的朋友赶紧回话:“前天,我们在学校附近转,她过来送孩子上学,我看到了,觉得有些像,就拍照发给小唐。一问,还真的是,所以就跟踪她到了她的住处,连夜在这里蹲着。谁知道那个男人发现了我,我一个人,有些害怕,就回来了,原本想着,等你们来了,再一起抓也来得及。”
“行长,真对不起,是我们的人没办好这事,让您白白辛苦这一趟,怎么办,看来,他们很小心,意识到被人发现了,所以连夜才跑的。”小唐很是对不起的在朱明勇面前又是赔礼,又是道歉。
“好在,你给找到她的住处了,辛苦了小唐,放心吧,你所花费的钱,我照给,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给我找到她。”朱明勇很大度的拍了拍小唐的肩头:“小唐,真没有想到,你的网络这么大,竟然能在江远市查到她,这说明,我找对人了,这样,你让你的人继续找,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找到这个女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谢谢行长对我的信任,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找到人。”小唐心里笑开了花,他满脸堆笑,拍着胸脯向朱明勇下着保证。钱啊,谁跟钱有仇,他这么信任他,送钱给他花,他能不开心吗?
朱明勇仍然不死心,给江南市的公安局长华有礼打了电话:“华局,我是朱明勇,我现在江远市,你看,能不能给我找一下江远市的公安局,帮我找个人。”
“明勇,这个事有点难度,你要在江南找人,我会全力配合,江远市不是咱们省的,那个局的局长我不认识,说不上话,如果你在走之前,找我开张证明,还好说一些,你没有公安局的证件,到江远寻找公安系统的协助,名不正言不顺。”华有礼不知道朱明勇这又是玩的哪一出,他玩女人出了名的,这次竟然跑到别的省去找女人?是不是昏了头了?
这小子,把中国当成他的地盘了吗,不知天高地厚,在江南,我没办法躲,帮你找也就找了。在江远,跟我有什么关系,朱老头都退了有几年了,这小太子还这样厚着脸皮整天指挥老子,滚他娘的。
“那好吧,没法联系就算了。”华有礼根本就没有问朱明勇找谁,他知道,他朱明勇找的人是谁吗?朱明勇给挫败了。
一听朱明勇知难而退,华有礼语气更加亲切:“要不,你等等,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他们省我认识一个厅里的处长,通过他打个招呼试试?”
几道转绕下来,谁会认真办这事?江小小既然已打草惊蛇,有可能又逃到别到省市了,她是租房子,说走就走,等在江远市这七转八转的找到人,江小小早他娘的没影了。有可能,江小小已经离开了江远市,从上次的经验来看,她全是坐长途汽车走的,根本没法查她到哪里。孩子办的也是借读,根本就追不上她。
“不用了,谢谢华局。”朱胆勇是干什么吃的,他还不知道这事托的人多了,就黄了,纯粹是白浪费精神,与其这样,不如打道回府算了。
“噢,明勇,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这次,真是鞭长莫及,不好意思,没给你帮上忙。”老奸巨滑的华有礼以退为进,在电话呵呵一笑,他说的滴水不漏,对他来说,只要再怎么着,落地的凤凰,倒地的老虎也不能得罪,朱老爷子的手下,现在都还在要职上,他没必在在言语有所得失,白白得罪人。
“华局,让您费心了。”朱明勇知道也确实有些强人所难,这中国,又不是他朱家的天下,哪能伸这么远。
小吴和小唐远远的站着,朱明勇打电话找人,他们不方便在跟前听着。
“小吴,咱们回江南吧。”朱明勇扣了电话,垂头丧气对小吴招了招手,他本来以为这次志在必得,没有想到,竟然又扑了一空,空手而归。
在偌大的江远市,他无处下手,哪怕就是江小小还躲在这栋楼上,他也没办法去挨家挨户的搜,他没有这个权力。
这不是江南,没有老爷子的背景,他什么也不是。
在江远,他和江小小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他一向为所欲为,以为他无所不能,
今天他才知道,他在江南是个人物,离开江南,他狗屁不是。
一时间,朱明勇很悲哀,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人物。在江南,没有他办不了的事,离开江南,他才知道,没有什么他能办得了的事。
“好吧。”小吴什么也不能说,他就是朱明勇的仆人,让他上哪就上哪儿,对他来说,这就是使命,这就是他的一切。
江小小,江小小,你能跑哪去,只要找不到你,我也会被你折腾个没完没了。真他娘的邪了,好好的行长夫人不当,竟然跟人跑了?你这不是傻瓜吗?
