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直的胡同被一堵高墙拦住。
宋南烛尝试翻过围墙,可墙壁实在太高,她还没爬到上边,就摔了下来。
眼看着紧随而至的男人堵住唯一一条出口。
“小美人,你怎么不跑了?”
男人调戏般揶揄。
宋南烛用尽全身力气呐喊:“来人啊!救命!”
尾音落下的瞬间,空中又是一道惊雷。
巨大的轰鸣声掩盖了她的求救声。
几个男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纷纷露出猥琐的笑容。
“小美人,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宋南烛不认命,声嘶力竭的求救,把希望寄托于住在巷子里的居民,希望有人能听到自己的求救声。
然而,她等了好一会儿,非但没等到救星,反而等来了先前被自己推倒的矮子。
如果堵在巷子里的只有两个人,她或许还能试着逃出去。
可现在有四个人,她一个弱女子,对付一个人已经很吃力了,要同时对付那么四个人,根本没有胜算。
眼看着几人一步步逼近,宋南烛捡起地上的一截竹竿,充当防身的武器。
宋南烛心中充满了绝望,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尽管她的目光颤抖,双手也在微微发颤,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慌乱,“你们想要劫财还是劫色?”
四人中,身材最魁梧的男人轻佻地打量着宋南烛,话中充满了轻蔑。
“劫财?你有财让我们劫吗?”
话刚说完,宋南烛就察觉出了反常。
不对,这些人不是山贼。
先前,两次来抓她的山贼都长得雄壮魁梧,一脸匪气。
而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个人,高矮胖瘦各有不同,除了最高大的男人长得跟山贼沾点边,其他三个人哪有半点像山贼的样子。
倘若这四人真的是冲她而来的山贼,应该知道她的身份。
宋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有两代攒下来的积蓄,拿出点银子买平安并不难。
可这四个人笃定了她拿不出钱。
宋南烛悬着的一颗心缓缓落下,语气更加镇定。
“我家是开布行的,家里有很多钱,只要你们放了我们,要多少银子钱,我都能给你们。”
四人听了宋南烛的话,嘲讽的笑出声。
“就你这样的,家里能有多少钱?”
宋南烛抬手,拿袖子擦干净脸上特殊的脂粉,露出白皙的脸庞。
重申道:“我只是怕麻烦,才把自己弄成这样,其实我家里很有钱,你们想要多少我都能给你们。”
所谓人靠衣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皓齿朱唇也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
试想,一个整日顶着烈日在地里劳作的农妇,就算天生丽质,也养不出细皮嫩肉。
几人看到宋南烛的真实容貌,立刻收起亵慢的目光。
狐疑道:“你家里真的很有钱?”
“五百两。”
宋南烛心里多了几分底,看着眼前的四个男人,冷静报出一个数字。
……
几墙之隔的街道上,花展毅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
他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进去英雄救美了,才有模有样地理了理衣裳,反复确认自己的状态。
深吸一口气:“南烛姑娘,我来救你了。”
刚准备走进巷子里,忽然就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转头一看,发现是谢沉砚。
他随口问道:“沉砚,方才你去哪了?”
谢沉砚看上去心情很好,眉梢眼角微微上扬,说话也罕见没有带刺。
“搭戏台。”
搭戏台?
花展毅被谢沉砚的回答搞懵了。
“什么戏这么好看?还劳动你亲自去搭台子?”
谢沉砚没有明着回答,而是含糊道:“一场好戏。”
花展毅还想追问,可听到巷子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当即把谢沉砚的话抛之脑后。
“我这边有要紧事,待会儿再跟你说。”
说着,甩了甩衣袖,准备好用最完美的姿态迎接英雄救美的开场。
然而,刚走出一步。
“花公子!”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花展毅心里有些不悦,想看看又是谁来坏自己的好事,转身一看,登时傻了眼。
钱多多!
灰暗的记忆瞬间笼罩下来。
被少女支配的恐惧蔓上脑海,花展毅连宋南烛都顾不上了,撒腿就跑。
“花公子,人家姑娘叫你呢,怎么不应一声?”
谢沉砚眼疾手快抓住花展毅的肩膀。
他手下用了九成九的力道,不仅把花展毅肩膀抓得生疼,还让花展毅无法挪动半步。
谢沉砚看热闹不嫌事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调侃道:“钱姑娘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跑什么?”
花展毅想揍谢沉砚的心都有了。
钱多多确实不是洪水猛兽,但她比洪水猛兽还要恐怖!
谁家的洪水猛兽能一掌劈碎一块石板?
谁家的洪水猛兽断人子孙眼睛都不眨一下?
谁家的洪水猛兽把男人堵在屋子里上下其手?
一想到那段屈辱的记忆,花展毅面如菜色,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本能的恐惧:“谢沉砚……你……你再不放开我,以后连兄弟都没得做!”
谢沉砚“哦”了一声,双手抓着花展毅的肩膀,强迫他转身。
然后用力这么一推。
好巧不巧,刚好推到钱多多怀里。
钱多多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衫子,鬓间佩戴着同色系的绒花。
她长了一双杏仁眼,脸上有些许尚未消减的加肉,整个人看上去既富态,又圆润可爱,压根看不出是个能一掌劈碎一块石板的狠人。
而她身边的侍女跟她一样,也是一身淡黄色衣裙,看起来憨态可掬。
钱多多一把抱住即将摔倒的花展毅,漆黑的眼珠子泛出精光。
“花公子,好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面对憨态可掬的钱多多,发展毅吓得腿软,一阵胆寒。
他开始拼命挣扎。
然而他的挣扎对于钱多多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就像绵软兔子逃不出笼子,花展毅也逃不出少女的掌心。
钱多多兴奋的看着花展毅,长得甜美的脸上竟露出近乎猥琐的笑容。
“自从上次广云台一别,我对花公子可是念念不忘啊。”
这语气,活脱像流连青楼的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
谢沉砚看着正在受辱的花展毅,心头无比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