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在辈分上是彻底乱套了
作者:渝三水   强嫁的夫君捂不热,重生她不要了最新章节     
    蒋南怀亲自给父亲擦干净脚,又伺候着他穿上鞋袜。动作虽称不上娴熟,但也绝不生疏,显然并非首次做这样的事情。

    蒋五爷同父兄请过安,坐在父亲身旁的椅子中。小厮给五老爷奉茶之后,把地上的木桶端了出去。

    小杌凳上的蒋南怀站起身,抬手拍了拍身袍上不明显的褶皱,轻咳一声,坐在五弟对面的椅子上。

    国公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开口叮嘱小儿子:“我这腿脚好着呢,是你大哥想着开春了怕我身子不适应。”

    话语中隐含的意思,是想让嫡幼子不要把今日看到的告诉他母亲,不想让国公夫人跟着操心罢了。

    蒋五爷点点头,温和儒雅的脸上,带着抹隐晦的笑意,“母亲之所以担心,还不是出于对您的在意……您不妨再下次捏核桃时,适时换另一种方式。”

    这些年来,父亲哄母亲的招数只有一个。捏核桃,炒制琥珀核桃仁。

    国公爷微皱了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你懂什么,你母亲最喜欢的零嘴儿,就是我亲手炒制的琥珀核桃。”

    对于父亲这样盲目的自信,蒋五爷微微笑了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他今日来的目的。

    国公爷听闻后靠在那里,心中反复琢磨着一句话:慈母多败儿!

    一时间,书房中变得有些寂静,只有偶尔茶盏轻微的碰撞声。

    蒋南怀坐在那里如坐针毡,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问出自己很关心的事情:“秦大人把曹臻母子拉下马,难道不是为了宣平侯府的世子之位吗?”

    他还犹记得初次见到曹臻时,她那股嚣张跋扈的模样。

    对于她最后的结局不太感兴趣,是觉得没有人能拒绝唾手可得世子之位,乃至不久将来宣平侯的爵位。

    蒋五爷并不惊讶大哥的话,在秦朗状告长宁郡主之后,整个盛京城都是这么想的。

    还有人在私下里敬佩秦朗,说他完完全全可以用最直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抢夺谢家爵位。

    却是冒着最大的风险,去官府状告皇太后的堂妹,太庙中沛国公唯一的嫡女长宁郡主。

    或说他秉性耿直,或说他不知天高地厚。

    蒋五爷是最了解事情始末之人。

    初时,秦朗想着夺了谢家爵位,这个宣平侯他来做,不仅能让妻子风光日后也是继女的依仗。

    后来发现,他若是当这个世子爷就要先认祖归宗,改回他原来的名字。

    这是他坚决不能同意的。

    他原话是:他是秦朗,郑牡丹的夫君秦朗!

    秦朗这个名字,是当初郑牡丹把他带回郑家给他取的,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他宁愿日后不当这个宣平侯,也是不能舍弃他这个名字的。

    便有了蒋五爷给他出的主意,让谢尚林签署的那份东西,当中还玩弄了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

    日后由秦朗的第一个孩子来继承宣平侯世子一位。

    想来,这也是让曹臻最后疯了的最大原因。

    这些是秦朗和岳母之间不方便为外人道的私事,蒋五爷自是不会同父兄言明当中内情。

    蒋南怀砸吧砸吧嘴,身子往身后在椅背出歪了歪,小声嘟囔:“这扯不扯,绕了个这么大弯子,所求之事皆是一场空……”

    蒋五爷说完该说的,站起身道:“那儿子就不打扰父亲和大哥了。”

    国公爷开口叫住他:“服丧期已过,永乐的婚期也要提上日程。你们是她的舅舅,对她的事情要多多上心一些。”

