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去了一个时辰,期间有几波修者从空中飞过,但看见这处洞府已经遭过洗劫,打斗痕迹明显,加之刘丰一直贴着敛息符,始终没有被发现。
直到近四更天,外面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他担惊受怕的回到修炼室,掏出一只大公鸡,把《藏剑诀》中的祭灵草草完成,又回到院子里查看了一圈,幸好没招来邪修。
等太阳升起来,街上零星的开始出现修者,看样子邪修终于走了,有上次的经验,他并没有立刻出去查看,而是躲在修炼室里照常制作符纸,画符。
中午时分,轰鸣声突然在空中响起,刘丰握着符笔的手一抖,啪的一声,即将完成的一张成符瞬间炸裂成飞灰,这也许是他今天完成的第二张成符啊。
不过他可没工夫抱怨,赶紧将制作符纸,符箓的工具收进怀中,走到院子里抬头一看,只见一艘三丈大小,带有百泉门标志的灵舟冉冉落向原先的庶务堂所在的位置,接着从上面飞下来十几个身着百泉门制式长袍的弟子,刘家,方家,白家的修者也在其中。
这一下,坊市便热闹的起来,一阵阵的吆喝声中开始慢慢恢复秩序。
“百泉门来的好快,看样子三个家族也没受到多大损失”。
刘丰狐疑的回到修炼室,抬手拿出海底珠,迅速输入灵力,海底珠上的禁制法阵被激活,五个光球次第而出,围着他滴溜溜一转,很快锁住大穴,一股股钻心之痛随之扩散向全身。
“林道友,住在洞府区的修者,这次损失很大,一路走过来,六处有打斗痕迹了。看样子,想要召集到足够多的帮手,恐怕很困难”。
“帮手还在其次,咱们这次主要是排查,如果能抓出来几个潜伏下来的邪修,也不失为大功一件。”
“道友是说,早就有邪修潜伏在坊市中”?
“哼!上次白师兄带人过来,已经给防护法阵升级了一次,而且在阵眼附近留下了二枚天雷子,如果没有内鬼从中勾结,岂能这么快就被攻破”!
“咦?这个洞府里好像有人”。
洞府上面的阵法和坊市大阵,昨晚一起被摧毁了,现在无遮无掩的,站在外面神识扫过就一览无余,刘丰听见动静早就停下修炼,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推开房门,一看外面站着四名修者,竟然有两个都是他认识的。
为首一个身着百泉门水蓝色长袍,轩轩高志,气度不凡,赫然是泰来县驻守弟子林一平,当初他和左云禄去簸箕山猎杀妖兽,就是向此人报备的,眼下已经是炼气五层的修为,看来这两年,林一平混的不错。
在他身后之人则颇为尴尬,当看见刘丰脸色惨白,脚步虚浮后,嘴脸立刻闪出一丝快慰,竟是三才炼器堂管事,方子山。
后面的两个也一脸郁闷,很像被临时抓来的散修,不过这几个人除了林一平外,清一色都是炼气四层的修为,放出去也算一方小霸王了。
“原来是刘道友,两年不见……看样子昨晚受伤了”?
修者的记忆力远非常人可比,况且刘丰右眼青盲,属于那种过目难忘的类型,所以林一平立刻就认了出来。
刘丰刚才着急修炼《化龙归灵诀》为的就是此刻,赶紧苦笑道:
“林道友幸会!唉~没把性命丢了就已经很知足了”。
“这么说,昨晚刘道友一直在洞府中哦。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子山目光一转,语气平淡道,他曾被刘丰当街折辱,很长一段时间羞于见人,此刻看见对方情况堪忧,心思马上活泛起来。
刘丰作势要请林一平进去,随口道:
“昨晚三更左右,庶务堂附近突然传来两次巨响,接着喊杀声四起,邪修四处劫掠,在下的洞府也不能幸免,被人追杀了一阵,后来又趁乱躲回来,万幸再没碰见歹人”。
林一平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点点头说了几句场面话,方子山却不阴不阳道:
“刘道友真是好运气,不过你身为刘家之人,眼看着庶务堂被攻击却不去救援,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刘丰目光一冷,随即讽刺到:
“方道友一向在炼器堂主事,昨晚炼器堂,百草堂,庶务堂同时遭到攻击,你又身在何处”?
“你……”
方子山被堵的脸色一红,他早就听说风声,被族里调回去了,实则其他两家除了炼气后期的高手外,其他弟子也都提前撤离,这话要掰扯起来,就太不体面了,于是一下被堵得哑口无言。
林一平身为宗门弟子,对这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戏码最熟悉不过,一看刘丰身为家族子弟,却只能自己租赁洞府修炼,忽然联想到自己前几年被排挤到县城当驻守弟子的事,心里不觉生出怜惜之情,所以一挥手打断了二人的唇枪舌剑:
“好啦,刘道友,最近宗门要征召修者围剿余孽,你先好好将养身体,如果恢复了就来庶务堂报名,我们还要去别处排查,就不打扰了”。
说完率先走出院子,方子山虽然有心纠缠,也只能作罢。
看着四人远去,刘丰摸摸眼角,心说自残保身这招效果不错,至于身体恢复了去报名,那是不可能的,反正有百泉门弟子在,坊市应该能安稳一段日子,可以躲在洞府里继续画符。
不过林一平刚才说清剿余孽,而不是邪修,里面恐怕还有其他自己不清楚的事,别掺和为好。
另一边,庶务堂后院,一间被清理出来的大厅内,百泉门高足白一鹤整高坐首位,一脸愤怒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位家主:
“废物!临走之前我再三嘱托,让你们看好了阵眼所在,如果遇到攻击就将那东西取出来带走,可你们是怎么做的?
都和老鼠一样躲在家里,任由余孽攻破阵眼取走宝物,这样一来,使得我无法和宗门交代,你们也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白师兄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