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浅浅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人抱起。
随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后,又躺回了床上。
还以为是梦游产生的错觉,转了个身便继续睡了。
而此时的罪魁祸首,看着身边躺着的人,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睡前分房的安排,他确实是听取她的意见了,算不得僭越。
将南浅浅抱在怀中,诸葛明渊抱着她,双眼微瞌。
却在要闭上眼的那一刻,猛然睁开,翻身下床跑到门框边上。
影忍的咳嗽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口中咳出的鲜血。
他体内的毒素,似乎又被激发了。
自出谷之后,时常会毒发。
为了不让南浅浅担忧,他只能忍着。
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时日无多。
但他有着私心,哪怕到死前的那一刻,他也要留在她身边。
诸葛明渊在擦拭好唇边咳出的血迹后,将手中带血的帕子收回衣袖间。
回到床畔边,看着熟睡的女子,最终躺在了她的身边。
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最终闭上了眼。
而躺在诸葛明渊身旁的南浅浅,在对方闭眼的那一刻,睁开了眼。
其实,对方刚刚的咳嗽声惊醒了她。
对方隐藏得很好,如若不是鼻尖处,似有似无地闻到些许血腥的味道。
她会将其视做普通的风寒来看待。
如若自己就这般问,确实是问不出来的。
所以,在对方回来时,她悄悄地在身旁撒下了迷药。
那是乌依特制的迷药,效果绝佳,一碰就倒。
如若不是自己事先吃过备用解药,怕是会先一步倒下。
窗外的天,渐渐地亮了起来,透过紧关的薄膜纸,光线映照在地面上。
外面的大雨已经停,转而传来的,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声。
躺在床上的南浅浅,一夜无眠。
乌依本来是想起来做中午饭的,毕竟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的时间了。
刚要路过南浅浅所住的房间,后一个房间门便被打开了来。
乌依上前,便看到顶着两个大熊猫眼的南浅浅出现在眼前。
“蛙趣!你黑眼圈怎么比我的还重!”乌依大惊。
同样是睡到日上三竿,咋差距就这么大呢?
南浅浅二话不说,拉着乌依便往屋内拐去。
门被关上的刹那,乌依是懵的。
只见她双手护胸,一脸警惕地看向南浅浅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啊!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直!”
南浅浅白她一眼,“……”
对方显然是又被某人洗脑了。
看来昨晚窜错房门的,可不止自己一人。
虽然她是被迫的。
“想什么呢?我拉你进来给他瞧瞧。”南浅浅拉着乌依来到床前,指着床上的人对乌依道。
乌依先是懵了一下,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两秒后,对着南浅浅点点头:“看完了,是挺好看的。”
南浅浅:“……”
找了个小板凳,将乌依按下坐着,再次指向床上躺着的诸葛明渊,焦虑道:“我不是让你看人,我是让你看病!”
乌依这时才反应过来,面上嬉戏的神奇消失,给诸葛明渊把上脉。
南浅浅蹲在乌依身旁,一脸紧张地瞧着她。
半刻钟后,乌依收回了手,面色凝重地看向南浅浅。
“如何?”南浅浅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虽然知道很快会跟对方分离,但怎么找也得等到五年后,而不是现在啊!
“他中的毒太深了。”乌依默默叹了口气,拍了拍南浅浅的肩膀,“估计活不到明年,姐妹,这次我帮不了你了。”
南浅浅抓住乌依的手,满面愁容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南浅浅有些不相信,毕竟乌依在自己这里创造出的奇迹,已经不少。
甚至连这次面对药人的毒,都能解。
在南浅浅的心目中,乌依就是万能的存在。
“他身上的毒,已经中了起码有七年。”
“那种毒,本为七日散,七日不服解药,便只有死。”
“他没服用解毒却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般的存在了。”
“除非……”
南浅浅:“除非什么?”
乌依表情复杂道:“除非找到当初能够抑制他身上这些毒素的办法,延长寿命。”
南浅浅在脑海中思考着。
七日散,这种毒,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乌依不想南浅浅消极,便又加劝道:“可能我的医术有限,我们可以回去问问我师父,或许他会知道制作解药的方法。”
南浅浅原本脑海中快要抓住的线,在下一秒退出了挣扎,面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对哦!”
看到南浅浅重新活跃起来,乌依也能放心地去做饭了。
乌依走后,南浅浅又坐在床边,陪着诸葛明渊过了半个时辰。
她洒的迷药,对方怎么着也得睡上几个时辰。
外边淅淅沥沥的雨已经停下,混合着泥土的芬芳。
南浅浅出门洗漱完后,拿着剑出到外头打磨起来。
这是孙三娘在临终的前几日,送给南浅浅的剑。
这把剑样貌与普通的剑无异,却比普通的剑,还要坚硬锋利上百倍。
想必,这就是孙三娘当初血洗谢家满门,与各位江湖豪杰争输赢的那把剑了。
剑上还刻着两个清秀的字迹——逆疯。
也不知道是不是刻上去的时候刻错了字,把“逆风”刻成了“逆疯”。
现在再瞅这两个字,觉得还是相当不合理的存在。
还是说,本来就是这么个意思——逆向发疯?
南浅浅将磨好的剑举起,顺着内力往边上挥去。
随着“噼啪”的声音涌动,地上逐渐向外裂开一处口子,漫延到某双刚踩入大门的人,脚下。
刚进门的小竹,看到眼前的架势,慌忙地往后退去两步。
南浅浅拿着剑起身,盯着那个长得跟李知清一模一样的身影,挑眉道:“你来做什么?”
她记得,从进入错月楼的刹那,他跟他们之间,便已经没关系了。
小竹嘴角微抽,面上却依然带着笑容:“我来瞧瞧大姐姐。”
心下确是想:人心真是险恶啊,用完就丢。
知道对方是来找乌依的,再联想到对方与乌依之间连接着的小羁绊,南浅浅本想将其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