朱明勇几个人,赶回了江南。
冯佳慧早就从小唐发的短信上知道了一切,她带着车,亲自到车站接了朱明勇回家。
朱明勇回到家,什么也没说,躲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一个人呆在卧室里,谁也不见,谁的电话也不接,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沉默的一个人关在一个房间里。
冯佳慧每天在房外温柔的喊几声,明勇,吃饭了,明勇,别难过,你还有我,明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千万别想不开,你是我和丹丹的一切,是我们的天,没有你,我活不了。
在冯佳慧连劝带求的哭声中,朱明勇终于打开了门,扑在冯佳慧怀里,痛哭失声。
“佳慧,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朱明勇一脸的颓废,满脸的胡子,冯佳慧从来没有见过朱明勇这么拉塌过。
“明勇,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你要记住,不准你离开我,听到吗?”冯佳慧柔情似水的看着憔悴不堪的朱明勇,她完全可以断定,经此一折腾,朱明勇的精神垮了,他的精神气完全被江小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击垮了。
江小小这个女人让朱明勇知道了,这个世界很大,他既不是这世界的主宰,也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不是她值得爱的男人,没有一个男人被女人抛弃后会想得开,她将他的自尊和骄傲踩在脚底,送了他一顶绿帽子戴,而这绿帽子,曾被老朱家引以为荣,戴了五六年,这种事情对一向高高在上的朱明勇打击,是致命的。
朱明勇何曾吃过这种苦头,在江南,在老爷子的翅膀下,他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在冯佳慧的怀里,朱明勇哭得像个孩子,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他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他崩溃了。
冯佳慧抱着朱明勇,又拍又哄,宛如一个慈祥的母亲,用宽容和大度接纳离家出走,做了错事回头的浪子。
朱明勇哭得越悲催,冯佳慧越开心,朱明勇哭得越难受,冯佳慧越得意。
还好,这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中,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这一切,都按她的计划行走着。
她相信,她可以控制朱明勇的脚步,让他不再去想刚刚动了心的林欢颜,让他百倍信赖自己,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让朱明勇守在自己身边。
被人骗了的朱明勇,心里极度懊丧,在江南不可一世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下女人们争抢的男人,等到江小小的出走,响亮的扇了他一个耳光,让他明白了,金钱买不来爱情,物质换不来真情,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人。
***
何可欣给沈若兰打了个电话:“若兰,告诉你个消息,你知道驻京办王强的事吗?”
沈若兰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知道,什么啊?”
“呵呵,我给你说,他好像跟省电视台的一个叫白新雅的好上了,昨天在皇家花园,那个白新雅喝彪了,真是丢死人了。”何可欣很失望,沈若兰没有来,看到这么可笑的幕。
“噢,是吗?王强胆子够大的,他竟然公然带着二奶出来参加这样的聚会?”沈若兰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但她不想让何可欣失望,她就是想给她带来惊喜的。
“也不算公开,几个人一起做伴来的,虽然明着不说,但我和冯佳慧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事,他能瞒得住我们这些老狐狸的眼睛吗?”
“也是,你们俩个的眼多毒,王强这下玩得够大的,不过,可欣,王强这个人不错,你要注意保密,他跟你家和平交往可不是一般的紧,他出了事,对你家和平也不好,所以,不要再对外面的人讲了,小心走火。”
“知道,我懂,我会知道分寸的,不就是说给你听听吗?”何可欣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嘴巴长了点,这是周和平的大忌,周和平曾多次嘱咐她,嘴巴一定要严,不要什么都乱说,小心害人害己。
“那个,那个,还有一个女的”。沈若兰想知道,那个漂亮的女人有没有去。
何可欣身后有人在叫她:“总经理,前面有人找你。”
“若兰,我先不给你讲了,有人找我。再见啊。”还没等沈若兰回应,何可欣就挂了电话。
沈若兰话都到嗓子眼里,又吞了回去。
***
白新雅终于醒了,她躺了整整一天一夜,醒过来后,王强给她煮了小米粥端了上来:“雅雅,喝点粥吧,暖一下胃。”
“嗯,我睡了多长时间了?”白新雅揉了揉眼睛,自己不是在酒店里喝酒吗,什么时候回家来了?
“一天一夜了。”王强不忍心苛责她。她也是为了能尽早转正,否则,一个女孩子也不会这样不要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哪里知道,就是为了让她知道调动有多难,才故意拖着,不让她转正。这个傻瓜,竟然自己不要命了,拼酒,拼那五百万的广告费。
“啊,这么长时间了,我,我得找谢天雨要我的广告费去,那可是我用命换来的五百万。”白新雅醒来,竟然只想到广告费,别的什么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