    这句话,也是对一旁长子说的。

    日头下沉了些许,一抹阳光照在国公爷的侧脸上,勾勒出他脸上的每一道纹路,那是岁月在他面庞上留下的痕迹。

    他的眼神中满含深意,以长子的资历,日后大房一家在前朝,总是要几个弟弟们,还有郑家秦家这些姻亲来照拂的。

    蒋南怀却是不能理解父亲深远的考虑,开口说:“工部并没有收到公主府需要修缮的通知……”

    “儿子的官职父亲您也是知道,提议一事,儿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蒋南怀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国公爷微微叹了口气,他再娶时,长子年岁让他的性格已然成型。

    且不说其他,单单那几个亡妻留下的老人,对长子可谓是百般纵容和溺爱。如此这般,长子的性子更是难以改变。

    而那两个庶子,在继室悉心教导之下,比之亡妻所生的两个嫡子,要出息的多。

    更不必说他与继室所生的这个嫡幼子。就眼下的情形来看,小五无疑是所有兄弟中日后最有出息的那一个。

    “父亲说的儿子心里有数。”蒋五爷知晓父亲话中意思,缓缓道:

    “圣上已是弱冠之年,眼下服丧期已过,明日早朝怕是有诸多事宜等待处理。近些时日,都不是提及此事的好时机。”

    国公爷点点头,“永乐大婚,除了皇家给的嫁妆,咱们定国公府也不能小气。”想到这里又嘱咐了他一句:

    “你媳妇同永乐关系好,又是她的嫡亲舅母。让她同你母亲还有你大嫂商议,要送给永乐多少添妆合适。”

    说到永乐大婚,驸马是小儿媳的三表哥。还有那个比幼子大不了几岁的亲家秦朗,这一圈下来,在辈分上是彻底乱套了。

    说完话,国公爷大手一挥便开始赶人,“行了,没事的话就都回去吧。”

    世子爷回到松涛苑时,西次间中长媳孟氏带着晨哥儿和九少爷,正陪着王氏在说话。

    王氏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脱掉厚重颜色素净的冬衣,她好似也跟着年轻几岁。

    蒋南义却是恍然发现,还是灯火昏暗之时发妻的脸看着顺眼一些。

    听到屋外请安的声音,见世子爷迈进门来,王氏站起身迎了上去,面上的笑意加深,“世子爷回来了。”

    蒋南义点点头,腰间涤带在走动间,带着隐隐的暗香,擦过王氏打算伸过来的指尖。

    孟氏把长子从怀中放在地上,曲身给公公行礼。而后,低声示意儿子打招呼。

    晨哥儿攥着小手,撅起小屁股,奶声奶气的说:“祖父安,晨哥儿想您了。”肉嘟嘟的小脸儿,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世子爷坐在罗汉床上,朝着嫡长孙招招手,孟氏见状轻轻推了下儿子。

    晨哥儿跑过去抱住世子爷的大腿,仰着小脑袋,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

    世子爷弯下腰,把晨哥儿抱在怀中一抬头,看到坐在临窗大炕上的蒋承良。

    那个瘦马的模样他就要淡忘了,却是记得,她在他耳边不止一次说过,他们的这个孩子长得很像她。

    看着不远处,稚童有些痴傻的模样,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嫌弃。

    九少爷从炕上站起身,还记得大嫂教过他的,像模像样的给世子爷行了个礼,“父亲安。”三个字,说的磕磕绊绊的。

    一旁王氏见状,面上露出一抹冷笑。

    贱人生的贱种,就是这样上不得台面。像是感知到王氏的态度,九少爷行完礼靠在孟氏身后,小声说:“嫂子,怕。”

    王氏目光扫了眼,抬头逗弄世子爷怀中的嫡长孙。

    那个贱种倒是会找靠山,以往看到五弟妹时是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现在又是这般赖在长媳的身旁。

    孟氏察觉到婆母的不喜,让下人把九少爷抱出去玩。得到公婆的应允后,带着晨哥儿也退了出去。

    王氏拿起下人托盘中的茶盏,亲自放在世子爷身旁的炕桌上,笑着问道:“世子爷这般神清气爽,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