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子不敢置信地看着靖白,“你全是演的?你现在不是侍奉皇室吗?难道也是演的?”
“等一下,难道我们整个教派只有师公和我师父会这些法术?”
“再等一下,那你给陈澈的批命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胡诌的?你和他有旧怨?不对啊,他那时候才多大,你们又不认识?”
“再等一下......”
李木子抛出一波又一波的问题,靖白静静听完,慢悠悠道:“急什么?你就不能先听我说完?”
“不能,我着急。”李木子瞥他一眼,“呵,你法术还不如我。”
靖白一掌过来,震得李木子连连后退,他在桌上一拍,桌子瞬间化为齑粉。
“除招魂和起朽骨外,道门之下还有内外功夫,符箓,经书,打醮,卜卦,这些我可都擅长。”靖白瞪了李木子一眼,他向来不喜欢师兄这个徒弟,可惜他再不喜欢,她也是师兄唯一的徒弟。
陈澈拉着李木子坐下,“你别急,听靖白天师慢慢说。”
“所以你没听叶子川的话,没练成招魂术就去冀州玉清观找他了?”陈澈看着靖白天师说道:“还有我记得你被记在了正一道门下?也是这个时候吧,听说是正一道张玄一父亲将你带回正一教内又待了一两年?”
“你调查的真细致。一般说起我都说我出身正一道。”靖白自嘲地笑了笑,“师父,叶师兄和我都想着壮大教派,真正成名的只有我,可偏偏用的还是正一教的名头。我师父若是知道,怕是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
陈澈哑然失笑,世间万事真可谓奇妙,他安慰道:“莫急, 大约时机未到。”
又道:“然后你就去了玉清观?我曾在玉清观的账册里看到当年观主曾记录你和叶子川曾在观里居住。我也是在那里知道你和叶子川居然是师兄弟。”
“算算时间,你去玉清观的时候,叶子川应该已经去了宫中吧?”
靖白微微点头,“陈大人思路清晰,说的没错。叶师兄当时已经得了圣眷,在宫中服侍先帝。他知道我到了玉清观,特意安排了人在玉清观接应我。”
“有一日他终于得空赶到了玉清观,将我训斥了一顿,让我赶紧回去。我不愿意,我没有天赋,就算再练十年二十年,我还是不会。”
“叶师兄没法子,只能让我先在玉清观待几天。等他事情结束了,他带我回龙虎山修道。”
靖白天师无奈地看着外头,“直到有一日,他忽然给我传信,说让我马上去白云观,有急事要我处理。我匆匆赶去白云观,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是他替我在白云观安排了一个职位。”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在信中写到,他卜卦得知他有大难,需要我在白云观替他驱邪祈福七七四十九天。我不敢随意离开,就在白云观设坛做法七七四十九天。”
“嗯?”李木子好奇道:“成功了?”
“啊,下雨了。冀州干旱了三个月,我这一做法,倒是下雨了。”靖白天师无奈地叹气,“我弄错了卦象。”
陈澈不知道说什么好,靖白天师就是以一记天象卦名震朝野,没想到居然是他弄错了卦象!
“没想到我这名声倒是传出去了,方圆百里都知晓了我靖白的名号。”他摸了摸脑袋,“白云观的观主要给我天师的名号,正一教是天下道门的统领,因为我挂在了他们名下,所以一切都很顺利。”
“可我迟迟没有收到师兄的消息。”靖白看着李木子,“但我收到了先帝驾崩,宫中道人被关押的消息,我快马赶回京城。”
“可那时候京城戒严,你应该进不了城。”陈澈说道。
“对。我和一大批百姓都被关在了城外,一直等到新帝从南边赶回京城登基,我才进了京城。”靖白苦笑了一声,“可那时的我没什么门路,打听了好几日后才知道宫中道人都冠上了妖道的名号被诛杀,其中就包括玉清观的叶子川。”
“我浑浑噩噩去了玉清观,想着替师兄做个法事,没成想在居然遇到师兄带着你。”靖白看向李木子,“师兄和我说他已经改名,而你是他在路边捡来的弃婴。”
“可我不信。我问他宫里的事情,他一个字也不透露,是说是为我好。还让我改口,不要再叫他师兄。”靖白天师正说着,一旁的鹤鸣有些呻吟,似乎要醒过来。
靖白又是一记手刀,李木子害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师叔,这样不好吧?”
“没事,他小时候打多了,大师兄都是这么打他的。”
李木子心里默默想着,他们这一派看来壮大不了,好好的徒弟都打傻了。
又想着靖白的话,不由低声道:“我真的只是他随手捡来的弃婴?之前都是我想多了吗?”
靖白接过她的话道:“肯定不是。他怎么可能在那时候发善心救个路边的婴儿?当时局势混乱,北边又有战事,多少人流离失所,也没见我师兄去救。”
李木子看向了靖白,“所以你知道我的身世?”
靖白看了眼旁边的陈澈,“你肯定调查了我的行踪,知道我师兄去世的时候我也在宝石山。”
陈澈点了点头,“你为什么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
“因为她是个妖!”靖白似乎有些赌气,又有些伤感。
李木子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答案,她看看靖白又看看陈澈,不知道如何是好。
陈澈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有我呢。”
又转头对靖白道:“你怎么知道?按你说的,叶子川什么也没告诉你,关于李木子也只说是路边捡来的弃婴。你有什么证据?”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身上带着浓浓的妖气。”靖白说道,“我问了师兄,这孩子是不是妖?”
“师兄虽然没有直说,但他一直用法术维持你的性命。若不是你消耗了他大半的法术,他也不至于早早去世。”靖白盯着李木子的脸孔,“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妖在人的躯壳里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