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身毒的盟军战区司令部内,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
墙上那张巨大的地图静静悬挂,成为史蒂文森将军焦灼目光的唯一焦点。
他正对着地图开始讲解自己接下来的构想。
“我们必须反击,无论如何得反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手中的教鞭指向了勃固王国,“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继续等待只会让那些扶桑狗越发嚣张,把战场的主动权彻底交到他们手中。”
“我们得反击,无论如何得反击。我们干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等待扶桑南方军选择下一个攻击方向,只会丢失战场上的先手权,被那些狗娘娘养的鬼子牵着鼻子走。”
他的话语激昂,然而,随着他目光扫向台下,他感到一阵无力。
那些身着约翰军制服的将军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双臂交叉,仿佛全然不受他的紧迫情绪感染。他们神情冷漠,仿佛置身于雾都上东区的一场无趣戏剧。
其中一位约翰少将靠近他的同僚,声音压低,充满揶揄:“Stank tales, fun of foolish talk。”
低语虽轻,耳尖的史蒂文森还是捕捉到了。
将军的脸瞬间绷紧,目光如刃,直射那少将的方向:“这位将军,你们在议论什么呢?”
那位少将身旁的中将缓缓站起,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说亲爱的司令官阁下讲的好。您是一位像普鲁士式的统帅,或是汉尼拔式的英雄,是一位愈是在绝境中愈是要主动出击,追求险中求胜的伟大将军。”
这听起来是句好话,但是这些保守的约翰人其实对于一切冒险行为,都是深恶痛绝的。
这也是他们瞧不起白头鹰新贵们的一点,这些扬基人脑袋里只有冒险,拼搏。可他们这些绅士生下来就已经在罗马了,还有什么可拼搏冒险的呢?
话音未落,台下便传来哄笑声,约翰将军们的脸上都泛起轻蔑的微笑。
“这不是取笑,这是挑衅。”史蒂文森心中怒火中烧,但脸上不露声色。“这些狗娘养的鬼子会让你们也付出代价的!”
他太明白这些约翰军将领的真实想法了。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国王头上皇冠的明珠——身毒国才是他们的命根子。而其他的,尤其是滇缅公路的命运,不过是遥远的噪音罢了。
自己不过是个充满理想主义的外来者,试图推行那些他们根本不在乎的计划。
但是他作为一个白头鹰军人,也有自己的坚持。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在兰姆伽的空军基地,我们要建设一个训练基地,那些乾国小伙子都是非常棒的士兵苗子,我们要在那里至少编练5个全套的鹰械步兵师,他们是我的x部队。”
接着,他指了指滇省方向。
“在这里,通过空运武器的方式,我会让我们的乾国盟友编练12个轻装鹰械步兵师,他们是我的Y部队。”
他又指了指桂省。
“在这里,我会给他们提供一些武器,然后我们的乾国盟友会自行编练30个步兵师,作为预备队,他们是我的Z部队。”
“到时候配合克莱尔的航空队,我会让他们三路并进,将东南亚的扶桑军部队全部消灭掉。”
史蒂文森将自己的构想一口气说出,他知道这些约翰人靠不住,因此准备全部依靠乾国盟友完成作战。
史蒂文森的话语掷地有声,但台下的将军们只是轻笑回应,仿佛眼前的计划不过是天方夜谭。
约翰将军亚历山大却微微皱眉,他不能接受国王的土地被其他人说解救,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示意一旁的少将发出质疑。
“尊敬的司令官阁下。”那位少将站起身,冷冷说道,“您的计划恐怕要到1943年底才能完成吧?这么长时间才开始反击,难道还算得上反击吗?”
史蒂文森脸色涨红,愤怒与焦急交织,他手中的教鞭重重指向地图上勃固北部的一片山区:
“不!反击很快就会开始!在这里,我已经部署了我的A部队,他们是一支独立的团级战斗群。他们将在新平洋背后,不断骚扰那些在边境与我们对峙的 56 师团的后勤补给线。”
“一旦 56 师团的后勤崩溃,我希望诸位将军的殖民地师能够立刻出动,将扶桑人从边境上打回去。”
说到这儿,他兴奋地挥舞着教鞭,仿佛胜利已经近在咫尺。
然而,司令部的角落里,一位拄着镶金手杖,戴着单片眼镜的老绅士听到这话,却悄然转头,不带一丝情感地对身旁的年轻人说道:
“汉弗莱,我希望你立刻通过军情六处的渠道,将勃固山区北还有一支乾国军队的消息不小心泄露给扶桑人。记住,是不小心。”
汉弗莱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身旁的老者:“勋爵,可是...”
“那是国王陛下的土地,只能由国王陛下的军队去收复,如果那里长期被乾国友军占据,很多情况将变得难以预料。你作为公务员要明白,可控才是最重要的。”
老绅士伸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接着说:
“史蒂文森将军是个纯粹的军人,他只要负责军事就可以了,可是我们这些国王陛下的仆人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快去办事吧,汉弗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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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鬼子通过约翰人泄露的情报,意识到了他们接连损失部队和军火仓库的真正原因——还有成建制的乾国军队留在山区里。
随即,一支鬼子的步兵大队在大雨的掩护下,悄然从密支那出发,向北方山区开进,企图发动突袭。
可他们自认为“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的行动,早已被他们信任的“自己人”——小林新一,暗中出卖。
消息迅速传到了北方山区的绛色游击队手中,游击队毫不犹豫地将这一情报传递给驻扎在新望萍村的独立团。
张弛在得知消息后,立刻下令整军备战。他敏锐地意识到,在雨季,陆路泥泞难行,但水路却畅通无阻。
抓住这一优势,张弛决定先发制人,发起一次大胆的奇袭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