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棉突然间有些心疼,这次回家的时间确实一拖再拖。
她忽视了两个孩子的感受。
从她愿意让他们叫妈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有了牵挂。
她紧紧抱着他们,“妈妈是被有些事耽搁了,才没及时回家!我发誓,绝对不会抛弃你们!”
说完,她又把给两个孩子带的糖果和礼物拿出来,两个孩子这才有了些笑意。
顾城南刚刚在路上和人聊了几句,这个时候才赶上来,这会儿看着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融入。
周棉示意两个小家伙叫人。
孟向晚扑进他怀里甜甜叫了声爸。
顾城南把她抱起来,颠了颠,“晚晚长高了,也长肉了!”
小家伙大概喜欢他的动作,咯咯咯笑得开怀。
周棉示意孟向野赶紧叫人。
孟向野憋了个大红脸后,才小声叫了声爸。
顾城南愣了几秒,随即大手揉上孟向野的脑袋,“小野乖,爸给你们从乌鲁带来的礼物喜欢吗?”
孟向野抬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孺慕和激动,“很喜欢!”
他们都没有坐驴车,孟向野左手牵着顾城南,右手牵着周棉,慢慢向家里走去。
有相熟的孩子跑过来邀他去玩,他大声拒绝,“我爸妈回来了,我要陪着他们!”
小孩子们通常也不会掩饰,语气无不带着惊讶,“可你爸妈不是不在了吗?”
孟向野将一双紧紧牵着的手给他们看,“爸爸妈妈牵着我的手呢!”
顾家宝飞快冲过来,“哼!我三叔三婶才不是你爸妈呢!你都不姓顾!”
顾城南紧促眉头,“家宝,闭嘴!向野和向晚就是我的孩子。”
周棉看了眼聚集过来的小朋友们,刻意摆出一副自慈爱的表情,“向野和晚晚以后就是我们的儿子跟女儿。你们妈妈的姓跟你们也不一样,但也不妨碍她是你们的亲人,和你们在同一个户口本对不对?”
一群小豆丁年纪都不大,愣是被周棉这个逻辑说服了。
只有顾家宝不开心,但没人理他。
一群小豆丁都开开心心地吃着周棉发的糖果,一口一个周姨地叫着。
摆脱这群小豆丁以后,周棉能感觉到孟向野的心房似乎打开了些,没有再如以往一般排斥跟伙伴们交流。
回到家里,吴大爷已经帮着他们把带回来的东西通通搬下车。
吴小草客气地跟吴大爷道谢。
吴大爷摆摆手,示意不用。
除了车费,周棉又送了吴大爷一包红塔山。
吴大爷没收,只拿了两根意思意思。
周棉还有些不好意思,吴大爷这么大年纪还帮他们搬行李。
顾城南捏了捏她手掌,在她耳畔轻声解释,“吴大爷以前跟我们是邻居,也算看着我爸兄妹几人长大,跟爷爷关系好着呢!”
周棉想到吴大爷在驴车里的话,连忙问他,“那妈呢?吴大爷跟妈是亲戚吗?”
顾城南摇头,“妈她是从很远的村子里嫁过来的。只是恰巧和吴大爷一个姓而已。”
怪不得刚刚他俩一副不太熟悉的样子。
周棉却又有些疑惑,那刚刚吴大爷这么怀念的语气又是在说谁呢?
难道顾城南不是吴小草的亲儿子?
周棉几乎是立刻否认。
母子俩的感情很好,吴小草甚至爱屋及乌对她跟对亲女儿也没差。
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带回来的东西刚收拾好,周棉还没来得及休息,胡小丽竟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
周棉疑惑,“钱不是已经给你了吗?你还来我家做什么!”
胡小丽瞪着顾城南,“咱们村所有年轻男人都去修路了!就你家男人没去,还有什么脸待在咱南河村!”
这些日子,周棉并未把村里修路的事告诉顾城南,就怕他立刻就要回来出力。
她私心不想他太辛苦。
不过,这不是他被胡小丽泼脏水的理由,“你这话说的,我家城南跟村里请假的时候,也没人提前告诉他要修路!怎么他就没脸待南河村?而且假是大队长批的,你们这是要说大队长处事不公吗?”
胡小丽倒也没想到这事周棉能扯到大队长不公上,瞪了周棉一眼后,忐忑地看着于秋菊,“王婶儿,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吧,认为不公平!”
“修路的事儿,大伙儿都不愿意,可连知青们都必须上!凭什么他顾城南就能例外!”
于秋菊虽然私心想偏顾城南这边,认为胡小丽是胡搅蛮缠,可这群人里跟她一样想法的人不少,这会儿也不好直说胡小丽是没事找事。
“城南媳妇说得挺对,是修路的消息下来得太晚!但是大庆媳妇说得也有道理。”
顾城南走到于秋菊身边,“王婶儿,我现在就去修路成吗?”
周棉很想生气,他这样不就是承认了修路时没在是他理亏吗?
可她又知道顾城南愿意为村里做实事的性子,完全气不起来。
于秋菊欣慰地看了他一眼,“城南啊,咱们大队该出的工,今天刚好就是最后一天。你才回来,好好休息。”
“王婶儿,再有这种事,我以后一定第一个上!”
“好!我知道你一向是个积极的。”
胡小丽看着于秋菊竟然跟顾城南友好交流起来,顿时不乐意了,“你说得好听!咱们村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么一个修路的机会,谁知道下次修路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又看向老村长,“村长,您可得说句话,不然咱村里要是人人都像顾城南一样逃避劳动,不得堕落成什么样了!”
于秋菊蹙眉,“胡小丽,越说越不像话!城南怎么还逃避劳动了?”
老村长严肃地看着于秋菊,“大山媳妇,毕竟顾城南没去修路是事实!既然女同志们不上工,都要给村里交钱,那城南是不是也得交钱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