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你先别睡,你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先睡吧,明天再说。”
“不行,你不说我睡不着。”
侯炎翻身靠着床头坐起来。
“昨天你送他出去的时候,他不是打车走的。你站的那个位置应该没看到,来接他的是个女的,就是感觉他俩关系挺亲密的。”
“你都没出来,你怎么知道的?”宫星宇握紧了手掌,刚冒头的指甲嵌进了肉里。
“那么大一窗户,站窗边的人都看到了。”
“哦~”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突然觉得浑身有点发冷。
“你也别难过,说不定是我看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宫星宇默默的侧身躺了下去。
“哥,你想开一点,如果他真的背叛你,大不了就分手嘛!”
“我还没想过这件事,他不是这样的人,我了解他。”
“你都被绿了,你还维护他,真不知你咋想的。”
“说不定真是你看错了呢。”宫星宇这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我真服了你了,自己给自己洗脑,是不是只有亲眼看见,你才相信呢。”
“陈翊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就当是我看错了吧,等下次见面了你自己问他吧。”
“嗯~”
这几天的发生的画面一直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一点困意都没有。
“你冷吗?怎么在发抖。”
“有点。”
侯炎从后面抱着他,用被子把他裹的严严实实的。
耳畔有节奏的呼吸响起,热气喷在他的后颈,他更睡不着了。
早上闹铃响的时候,他困的眼睛都睁不开。
被侯炎拉起来,迷糊了一阵子,又倒下去,蒙着被子睡着了。
侯炎洗漱回来,又拉起他:“哥,要迟到了,你怎么还睡?快起来。”
“我不想上课。”
“你这么堕落可不行,再不去老师要发飙了。”
早上等车也麻烦,两个人步行去学校还快一点。
走了一会身上也渐渐热了起来,没有刚出门时的那种冷了。
沿途的冷空气让他清醒了不少。
等到了教学楼,热空气呼过来的时候,又感觉晕乎乎的,脸上一冷一热火辣辣的。
尤其是听到读书声,就感觉想倒下去永睡不起。
坐在座位上,一眼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盒润喉糖。
他知道是刘叶放的,自然的取出一颗放在了嘴里。
薄荷味道是真的提神醒脑,顿时觉得清醒了不少。
他向后排看去,刘叶正在低头看书。
第一节课下了,一个暖手袋放在了他的腿上。
“你怎么样了?”
刘叶坐在他前面空着的位子上担心的问他。
他努力让自己不想起那天刘叶走的时候,那个小心翼翼的举动,冲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暖手袋的热气在腿上弥漫开来,他将手捂在里面,好暖和。
“刘哥,谢谢你的暖手袋和糖。”
“昨天怎么没来上课?”
“早晨有点难受,就请假了。”
“猴子不是说不严重吗?嗓子怎么成这样了?”
“本来就不严重,后半夜小猴子跟我抢被子,可能有点冷到了。”
“等大课间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中午补会觉就好了。”
“别犟了,你看你脸色差成什么样了。”
宫星宇总觉得刘叶有点反常,对他好像关心过头了。
之前他也对自己好,但绝不是这种啰嗦的关心。
他问什么,自己如果拒绝就不会再有多余的对话了。
“刘哥,你知道住校申请的流程吗?”他嚼碎了那颗糖,薄荷味冲的他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住校。”
“怎么突然想住校了?”
“天太冷了,住校方便。”
“住宿舍卫生要求很严格,你可以吗?”
“什么卫生?”
“公共空间要保持整洁,还有你自己床铺、私人物品都得保持整齐,是有要求的。”
“应该可以,这些我都会做。”
“直接找班主任申请。”
“嗯~”
“你想好了吗?”
“已经想很久了。”
“可能要一周左右,到时候我们帮你搬东西。”
“搬什么东西?”
“额……被子床垫什么都需要自己带,当然得搬了。”
“哦,确实有点小麻烦。”
侯炎放学回家,刚打开门就在没有开灯的室内感觉到了低气压。
进去之后却是空无一人。
厨房没有忙碌的身影,没有饭菜的香味,冷冷清清、凄凄惨惨。
他径直推开自己的房间门,放下书包之后去客厅倒水喝。
一个悠悠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你还知道回来啊?”
“妈,你在家啊?怎么不开灯?”侯炎一把按开了开关。
本小兰坐在沙发上,黑着脸看着侯炎。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种儿子,你们父子俩合起伙来,为了一个外人来挤兑我。”
“没人挤兑你,你跟我爸吵架关我什么事。”
“你昨晚去哪儿了?电话消息不接不回是几个意思?”
“昨天下课找我哥去了。”
“你去他那干啥,还嫌不够让人戳脊梁骨的?”
“妈,他是我哥,是你侄子,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可没这么丢人的侄子。之前我就觉得他跟那陈家小子不对劲,多大点孩子就乱叫称呼,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问你你还替他们遮遮掩掩的。
这下好了,人家家长都找到咱家门口了,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我做错什么了?既不是我生的,也不是我养的,现在却让我背骂名,我凭什么要背这个锅。你们想认他便认,别跟我扯上关系就行。”
“妈,即便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也相处了三年了,早已经是一家人。在那件事上,小姨都没说什么,你这么说他不合适。”
“你小姨远在他乡,她两手一摊,什么都不管。说只要是星星选择的她都支持。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不上心也很正常,不是自己的孩子这种事情也没法管。她是做了好人,却把烂摊子留给了我。”
侯炎觉得这句话杀人于无形。
幸好他不在,要是听到了他该多难过。
“我招谁惹谁了?那个女的,自己的儿子没管好,来我这儿耀武扬威什么?对我颐指气使的,她有本事自己找当事人去,自己的儿子做了丢人现眼的事,全都推在别人身上,现在反过来怪我,什么玩意?”
“妈,陈阿姨是脾气不好,但她也不至于会说些攻击你的话,毕竟你们是同辈。”
“那你意思就是我说谎了?”
“没说你说谎,但你肯定夸大了事实。”
本小兰气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侯炎:“你站在外人那边指责我是吧,以后你爱咋地咋地。劝你一句,少跟他们来往,免得惹一身腥连累我。”
“我怎么了?”
“你要不是我生的,我才懒得管你。之前我还指望你长脸,现在你只要不给我丢人就行了,别跟着不三不四的人学坏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大的偏见,他们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侯炎听到这个词眼眶泛了红,这么糟践人的词用在了自己朋友身上。
“我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反正跟我没关系,你别再跟他们来往了就行。”
“不可能,他是我哥。”
“从现在开始,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给我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学校,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侯炎知道说不通她,转身回了屋。
本小兰的声音从门缝中传进来,“你听见了没有?”
侯炎坐在书桌前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