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时漾把躺在窝里睡觉的时铁彪薅了起来,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撸着。
彪哥被强行开机,用它那破锣嗓子不满地叫唤着,一双圆圆的猫眼里充满了叛逆和不羁。
“老实点。”
时漾一边撸着猫,一边悄悄看向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的秦昼。
青年手里拿着一根逗猫棒,正在逗着柚子玩。
这种小玩具对彪哥没用,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柚子这智障玩意儿却被逗得跟狗一样,跳来跳去。
时漾都快把怀里的猫给撸秃了,这才下定决心,把不断挣扎的彪哥放了下来,往秦昼那边走去。
他揣着双手,老老实实地坐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面露微笑,“秦昼哥,在逗猫呢。”
秦昼握着逗猫棒的力道收紧了些,“嗯。”
时漾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情,试探性地开口:“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秦昼放下手里的逗猫棒,将柚子抱进怀里。
他摸摸柚子的脑袋,这才看向时漾,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和我小叔在一起了,要拒绝我。”
青年低哑的嗓音很平静,波澜不惊。
时漾:“……”
不是,怎么一个两个都猜出来了,那他还瞒什么。
时漾心累,象征性地否认了一句:“不是,没有。”
秦昼敷衍:“嗯。”
“但我还是要拒绝你,对不起啊秦昼哥。”
时漾看着秦昼,真心实意地说:“你是个很好的人,优秀又出众,真的,但我们之间还差了一点缘分。”
秦昼抿着唇,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柚子柔软的肚皮。
柚子不乐意了,邪恶地喵了一声,抬起爪子往主人身上砸去。
秦昼直接捂住了肥猫的脑袋,平铺直叙道:
“缘分都让秦砚川抢走了?”
时漾瞳孔微颤,不得了,秦昼居然学会反驳了,还直呼秦砚川的名字。
该不会真的受了刺激,性情大变了吧,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跟秦砚川针锋相对,然后把他抓起来关小黑屋了?
时漾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秦昼哥,你……”
“时漾,”秦昼忽然打断他的话,“我昨晚想通了,发现自己也没那么喜欢你,你太神经,吃得又多。”
时漾:“……”
真的,这不太礼貌,有点冒犯了。
“而且,”秦昼继续补充:“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感情,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昨晚的事情你就当没发生过。”
“如果还是觉得不自在的话,我可以搬出去住。”
这是时漾认识秦昼以来,他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如果秦昼真的搬出去的话,时漾心里的负担更重了,他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干嘛要搬出去啊,我们就像刚开始那样相处就好了。”
时漾回忆着过去的事情,一一数着:
“整天摆着一张冷脸,对我爱搭不理,跟你说十句话都不回我一句,跟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永远都不会和我订婚,恨不得把我赶出去。”
“现在好了,愿望终于成真了。”
秦昼:“……”
秦昼嘴皮子动了动,言简意赅:“闭嘴。”
这话一出,时漾的瞳孔又是一颤。
完了,秦昼这小子真的因爱生恨了,只不过恨的不是秦砚川,而是他。
他不放心地打量着秦昼的神情举止,“你真的没事?”
“没事。”
秦昼抱着怀里捣乱的柚子站起身,走到时漾面前,他抬起手在半空中停顿片刻,才摸了摸时漾的脑袋。
“我先上去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对于时漾拒绝他这件事情,秦昼并没有太多的失望,早就知道的结果。
他早就注意到时漾和小叔之间的关系不一般,时漾不喜欢他,喜欢的是他小叔。
时漾跟小叔在一起了,他也没有多少意外。
秦昼昨晚之所以会跟时漾表白,只是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他晚了太多,但至少要比小叔先一步表白。
秦昼不是没想过,如果在这之前他更主动些的话,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但更大概率还是跟现在一样。
秦昼不会祝福时漾和秦砚川,但也不会去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爱情对他来说不是生活的全部。
秦昼刚走到楼梯口,肩膀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秦夜阑勾住了。
“要不我给你再介绍几个对象?”
秦夜阑微微偏头,怜惜地看了他哥一眼,沉吟片刻才继续道:“现在正常人没有几个,像饭桶那种不正常的还不好找么?”
这种热闹秦小少爷怎么可能错过,刚才他就躲在角落里,时漾和秦昼之间的对话全都被他听了进去。
他哥头一回对别人动心,还被拒绝了。
“别逞强,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弟弟的肩膀暂时借你靠一下。”
对此,秦昼无动于衷,他推开秦夜阑的胳膊,面无表情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别烦我。”
秦夜阑看着大步往楼上走去的秦昼,没有追上去,只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别偷偷躲在被子里哭鼻子啊。”
回答他的是秦昼沉默的背影。
—
秦砚川的体质好,不到半天时间就退烧了,甚至还能到楼下健身房去锻炼两个小时。
只不过时漾进来的时候,他还是虚弱地躺在床上。
时漾坐在床边,手背贴在男人的额头上,探了探温度,又探了探自己的。
不对啊,好像已经正常了?怎么还病怏怏的?
就在时漾奇怪的时候,秦砚川忽然哑着嗓音低低地开口:“渴了。”
时漾给他倒了一杯水,又贴心地扶着病号坐了起来。
秦砚川握着水杯,感受了一下温度,“凉了。”
时漾耐着性子,又加了点热水进去。
秦砚川又说:“烫了。”
时漾仰头喝了半杯水,冲秦砚川微微一笑,“病都已经好了,还要我伺候你,不喝拉倒。”
秦砚川二话不说,接过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时漾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嗔怪地往他肩膀上轻轻一推,“原来是想喝我喝剩下的啊,真是的,不害臊。”
秦砚川想堵住他那张叭叭的嘴,但想到自己病才刚好,怕传染了时漾,只好作罢。
秦爷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转移话题:“跟秦昼说清楚了?”
“说了。”想到秦昼,时漾又怅然地叹了一口气,“他骂我神经,还吃得多。”
秦砚川:“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