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展毅越想越觉得羞辱。
闭口不提昨晚的事,转而把火气撒到谢沉砚身上。
“谢沉砚,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要是也喜欢南烛姑娘,大可跟我直说,咱们公平竞争,别在背后给我使这种阴招!”
谢沉砚不以为然。
这回,他没有反驳花展毅的这句喜欢,而是嘲讽的冷笑一声,岔开话题。
“花展毅,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真没想到你是个情种。”
不止是谢沉砚,花展毅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执着于一个姑娘。
花展毅不理会谢沉砚的打趣,而是认真地看着谢沉砚,一字一句道。
“谢沉砚,这回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很喜欢南烛姑娘,所以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不会放弃她,这次钱多多的事就算了,若你下次再暗中使绊子,可别怪我翻脸!”
谢沉砚听到花展毅近乎立誓的话,对上花展毅执着的目光,本应为花展毅浪子回头而高兴,可心里却没由来堵的慌。
他引钱多多见花展毅,就是为了让花展毅知难而退,今后不要再打宋南烛的主意。
可到最后,花展毅非但没有放弃,反而更加执着。
他跟花展毅一块长大,但凡花展毅立誓要得到的姑娘,就没有得不到的。
如今花展毅把主意打到宋南烛身上,那宋南烛是不是也逃不掉了?
谢沉砚心中一慌。
明明很想阻止花展毅,可话到嘴边,却变了味。
“宋南烛长得也不怎么样,也就你把她当成宝。”
花展毅终于放缓语气,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喜欢南烛姑娘,自然觉得她哪里都好。”
眼看花展毅就要深深陷进去,谢沉砚心情越来越糟,嘴角的冷笑都快挂不住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才见过几面,就变情人了?
谢沉砚心里又酸又涨,却还是嘴硬。
“你脑子真是有病!”
花展毅接下谢沉砚的话:“你就当作我脑子有病吧。”
眼看花展毅油盐不进,铁了心看上宋南烛,谢沉砚一颗心沉到谷底,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他攥紧手掌,下定决心,难得认真地开口:“花晨,宋南烛……”
话开了个头,就被外头时酒的声音打断。
“少爷快跑,钱多多追过来了!”
听到这话,花展毅脸色大变,也不管谢沉砚接下来要说什么话,转身落荒而逃。
谢沉砚看着花展毅的背影,脸色彻底变黑。
一旁的徽墨时刻关注着谢沉砚的脸色,等到花展毅带着时酒离开,才小心翼翼开口。
“少爷,咱们真的要把少夫人让给花少爷吗?”
谢沉砚脸色阴沉,话语未经大脑,下意识骂了句脏话。
“让个屁,宋南烛是我先遇到的,凭什么要让给他!”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肯定了徽墨的这句少夫人。
不过既然话都说出来了,他也懒得收回去了。
徽墨看到自己少爷确定了对宋南烛的心意,瞬间燃起斗志。
“我明白了,少爷您放心,我不会让花少爷祸害少夫人的,少夫人是咱们的!”
咱们?
谢沉砚挑眉瞪了徽墨一眼。
徽墨当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正,当作自己没说过方才的话。
“我明白了,少爷您放心,我不会让花少爷祸害少夫人的,少夫人是您的!”
有了台阶下,谢沉砚欲盖弥彰的补上一句,挽回自己面子。
“其实我也不喜欢宋南烛,我只是觉得她可怜,看不惯花展毅去祸害她。”
徽墨当即捧场。
“少爷做得对!”
实际上,两人心知肚明。
百般托词,都是在掩盖嘴硬。
谢沉砚下定决心,要把宋南烛从花展毅的魔爪中救出来。
而逃出钱多多追捕的花展毅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宋南烛。
花展毅和时酒被钱多多和金灿灿追得躲进竹筐,主仆两人透过竹筐的缝隙,看着钱多多主仆渐行渐远的身影,压低声音交谈。
花展毅问道:“走了吗?”
时酒答道:“走了,但是应该还没走远。”
“那就再躲一会儿,等人走了再说。”花展毅松了口气。
时酒转头盯着花展毅,好奇地问道:“少爷,您真的要追求宋姑娘吗?”
花展毅反问:“怎么,不行?”
“倒也不是不行,我觉得吧,谢少爷应该也喜欢宋姑娘,要不然,他昨天也不会故意把钱多多招过来,谢少爷那个人不仅蔫坏,他嘴巴还毒,下手还黑,您确定您能斗得过他?”
想到谢沉砚为了宋南烛招来钱多多,花展毅心里既惆怅,又无奈。
他不是看不出来谢沉砚对宋南烛也有意思。
谢沉砚一向嘴硬,且常常说反话。
他若是在意一个人,指定不会说那个人好话,而是卯足了劲把那个人贬得一文不值。
他若真的不把人放在心上,说话反而会嘴下留情。
之前,谢沉砚一直在贬低宋南烛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谢沉砚必然是在意宋南烛的。
可他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故意试探谢沉砚,故意当着谢沉砚的面说自己喜欢宋南烛。
他就是想看看,谢沉砚到底会为了面子忍耐到什么程度。
若是谢沉砚当真无所作为,他恐怕会感到愧疚。
而今谢沉砚有所行动,倒是减轻了他心中的负罪感。
既然都把话摆到明面上了,那就公平竞争好了。
花展毅认真答道:“能不能斗得过,总要试试。”
时酒叹了口气:“少爷,您认真的?”
“认真的。”
时酒看到花展毅眼底的执着,不解道:“天底下的女子那么多,您为什么非要宋姑娘?”
“那天在苍溪山,我看到她把谢沉砚从山上背下来,谢沉砚那么重,山路那么陡峭,她明明可以把谢沉砚丢在山上,自己一个人下山,她却没有这么做。”
“时酒,我看到南烛对沉砚不离不弃的时候,我很羡慕,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就是她了。”
“我当时就在想,如果这世上也有一个姑娘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那我就算死了也值了。”
时酒听完花展毅剖析内心的一番话,低头沉默了一会儿。
好半晌,才小声提醒:“可宋姑娘并不是您的机缘。”
花展毅轻笑:“机缘?什么是机缘?只有伸手抓住的才是机缘,抓不住的就是遗憾。”
“您想好了,若是您真的抓住了宋姑娘,那您跟谢少爷的交情就到头了,甚是还有可能会反目?”
花展毅苦笑,眼里既迷茫又清醒:“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