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棉之前便和王大山商量过,村里离镇上和县里都远,小学的教师宿舍又太少了,住村民家也不方便,不如专门建一间民宿,盈利和出资都归村里。
王大山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这两个月,他看着来来往往的那么些人,小学里差点住不下,立马就想起了周棉的提议。
人如果再多一些,他们村里就多了一个进项!
周棉当然举双手赞成。
“王叔,咱们村要是想留下客人住这里,建的民宿最好要跟城里的楼房一样方便、卫生,服务还得好才行!”
王大山惊呆了,“跟城里的楼房一样?这得花多少钱,咱村里其他人能同意。”
在他想法里,村里只要把那些破败的房子修一修,随便放几张床和桌椅就成了。
可按照周棉这样的说法,他们得花多少精力多少钱?
周棉拿出之前画好的现代酒店图纸,给王大山解释。
“咱们最好要建三层楼,每层楼都得有一个厕所,厕所能洗澡。可以安排大床房和两个小床的标间,每个房间得有阳台,这样客人们才会愿意长久住在咱们这儿……”
周棉把现代酒店这一套解释给王大山听。
王大山越听越心惊,这样不就又增加了许多工作,谁会愿意做这些!
两个人把目前的问题沟通一遍,周棉表示愿意先垫付买原材料的钱,以后村里的民宿挣钱了,再还给她就成。
而民宿缺人的问题,周棉表示可以跟记工员一样应聘上岗,每天同样要给工分,而打扫卫生的工作。
王大山十分心动,决定召开村民大会。
他刚开始说起要建民宿的时候,村民们基本都反对。
等说起周棉可以先垫付的时候,十有八九的村民的同意了。
不同意的只有老村长和黄家人等一帮人。
老村长是不想周棉在村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而黄家人则纯粹想给周棉添堵。
周棉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个结果,便先装作不解问起两个人的理由。
老村长一脸正义凛然,“年轻人,你不要只想着眼前的利益!要是来咱们村的人出了什么事,咱们该说不清了!”
他的家属们纷纷附和,表示他们不背锅。
周棉又看向黄大庆,“你也这么想?”
“哼!你别以为瞎猫碰到死耗子治好几个病患就得意!要是来一个传染病人找过来,把咱们都感染上病,你还治不好,看你怎么办!”
周棉也觉得他说得有理,立马在民宿的卫生条例上加上了以后每个客人走后必须熏艾草,床单必须高温消毒的规矩。
等黄大庆说完,同意在村里建民宿的人也就只剩下一半了。
周棉记录好问题后,先是把老村长和黄大庆夸奖了一通,让两人摸不着头脑。
“但是。”周棉话锋一转,“大家应该都明白,高收益意味着高风险!人这一辈子,即使一直缩在家里面也可能保证完全的安全!”
周棉扫视了所有人一眼,“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姐姐们,咱村里的地多是山地,分摊到每个人头上的份额也很少。要是只靠种地,咱们永远都只能混个温饱!”
“今年,李叔制作了一些白僵蚕卖给我,我给的价钱不比一个人半年收成少!”
此话一出,村民们都骚动起来,有些心眼小的,纷纷愤怒看向李叔。
有周棉提前先打预防针,李叔倒是不慌。
“那些白僵蚕很多都用来给来我这里人们制作了去疤痕的药物!”周棉大声道,“随着以后越来越多的人来找我,大家都可以制作白僵蚕卖给我!李叔会无偿提供炮制方法!”
此话一出,所有村民都沸腾了,有那急性子的当即就问起了周棉,“城南媳妇,你收那啥蚕的价格还跟老李头一样吗?”
“今年明年一样,以后我就得根据市价收了!”周棉相信得了甜头,以后炮制的白僵蚕的人会越来越多。
听到周棉的肯定,村民们立马对李叔笑脸相迎,恨不得马上就跟他学习养蚕炮制方法。
周棉不得不畜生打断他们的美梦,“咱们村的桑树有限,李叔的蚕种也有限,具体一家养多少蚕,还得让我们大队长来分。”
村民们听了,又眼巴巴往王大山身边挤。
老村长头都要气炸了,他明明资历才是最老的,凭什么分蚕种这事要王大山这个年轻人做!
“城南媳妇,这事跟你要建民宿有什么关系!”
周棉笑着用响亮的声音解释,“村长爷爷,有人来我们村里,他的目的虽然是治病。但是人就要吃饭,住宿,治病所需要的药得有人种,咱村里只收住宿钱,至于去哪家吃饭,村里要不要提供我需要的药,大家都可以商量!”
这话一出,所有人又惊呆了!
对呀,要是人多,他们不就可以跟国营饭店一样卖吃的吗?
地里的东西不值钱,但若是卖给城里人,那就要翻倍!
他们的眼神越发热络,连老村长都禁不住受蛊惑,他家幺女做饭最是好吃!
要是竞争起来,他家绝对不会输。
“谁不知道你家的饭做得最好吃?”黄大庆立马又看向周棉。
在这种情况下厨艺被夸,周棉还是挺高兴的,不过看村民们不大好看的脸色,她立马给大家下了一记定心丸,“放心,治病已经花了我所有精力。我可没时间给其他人做饭!”
此话一出,所有村民都满意了。
他们自认为,除了周棉,家里婆娘们做的饭那都是半斤八两。
霍长风坐在角落里,情不自禁地对那个从容应对的女人升起欣赏之情。
她策划的所谓民宿,跟京市里迎接外宾的酒店很像。
霍长风不知道这么一个山卡卡的农妇如何会想出这样绝伦的主意,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偷看她。
明明,脑海里有个声音提醒他该远离她的!
散会后,不知何时,周棉已经站在了他面前,“霍知青,拜托你点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