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风没听明白,但总归能听出不是什么好话。
他也懒得问清楚,只逼着周棉赶紧治好他。
周棉摇头,“要脱离周桐控制,你这样的情况很难。除非,你能找到真爱之人。”
整本书里,周桐既然能让人只爱她一个人,那么只要爱上别人,没准就能清醒过来。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周桐只挑花心男人的原因,他们没有心,也就没有恢复的可能。
但霍长风不这么认为,“爱上一个人有什么难的,你等着,我马上在村里物色对象!”
周棉:……
“霍长风,不是你想的那种。而是除了她就不行的那种!”
霍长风陷入长久的沉默,“你再开玩笑吗?这世界上人多的是,哪有这种感情?”
周棉却很认真地看着他,“至少你的爱要比跟周桐在一起深才行吧?”
霍长风愣住,那种非周桐不娶的念头,虽然现在浅了不少,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是十分坚决的。
要在没有被控制的情况下诞生这样的感情?
他,怎么可能!
霍长风摇头,“太难了。有没有其他方法。”
周棉只能给他开一些药,然后让顾城南帮他想办法锻炼毅力。
顾城南一开口就是绕着整个村子跑十圈,仰卧起坐俯卧撑等等,把霍长风吓得双腿发软。
周棉心知他多半是想吓吓霍长风,私下掐了他手臂一把。
顾城南握住她的手,制止她反对。
“要锻炼强大的毅力,就要在最困难的时候坚持下来!”他还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
周棉简直想翻白眼,就算这样,不看人家身体素质,就让人家这样锻炼,完全就是憋着坏!
霍长风大概是太想摆脱周桐的控制,竟然真的表示愿意试试。
在周棉提醒他以后每晚要喝一碗药以后,他竟然顺势要求以后都来他们家吃晚饭。
周棉当然是立马拒绝,但他哭诉在乡下一个人过得多么不易后,又带上了林清清,终于在提出每月交一百块伙食费的情况下,得到允许。
他走后,无意外的,顾城南不大高兴。
当周棉确实太想治好霍长风了,所以也只能努力解释,外加主动哄人了。
至于主动的后果嘛~
顾城南是满意了,周棉的腰却想要出走。
日子就在霍长风喝着苦哈哈的药汁和日复一日痛苦的锻炼中向前,就在村子里平静许久后,又一波知青来了。
南河村新来的知青是两男一女。
村里人怨声载道,马上就是收获的时候,凭白又多了三个人来抢粮食。
周棉倒是对他们没多大反应,直到她听到其中一个男知青的名字叫何春山。
那个人便是诱拐林清清的坏蛋!
她抬头看向何春山,那人却是一副安静温和的读书人形象。
大概是感受到她的眼神,何春山竟然也抬头看向她。
周棉赶紧移开视线,她要怎么提醒林清清不要接近这个坏蛋?
庆幸的是,今天是孩子们读书的日子,这会儿林清清不在。
可惜这些天顾城南又跟着吴志勇跑长途去了,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吃完晚饭,霍长风捏着鼻子惯了一碗中药,“我说周大夫,您这药汤是越发苦了,不会只放黄连了吧?”
“怎么会呢?我可是正经大夫,干不出那公报私仇的事!”实际上再次把脉以后,葛元涛充分肯定了周棉给他多用点黄连的建议。
这人媳妇不在身边,肾虚也治好了不少,可不得下下火?
霍长风猛灌一杯水后,说了个好消息,他每天早上看着自己手写的周桐做下的那些事,心底再也不会难受或者怀疑。
这至少说明,他对周桐的滤镜在渐渐消失。
周棉也十分开心,这说明,她给霍长风制定的计划是有效果的。
不枉费她在药里多加了那么多黄连!
沟通完病情,周棉才陪着两个孩子一起玩的林清清。
当了十几天的老师,这个温柔又有些害羞的女孩越发自信,连说话声音都大声了些。
“在学校陪了拿孩子们这么久,还不厌倦啊?”周棉笑着走向她。
林清清摇头,眼睛里满是星光,“棉棉,我现在才发现,我喜欢当老师,喜欢陪着孩子们!”
周棉被她这样的情绪感染,放松不少,她试探道,“若你未来喜欢上一个男的,他想带着你私奔,你会为了他放弃当老师吗?”
“当然不会!”林清清毫不犹豫否定,“只是,我大概要辜负你的期待,放弃考大学了。”
之前周棉曾经暗示过她,国家这两年肯定会恢复高考,让她提早复习。
周棉那时候也是不想看着她走上书里的道路,但是若当老师也能绝了她私奔的想法,倒也没事。
“国家在向上发展,读了大学当老师能教孩子们更多知识!”周棉觉得挺可惜的,她不想高考是因为之前老老实实读了这么多书,现在有了其他选择,她想走不一样的路。
可林清清不一样,她若是想当老师,读个师范出来,未来的选择会更多。
林清清果然犹豫了。
“那我再想想?”
周棉满意地点头,“读大学不耽误你当老师,反而能让你有更多的选择!我不希望你后悔!”
霍长风在一旁听到她的话,眉头狠狠皱起。
把周棉叫到一旁,他问,“你怎么这么确定我们国家会恢复高考?”
明明连大堂伯都不太确定。
“看了报纸推测的呗!”周棉半真半假糊弄他。
霍长风紧咬下唇,半晌才闷声问,“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提前告诉别人,就不怕人家恰好把你挤下来?”
“我又没准备考大学!”周棉摆摆手,“我打算寄情山水间!”
霍长风满脸震惊,“你不想当大学生?你是不是不知道第一批大学生能获得怎样的待遇?还是,顾城南他不准你考?”
周棉摇头,“我很清楚!但是,我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大学里,给不了我想要的。”
霍长风久久不语。
半晌,他才开口,“就凭你这半吊子医术?”
周棉怒了,“你才半吊子!我给你熬的药没用吗?”
“有是有用。但是,就像你说的,不上大学,没有文凭,大家大概率不会认可你。”霍长风小声嘟囔。
周棉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不过中医势弱,多数人信起西医那一套。
跟师父学了这么久的传统中医,她才惊觉这些跟校园里西医框架下的中医方法,从根上就不一样。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不打算浪费那个时间读大学。
周棉认真而坚定道,“总得有人守着我们流传下来的东西!”
霍长风心脏狠狠跳动一下,这么坚定的目光,他从来没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