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和二丫自觉毫无压力,欣然接受。
四丫却略带遗憾地说:“阿娘,我觉得我的份量似乎稍显不足,您能否考虑适当再增加一些?”
陶湘玉以充满耐心的语气缓缓解释:“你们正处于人生的不同成长阶段,太过沉重的负荷会对骨骼和关节的发育造成压迫,对身体造成伤害。正所谓欲速则不达,我们应当一步一个脚印,循序渐进。”
四丫微微颔首:“我懂了,阿娘。”
陶湘玉心中涌起满满的自豪,继续说道:“往后咱家每顿饭都要有蛋有肉,阿娘要把你们一个个养得壮健如松。”
“阿娘,我们要是天天这样吃,会不会折损福气?”三丫眉头轻蹙,带着些许担忧问道:“我时常听到村里的老人说,多吃些苦头,福报才会深厚。”
陶湘玉摸了摸三丫的头。
她用宽慰的语气说道:“吃亏和吃苦,从来都不是福分。那不过是统治阶层用来束缚普通人的思想锁链,难道有人见过高官显贵过着贫困潦倒的生活?
咱家现在做水产买卖赚了钱,吃得好一些无可厚非。毕竟,努力赚钱不就是为了改善衣食住行?
如果我们一心守着钱财,却让自己过得苦巴巴,不懂得享受当下,那才是真正的没有福气。
而且咱家将来,牛车会有的,青瓦房也会有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忽视掉眼前的岁月时光。”
女儿们听后,纷纷点头。
每餐都能有猪肉享用,在以前对她们来说,简直是不敢想象的奢望。
而且,母亲还提到将来家里会置办牛车,会盖青瓦房,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前景。
最重要的是,她们感悟到生而为人,不是为了吃不完的苦。
这顿晚餐,不仅是一场味蕾的盛宴,更是一次充满家庭温情的情感交流。
陶湘玉用她对美食的热爱,为家人带来了美味与健康。
同时也向女儿们传递了对于享受现在、拥抱美好的坚定信念。
“陶婶子,在家么?”
这时,秦婶子的长子秦铁栓怀抱着几个肥大的白萝卜,站在门外喊道。
四丫瞧见是同村的秦铁栓,热情地迎接道:“铁栓哥,我阿娘在的,快进来。”
“不了,四丫。我已是年满15的成年男子,你家全是女眷,我不方便进去,这几个萝卜是我阿娘让送来的。”秦铁栓放下萝卜,便匆匆转身离开。
陶湘玉走出来的时候,恰巧瞥见秦铁栓悄悄吞咽口水的嘴角。
她热心地邀请道:“铁栓,留下来一起用完晚饭再走。”
“谢过陶婶子,只是我家的晚饭也做好了。”
话音未落,那少年已如风一般迅速消失在暮色中。
看着这些被洗的干干净净的大萝卜,陶湘玉的心中五味杂陈。
秦家的情况如此特殊与艰难,却依旧不忘一颗感恩之心。
仅凭这一点,这对残疾夫妇就强过不知多少体格健全的人。
连教出来的孩子,都这般敦厚淳朴。
可叹世间不公,为何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秦铁栓离开不久,红花村的魏老婆子也来了。
她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开口道:“陶家大姐,老婆子我就是你赵大叔的本家妹子,夫家姓魏,没打搅到你们一家人用晚饭吧?听闻你要雇牛车,我这把年纪能帮上忙不?”
陶湘玉望着魏老婆子。
心里明白对方似乎是,特意掐准过了饭点时间才到访的。
这一举动显得既有礼貌又透露出良好的素养,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颇好。
她以柔和的语调回应道:“魏大娘看上去身体硬朗,自是可行的。恕我冒昧多问一句,你家牛车的状况是否耐劳安好?”
“陶家大姐尽管放心!”魏老婆子自信满满地说:“自从我那老伴去世之后,我本想着连牛带车一并卖掉。
但那头牛是我家老伴生前的老伙计,我实在狠不下心。
只在农忙时租出去耕地几天,挣点小钱。平时我都好好喂养着它,壮得像头小牛犊呢。”
陶湘玉闻言,心中暗感魏老婆子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魏老婆子接着又补充道:“料想陶家大姐可能会有所顾虑,我便提前把牛车赶过来了,此时正在门外候着呢。”
陶湘玉仔细查看了牛车,发现确实保养得很好,进一步增添了魏老婆子为人的可靠性。
再加上是同村赵大叔介绍的人,应该可以值得信任。
于是,她询问道:“魏大娘,若请你在卯时来到我家门前,待巳时事情办妥后返回白云村,你身子是否吃得消?毕竟从你家红花村到我家白云村,这距离并不算近。”
魏老婆子爽快地答道:“这有何难?老婆子我向来瞌睡少,起得早。”
陶湘玉接着又问:“我喜静打算包车,如果只载我一人,你看一天的酬劳定在多少文钱,才不失公允?”
“这个好说,陶家大姐,你看着给就是了。”魏老婆子不假思索回道:“自我老伴走后的第二日,我那婆家的侄子就举全家之力凑钱买了辆牛车,趁着我家办丧事的空隙,把红花村的牛车生意全抢了去。如今老婆子我跟着儿子过,左右闲着也是闲着。”
陶湘玉思索片刻。
然后提出一个她认为相对合理的价钱:“出工时长大概为半日,我出10文钱包车,魏大娘意下如何?”
“可行,可行!”魏老婆子高兴得满口答应:“半日进项10文钱,一个月下来就是300文,都可以买多少斤粮食了。
老婆子我活到这个岁数,还能有这份活计,当真再好不过。陶家大姐你放心,我明日卯时准点过来,保证不会误了你的事。”
“好,那便一言为定!”
心里的疙瘩终于尘埃落定,陶湘玉这天晚上睡的格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