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是什么,一时半会儿上哪去给你找这么多人?!”
谢沉砚稍稍冷静了一点,想来也觉得自己提的要求太过夸张。
花展毅虽是太守之子,但他本人只领了个芝麻大小的官职,手底下能用的人有限,要是想调动这么多人,至少需要县令的肯首。
一下子要调动百八十个人不现实,谢沉砚退求其次,道:“那就能叫多少叫多少。”
花展毅无奈叹了口气。
有时候他真的不想跟谢沉砚做朋友,这人说话不好听,还那么会给他找麻烦,他能跟谢沉砚相处到现在都没被气死,内心当真是强大。
吐槽归吐槽,花展毅办事还是挺麻利的,很快就把府衙里得空的衙役都叫了出来。
谢沉砚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这般如此这般讲了一大堆,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然后,他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往常胜赌坊走去。
一个时辰后。
常胜赌坊内人群拥挤,骰子撞盅声和下注声此起彼伏,每个赌徒脸上都充满了偏执和狂热,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桌面上的骰子。
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忽然,有个人从外面走进来,鬼鬼祟祟挤到角落里,趁着没人注意,从怀里掏出把刀插到自己心口,然后惨叫一声。
“啊!”
应声倒地。
这一变故吸引了周围众人的注意力,许多道视线纷纷投过来。
刚看到倒在地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门外紧接着传来一群官差的叫唤声。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话音刚落,十几个身穿官服,腰佩大刀的衙役闯进赌坊,二话不说跑到角落里,围住倒在地上的男人。
很快,一众衙役把倒在地上的人抬了出去。
在赌坊内间喝茶算账的常欢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紧不慢的走出来,没等他询问底下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谢沉砚和花展毅也踏入赌坊。
花展毅走在前边,扫视一眼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的赌徒们,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这里混进了一个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刚才已经有人遇害,从今日起,封锁常胜赌坊,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进出,直到本官把江洋大盗找出来!”
花展毅说完,常欢的手下也凑到常欢身边,压低声音跟他解释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常胜赌坊一死人,外头的官差就冲进来,二话不说把尸体给抬走了。
常欢听完底下人的描述,心里跟明镜似的。
谢沉砚和花展毅这两个混蛋是在找他的麻烦,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赌坊前脚死人,他这个在赌坊里盘账的少东家都还没听到消息,谢沉砚和花展毅就来把尸体抬走了。
常欢被气得咬牙切齿,尤其是看到谢沉砚小人得意一脸阴鸷,更是后悔昨晚没有一棍结果了他。
常欢拄着拐杖走到谢沉砚和常欢面前,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谢沉砚从花展毅背后走上前,毫不示弱的对上恼怒的常欢,声音刻板:“常小二爷你是没长耳朵听不懂人话吗?花主簿说了,常胜赌坊有江洋大盗混迹其中,从即日起,要关门巡查。”
说着,朝身边几个衙役使了个眼色。
几人当即会意,拔出腰间的大刀开始赶人。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谢沉砚说有江洋大盗混进长胜赌坊,却直接把赌坊里的客人都赶了出去,而不是排查哪个才是江洋大盗,这就是明摆着找茬了。
常欢恨的七窍生烟,握着手里的拐杖,手背上青筋毕露,却还是不得不保持冷静。
“花主簿,不是说要找江洋大盗吗,那你们大可以把人带回衙门一个一个查,没必要查封我这赌坊吧!”
谢沉砚冷笑一声:“常小二爷,你说这话可就犯蠢了,江洋大盗在你这里杀了人,你这长胜赌坊可是案发现场,当然要封锁起来,保不准那个江洋大盗还在你这里留了什么凶器或者赃物,等我们把凶器和赃物找出来,才好顺藤摸瓜,把那个杀人的江洋大盗揪出来!”
又是一个拙劣的借口。
常欢还没有接话,谢沉砚就又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搬东西,尽快把赃物找出来,才能早日抓到江洋大盗!”
话音一落,一众衙役便开始行动起来,把赌坊里值钱的东西全都装进箱子里,一箱箱抬走。
常欢见到这阵仗,再也忍不下去了,丢开手里的拐杖,一把攥住谢沉砚的衣领,恶狠狠道:“谢沉砚,不要太过分!”
谢沉砚用力掰开常欢的手。
他生的高大,常欢在他面前矮了半个头,他稍稍低头俯视常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这就叫过分了?看来你对过分这个词理解有误啊!”
边说,手掌边用力,捏得常欢手掌发出一阵咔嚓声。
谢沉砚目光凶恶,透出三分野性,就像只对猎物虎视眈眈的恶狼。
常欢强忍着手上传来的痛楚,用力把手抽回来,沉着脸色问道。
“谢忱,你到底想做什么?”
常欢心中很清楚,谢沉砚是在报复自己昨天晚上对他下手。
同时他也明白,他跟谢沉砚撕破脸皮,相看两生厌也不是一天两天,就算谢沉砚再恨他,这场闹剧迟早也会收场。
谢沉砚再混,也有底线。
他倒是不担心谢沉砚会弄死他,常家的势力虽然不及谢家和花家,但背后也是有人的。
如果谢沉砚真的弄死他,他父亲和上头那位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就是担心谢沉砚一直这么闹下去会影响上头的计划,查封赌坊事小,要是因为赌坊出事而破坏上头的计划,那对他们常家来说可是灭顶之灾!
常欢心中惴惴不安。
谢沉砚看到常欢脸上的慌张,冷漠的勾起嘴角。
常欢这个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本来都决定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了,这人还非要招惹他,早知道常欢跟个疯狗一样咬住他就不放,当初他就应该废了他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