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危险，选择逃避是动物的本能。
    但你张峰是个几千人的领导啊，怎么也选择逃避呢。难道你作为生物学上的高等动物标签是假的？
    困难，还没上升到危险的地步呢。
    叶川内心无比失望的挂了电话。
    和张峰那得过且过的理念相差太大，再讨论下去也是煎熬。
    算了，把他张峰当成个吉祥物就行了。
    事，还得自己来干。
    为了那几百上千万的奖金，也为了凯美员工那一声声“小叶厂长”。
    第二天一大早，有警惕心的卫子青，早早来到门卫处，有意无意的摆弄着摄像机。
    来上班的职工不断打着招呼：“卫主任好。”
    “卫主任早。”
    “嗯”！卫子青无意识的应答着。
    他知道，现在的荣誉和尊重，都是依托叶川以及自己的努力换来的。
    假如凯美盘活了，这样的尊重还会更盛。
    到时候职工们称呼他的，很可能就是卫厂长了。
    假如失败了，嘿嘿，只能灰溜溜走人，否则有数不清的白眼和口水。
    好在上班时间无事发生，风平浪静。
    他长出了一口气。
    再坚持两天，还有两天就是参观会了。
    只要顺利举办了参观会，现阶段所有的问题都会烟消云散。
    “都放机灵点，有情况立即给我打电话。”
    卫子青交代完保卫科的人后，转身进了办公楼。
    参观会的召开，涉及到很多事务，他不可能时刻大门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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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员聚集都是由少到多，就像涓涓细流到奔腾的大江，都有个过程。
    应该将危险消灭于萌芽中。
    叫保安在大门外盯着，有三两人停留了就劝散，的确可以化解聚众闹事的可能。
    叶川对卫子青的做法，表示理解，但并不看好。
    卫子青应该是想把事情压到参观会之后，再来处理。
    用空间，换时间。
    但，真的就能压制住么？叶川表示怀疑。
    果然，快到中午下班，卫子青正和叶川讨论参观会的章程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卫子青接起电话，只听了几句脸色就大变。
    “小叶厂长，门外又聚集起人了，我得赶紧去处理。”
    望着他那火急火燎的身影，叶川抿起了嘴，同时在心中做了个决定。
    凯美陶瓷大门处。
    “我告诉你们要谨慎点，怎么搞这么多人？”匆匆赶来的卫子青，朝几个保卫科的人怒吼着。
    “卫主任，第一批十来个人时，我们就去劝了。还没劝走第一批，几分钟内人就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再加上下班的职工在旁看热闹，咱们劝不动了。”
    “废物。”
    卫子青从保安室抓起喇叭话筒，开始嘶声喊话。
    “大家伙都散了吧，都围在这像什么话，影响多不好啊。”
    骚动的人群，暂时安静了很多。
    有人议论道：“这喊话的是谁啊？”
    “你不知道吧，这是刚上位的办公室主任卫子青，也是咱们厂的老人了。”
    “噫，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呢？”
    “管你是谁，咱们就是不走。厂里已经这么困难了，你们还要大摆酒席糟蹋钱，一群酒囊饭袋。”
    “呵呵，人家精明着呢，可不是酒囊饭袋。搞参观会摆酒席，花了五万，这些狗日的就敢报十万，二十万。”
    “那是，他们哪管咱们职工的死活啊。”
    眼看局势要失控，卫子青也只得扛起了摄影机。
    “你们有问题可以找领导反映，聚在这里算什么？这是聚众闹事，过年想进去蹲局子么？”
    “找领导有个屁用，领导又没安排我复工，都快生活不下去了，还过什么年？把我抓进局子吧，正好管饭。”一个模样有些油滑的青年立即开口大声道。
    “是啊，别以为拿个破机器就能威胁到人。”
    “就是，别拍了，直接抓人吧。反正你们干效益不行，对咱们自己人，狠着呢。”
    卫子青脸色铁青，摄影机的确没什么用，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是凯美没复工的职工。
    没有外人，就不存在聚众闹事、寻衅滋事之类的案件。
    一个反映职工诉求的理由，就能解释得干干净净。
    他观察到几个活跃的人，似乎和张峰关系近的几个车间主任熟。
    是谁召集起来这些人来闹事的？难道是张峰？
    情况似乎有些复杂，卫子青有些吃不准，因为叶川和张峰以及两个副厂长之间的关系，他不太清楚。
    现在他也只得劝散人群先。
    单薄的身影直接冲进了人群，来到最活跃的油滑青年前道：“马幺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只知道，你们要糟蹋咱们的过年钱了。”
    卫子青深吸一口气道：“你想复工么？”
    “在这里的人，谁不想啊。”
    “你可知道，厉心灵都被我给开了。”卫子青这话，说得杀气腾腾。
    “牛逼。”
    不管怎么样，卫子青能搞下去厉心灵，还是赢得了职工们的一片赞誉。
    “这事你干得漂亮，但一码归一码。怎么，你还想搞我啊，反正我没复工，尽管搞。”
    “我的意思是，我能将厉心灵搞下去，就能让你马幺娃复工。”
    “真的？”
    “我卫子青不说空话。不仅是你马幺娃，年后我们还会让更多的人复工。”
    可能是卫子青那老师般的模样，让人更信服。
    原本场面的暴戾气氛，一下就淡了许多。
    “好，我们信你一次，不过你们不能再大摆酒筵了。”
    众人的这个要求，就不是卫子青能给答复了。
    但他也不能说一定要搞参观会，这样只会火上浇油。
    也只能含糊其辞，不断的劝慰着众人，尽可能的将话题引入复工方面。
    好不容易才劝退了人群，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急忙赶回办公室，和叶川汇报了情况。
    “卫主任，辛苦了。走，去食堂吃饭去。”
    卫子青见叶川没有引起相当的重视，心急之下再次提醒：“小叶厂长，这些人我怀疑是张峰找来的。”
    “嗯，知道了，先去吃饭。”
    卫子青无奈，只得跟着叶川到了食堂。
    “卫主任啊，越是急的事情，越是急不得。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叶川笑着问。
    “参观会，拿订单。”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的精力，就不应该分散到解决职工问题上去。”
    卫子青猛然一惊。
    不错，他们这么搞，不就是想要破坏参观会么。
    “下午开始，这些事你别管了，他们要聚集就聚集吧。专心处理参观会的事，确保两天后所有被邀请的客商，都能到场。”
    卫子青还想再说，叶川抢先开口：“不用担心我这，我自有安排。”
    叶川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假如不能在两天后的参观会上，让这些客商订货，后期再联系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现在按捺住这些闹事的职工，他们在参观会那天闹事，怎么搞？
    堵不如疏啊。
    与其捂住这盖子，不如提前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