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萧景珩,来到正院,他满肚子都是要跟太子妃说的话,但是看到太子妃正在书房里忙活着。
他便也坐在院中,边欣赏自己的园艺作品,边等着太子妃从书房里出来。
韩德胜站在太子爷的身侧,看着望春上完茶就想溜的样子,轻轻咳嗽了两声,“望春,今天晋王妃来,太子妃可有不高兴啊?”
望春闻言,先是皱眉思索了几息,才回道:“太子妃一直是从容淡笑的样子,晋王府的人走了,太子妃也没说什么,直接回书房去忙了。”
萧景珩摆了摆手,“退下吧。”
望春连忙应了是,退后几步、转身,听到身后的太子爷说话,“韩德胜,你问这话,不会让人多想吗?”
韩德胜连忙打嘴,弓着身子赔罪,“是,奴才说错话了,晋王妃是太子妃的妯娌,登门拜访,乃是皇室和谐的表现,太子妃自然是欣然的。”
“行了,孤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不要过头,记住了,过犹不及。”
“是,奴才谨记太子殿下教训,奴才确实是关心则乱了。”韩德胜连忙乖巧的说道。
不曾想,他又看到太子爷剑眉蹙起,“用得着你关心则乱?”
“奴才爱屋及乌······”
“闭嘴吧。”萧景珩冷嗤一声,韩德胜噤声了,他想自己的成语用错了?
主仆二人,沉默了片刻,终于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这声音,在韩德胜听来,简直就是天籁之声啊。
“殿下。”顾倾禾福了福身子,被萧景珩捉住了手臂。
“倾禾,听说你今天下午在这院子里,同晋王妃说话,我也坐这里,欣赏一二。”萧景珩笑着,声音温和,手却是没有松开,直接牵着太子妃的手,往正殿走去。
*
夫妻二人相对而坐,望春照旧奉上了茶,跟韩德胜到门口,大眼瞪小眼,迎春去厨房点膳了。
从小榻边上的窗户中看出去,合欢花很是漂亮,微风拂过绯色的花儿,撞到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是在低声诉说着情话。
“太子妃,这院中的合欢,你可知它有何寓意?”萧景珩柔声问道。
顾倾禾的视线也看向外面,“知道。”
这树的名字,都取得这么明显的,想不知道也很难的。
萧景珩笑着说道:“这花儿,象征夫妻和睦、也是忠贞不渝。”
顾倾禾点了点头,“殿下,我知道的。”
萧景珩继续道:“也是消怨合好之意。”
顾倾禾闻言,略微的愣了一下,“知道了。”
“也盼着你能心情愉悦,对未来抱有希望。”萧景珩又道。
顾倾禾看着窗外,说道:“太子殿下,真是博学多才,两棵合欢树,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你听进去才好。”
顾倾禾没有再接这个话茬,而是提起了今天晋王妃到访一事,“我今天仔细看了看晋王妃的神色,惟独在提到吴美人的时候,脸色有变化,其他的看不出什么来。”
“哦,对了,她还建议我在院子里栽上石榴树,一点都没有避讳石榴树。”顾倾禾认真思索着,“应该不是她做的。”
萧景珩点了点头,“太子妃说的有道理,不过呢,也许是兵不厌诈,而晋王妃又是读着兵书长大的,提防着些,总是没错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顾倾禾没有再出言反驳。
正巧,迎春带着送膳的太监们过来了,“殿下,摆膳吧?”
“好。”
*
用过晚膳之后,萧景珩吩咐韩德胜,“你去厨房走一趟,跟大师傅说说,让他琢磨一些补养身子的食疗方子,每天都要有。”
顾倾禾闻言,挑了挑眉,什么情况?
韩德胜赶忙应了是,心里却是在替厨房的人叫苦,这食疗的膳食,一般都是斐功夫的,还每天都要有,那他们是一点儿懒也偷不到了。
“张进宝,你跟着一起过去,就说因为太子殿下这个要求,让厨房的人多了不少活计,从这个月起,每人涨两成的月俸。”顾倾禾淡笑着吩咐道。
这是好机会啊,太子施威,她来施恩,对比之下,她可是个大大的好主子了。
萧景珩听着太子妃的话,侧脸看着她笑了,太子妃还真是会见缝插针,连他都能用来拉拢人心了。
难怪皇祖母说,他任性一回,弄回一个难得的好宗妇,
但是,他的目的,可不是让顾倾禾做一个皇室的好宗妇,而是要让她做一个被他爱护的妻子。
不过,看着顾倾禾还挺乐在其中的,最近连丽妃娘娘都老实了许多。
果然,女人也爱权柄啊······
不过,太子妃都不问问自己,为什么突然要喝补汤吗?他可是故意当着她的面儿吩咐韩德胜的。
得让太子妃知道,他为了她,受了多大得委屈,皇祖母可不是第一次质疑他不行了。
“殿下,我看着您红光满面、身强体壮的,为何突然要吃起补品来了呢?要知道是药三分毒呢。”顾倾禾问道。
萧景珩看着太子妃的芙蓉面,心道:还行,她还知道关心一下我呢。
“今天本来到永寿宫,打算接你回来,不料去晚了一会儿,便陪着皇祖母说了会儿话。”萧景珩娓娓道来,还不显山不露水的,交代了自己曾去接她的事儿。
顾倾禾听到这里,也知道萧景珩接下来要说什么了,肯定是太后娘娘的嘱咐了。
“皇祖母也是关心殿下。”顾倾禾淡笑着说道。
萧景珩闻言,笑了笑,凑到太子妃的耳边,低声道:“是,我也感念皇祖母,但是我也怕自己肾虚。”
顾倾禾的右侧脸颊被萧景珩呼出的热气喷洒着,不由得有些耳热,往旁边撤了撤,“太子殿下真会说笑。”
“所以,太子妃觉得,还可以吧?”萧景珩抱住了太子妃,含着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