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她侧身坐下,南宫述将窗牖缓缓打开。
屋子右边是繁闹的南北大街。
此时开的这方便是朝向北了,正是宫城方向。
两扇雕花窗一开,清凉的风甫一就蹿了进来。
宗寥打了个寒颤,赶紧拢好衣袍。
“给你拿条毯子?”南宫述问。
宗寥道:“不用了。看我穿的,够暖和了。”抖抖毛茸茸的大领。
宗寥曲臂靠在扶手上,撑起宽大的氅衣,仰目看着南宫述:“焰火在哪儿呢?”
南宫述看着万家灯火晕红的夜空,一轮清月笼在几缕丝云里。
掐了一下时辰,南宫述道:“子夜将半,已是新日。久别重聚,这崭新的一日我想与你一起迎接。”
绕到她身后,双手蒙住她眼睛:
“待会我数一、二、三,你就睁开眼睛,我若送了你满城绚烂,你便答应与我共赴一场此生不渝的相依相伴,好不好?”
宗寥仰颈,咬着桃花一样娇嫩的唇瓣,思考。
片刻后,道:“好啊。只要你肯养我。”
说着,笑。
窗外花灯的婉柔光线洒在她花月形状的唇上,鲜嫩欲滴。
南宫述短促地呼着气息,频繁抿舔薄唇。
“一宫之主的财富喂得饱你吗?”南宫述问。
宗寥娇羞邪笑:“我食色方能裹欲。你能送我一宫的美娇郎吗?”
“不能。”南宫述黑了脸。
冰冷的声音一下落进宗寥耳朵里。
宗寥笑:“逗你呢,怎么还认真上了?一个上上等足抵千百个泛泛辈。
吾皇威武,够我折腾了。所以……我……”
宗寥拖拖拉拉。
南宫述攒着凌厉剑眉看着她翕动的嘴。
“……答应你啦!”宗寥欢快道。
“嗯。”南宫述愠声,脸上早已悦然。
看着点点灯影交织的远方少顷,他温柔而郑重地开始数:“一、二、三……”
随即松开宽大手掌。
宗寥缓缓睁眼,自然平视着远方。
忽然间,她略微昏花的视野里窜起一道细长的红线。
那红线出现的地方,似乎是皇宫的后方。
待见那一缕绮丽的光线消陨了几个刹那之后。
无数光点接二连三,或游曳,或扭动着窜飞上茫茫夜空。
宛似万千流萤飞升天宇,绮幻如梦中之境。
但听声声咻鸣响起,那些光点霍然爆裂,在遥远的天际次第绽放出炫丽的花朵。
色彩纷呈,似梦似幻。
光彩陆离的繁华之下,是金碧辉煌的琼阁玉宇。
那方辉煌有千余亩之广阔,如一头上古巨兽盘踞在嶙峋的北山之下,峥嵘轩峻,巍巍而庄严。
宗寥看着它,喜也叹——那便是她将要与南宫述长相厮守至生命终结的地方吗?
好美!
好奢华!
那么大的宫殿,接下来的日子真的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好漂亮的焰火,好梦幻的天空,你是如何做到的?”宗寥问。
仰头看着南宫述。
南宫述在她面容上方垂眸,看见了她濡润眸子里闪烁的星点光芒。
“借花献佛罢了。”南宫述轻柔地按摩她肩背。
解释道:“无名氏性情乖张,行事高调,他要称帝,自然会准备花火庆祝。
方才你说你想看焰火,我立时想到了此。后来我找苏涉问,证实城中确有一批准备于今夜燃放的礼花。
于是我便让他安排人将部分礼花拿到宫城后三里的空地去,午夜正时点燃。这便有了你眼前的一番风景。”
他说完,宗寥存疑,望着悬在眼目之上的两汪殷殷秋水眸子。
道:“部分?力道再重些。对,就这样,舒服!”
南宫述温雅地笑:“你再看。”
宗寥回正,看向窗外。
目色转回瞬间,满城陡然闪耀起纷繁花火。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夜空里喧嚣。
整座皇城上空被多彩的亮光渲染得明如白昼,华彩斓斑。
好奢靡,好铺张!
云安侯府堆金叠玉,想要什么几乎都可以实现。
可比起此刻满城繁华之景象,除了权力与富贵最顶端的人,无人可以实现。
这就是当皇帝的好处吗?
这就是当皇帝的女人的满足感吗?
宗寥欣欣窃笑。
柔媚眼眸里凝聚着感动的莹泽。
“十三……”宗寥再次抬眸,去看为她布置了这一场焰火盛宴的有心人。
她妩媚含情的眼睛在他时刻的注视下才弯成蛾眉月,他灼灼的目光瞬间就落了下来。
视线里的光亮消失的刹那,两瓣微凉顿时覆在唇上。
宗寥微微怔了须臾,旋即随他节奏轻舐慢吮。
蜜津交融。
情丝缠织间,他修长温润的带着些许薄茧的大手从肩颈缓缓游移到她流畅下颌。
温柔捧住。
宗寥于是在他手不得闲的时候,慢慢摸索着反手攀上他脖颈。
一会儿后,她觉得这个姿势有点费劲,便不勾他了。
她侧开面容,以颈项相交的方式与他吻在一起。
宗寥拿过他的手,抚摩过自己柔滑的脖颈。
逐渐地,她引导着他,探进自己的襟口内。
一寸一寸……
往里,又往里……
粗糙手心就握到她胸前绵软的当即,南宫述猛然缩回手。
放开她柔软湿润的唇,南宫述慌张道:“你今夜没束胸?”
宗寥嬉笑,起身。
转过来,跪在椅子上。
双肘搭在南宫述宽峻的肩:“对呀,你方才也没发现?”
南宫述:“你穿的宽松,还厚实,便没注意。那你此刻也没缠腹吧?”
“嗯哼。”宗寥眼角弯弯,送他一记媚色。
“对,别缠,不能缠。”
宗寥魅惑地朝他笑,垂眸看自己凌乱的衣襟,音声柔软地道:“给你摸我。”
南宫述嶙峋的喉结上下一滚动,结结巴巴,“不……不能……”
宗寥温声媚语:“怎么不能。可以的。”
南宫述一本正经:“《内经》有言:孕中肆欲,致胎不安。
我觉得点到为止,聊释情思即可,多的……还是先忍忍好了。不急。不急的。”
语气含含糊糊,像站在大风的悬崖边缘一样战战兢兢。
宗寥艰涩地笑了笑:“傻瓜!”
捧住他的脸……
“嘶……轻些,脸还疼。”
捧住他一边脸,纤指缓缓穿入他顺滑青丝,扣着,“对不起。下手重了点。”
南宫述道:“我的错,不怪……唔……”
话没说完,宗寥已够上去亲吻住他。
屋内熏香袅袅,轻纱曼曼,柔和的烛光将二人缠绵的画面丝丝刻映。
窗外焰火炫美,奇幻如霞,绽开的绮丽光影将缱绻风光幕幕定格。
吻他越尽兴,宗寥的心里愈渐空虚。
她的手在他秀项,肩背乱挠了许久,瘙痒的指尖始终无处安放。
犹如隔靴搔痒一般难受。
柔荑玉指随即滑入他交领襟口,向他结实胸肌揉去。
南宫述按住她乱摸的手,继续只交换彼此的味道。
花火声垂垂散去,宗寥意兴难尽。
将手从南宫述胸膛抽出来,她松了口。
从椅子上跳下,她拉上南宫述就走,“去我屋。”
她步履生风,大衫飘扬,姿态潇洒灵活。
南宫述疾步跟上,心中却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