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道友,你刚才说什么?”
楚曜坐回凳子上后,便感觉到路漫漫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样。
“我说你很有趣!”
路漫漫走到他的面前坐下,将书本放到桌子上后,便单手托腮,认真地看着他。
这话本到底是他喜欢看得呢?还是有人故意放在他的书架上,以此来引起他的注意?
不过他都已经瞎了,这些书本他又看不到,应该没人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吧?
“这是何意?”楚曜眉心微动,沉吟道:“是刚才表妹给我送鸡汤的事情让你觉得有趣,还是我个人让你觉得有趣?”
“两者都有!”路漫漫抿起一丝微笑,如实道:“不过相比于你表妹的事情,我还是觉得你比较有趣。”
不是比较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一个长得风度翩翩的瞎子居然会喜欢看跟情爱有关的话本子,且这话本子里面还藏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法术,说出去谁敢相信?
“路道友,我可以认为你对我有意思吗?”楚曜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提醒她:“如若不然,你这番话很容易让我误会的!”
路漫漫浅然一笑,淡然道:“我现在对你的确是挺有意思的,但不是你理解中的那种意思!”
“那是哪种意思?”
“春心萌动”路漫漫将书本推到他的面前,调侃道:“我在你的书架上发现了一本话本子,这本子的书名就叫做《春心萌动》”
“这本书的内容讲的是一对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经历各种误会和层层磨难最终走到一起的爱情故事!”
闻言,楚曜紧皱眉头,沉默不语。
他的书架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书,他怎么不知道?明明他都有吩咐过家里面的下人不要乱动他的书架,他也不准别人随意进入这里的。
等等,该不会是萱儿放上去的吧?
思及此,楚曜尴尬一笑道:“让路道友见笑了!”
“我是不会笑你的!”路漫漫眸底泛出柔光,话锋一转道:“相反,我还要对你予以重谢才行!”
重谢他?
这有什么要好重谢他的,不就是让她看了几本书而已吗?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话虽如此,他还是想知道路漫漫为何要感谢他,遂对她疑惑道:“路道友,你为什么要重谢我?”
“当然是因为我在你的书本里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啊!”路漫漫想了想,还是对他坦然道:“你的这本书里藏有一个失传已久的法术,名为净化之术!”
是了,她就是良心过意不去,所以才会将这术法告诉他,也不想她日后心魔缠身!
至于,他如果想要什么作为交换的话,她倒是可以答应他,只要他提的要求不太过分就行!
“这术法很厉害吗?”
楚曜面色从容,语气平缓,让她弄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挺厉害的!”路漫漫琢磨了片刻,询问道:“你想要什么作为交换?”
他想要什么?
双目复明?还是将身上的毒给解了?又或者是让她去手刃他的仇人?但谁是他的仇人,他现在也搞不清楚。
楚曜自嘲一笑,开口道:“既然这术法是你找到的,那你拿去就是了,我没什么想要的。”
“不后悔?”路漫漫认认真真地观察他脸上的表情,试探道:“灵石,丹药,天材地宝……这些东西就没有你想要的?”
他当然想要这些东西,但他要了又能如何?反正他的修为已经止步于筑基期了,这辈子是进阶无望了。
除非,她能把他身上的毒给解了!
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连他那化神期的叔伯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是她呢?
“路道友,我没什么想要的,也没什么后悔的,这术法你要拿就拿走吧!”楚曜默然了片刻,微笑道:“如果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的话,给我几颗灵石也行。”
路漫漫见他目光微动,语气也甚是无奈,便听得出来,其实他就是言不由衷,他还是有想要的东西的。
“楚道友,你难道就不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吗?”路漫漫琢磨了片刻,大言不惭道:“其实我长得还挺漂亮的!”
楚曜神色清明,哪里猜不出她的话中之意,便频频点头道:“路道友,光听你的声音,我就知道你长得很漂亮了,可惜这辈子我是见不到了!”
他不仅见不到她长什么样,也见不到这这美丽的世界,更加见不到他心中的光明。
是的,他现在的人生就是一片黑暗,每天就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过活,过一天是一天,一直到油尽灯枯的那一刻。
“或许我有办法呢?”路漫漫神色凝重地看着他,询问道:“我可以帮你把一下脉吗?”
“路道友,你是医修?”
“不是!”路漫漫摇了摇头,坦白道:“可我好歹也是个修士,又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伤害,应该还是可以略知一二的。”
是了,世人都说久病成良医,她修炼到元婴期,大大小小的伤害都不知道受过多少,是要比其他人知道多一点。
再说了,她好歹也是个炼丹高手,治疗普通的疑难杂症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那就麻烦路道友了!”
话落,楚曜便拉起一节袖子,将手放到了路漫漫的面前,等待她的诊断。
见此情形,路漫漫神色从容地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使用灵气来探查一下他体内的情况。
但谁知,灵气刚流进他的经脉,她便感觉到他经脉堵塞,体内的灵气更是一片浑浊,好像快要命不久矣的样子。
这一刻,她收回了纤纤玉手,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沉吟道:“你的双眼是被毒瞎的,是不是?”
楚曜一听闻这话,便微微地点了点头,脸上更是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看得路漫漫心中甚是不忍。
“我的双眼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毒瞎了,也就是在我成功筑基后的第二天!”
闻言,路漫漫秀眉紧蹙,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只能无言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