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横波。
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
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珠宫。
灵何为兮水中?乘白鼋兮逐文鱼, 与女游兮河之渚,流澌纷兮将来下。
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
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
九河之神黄河河伯,九歌神系中的黄河河神,与云中君、东君、山鬼、少司命、大司命、湘君和湘夫人齐名,皆为至高神东皇太一手下。
其本体原是黄河尽头的一块石头,吸收天地之灵炁,得日月之精华,上古时期,上尊化名东皇太一遨游大荒,在临近华胥神国的旧址时,发现了这块奇石。
在他的认知中,石头这类没有生命的东西一般不会拥有灵智,而眼前这块屹立于黄河尽头的奇石竟能有如此造化,上尊顿时有了爱才之意,于是点化奇石,奇石蜕变,一个少年单膝跪地,朝上尊跪拜。
从此以后,上尊身边多了一个如少年般的神明,由于他特殊的来历,又位于九段黄河交接处,因此为九河之神,黄河河伯。
别看黄河河伯看似年幼,人家可是活了五千多年,见证了炎黄阪泉之战,黄帝蚩尤逐鹿之战,颛顼绝地天通,羿射九日,大禹治水,鸣条大战等等,在九歌神中算是继云中君、东君之后又一位古神。
此刻,河伯屹立于龙龟之上,以神明姿态居高临下的望着李言,在他眼里,李言虽然只是一个小小修士,但也只是比普通人稍大一点的蝼蚁,根本给他造不成任何威胁,但李言坚毅的眼神与无与伦比的气质却让他回想起一个熟悉的身影。
往往越靠近某个人,心中记忆深处的那道身影就会越模糊,河伯想不起是谁,但却又让他无比熟悉,河伯此时的状态,就跟当初愚公和须眉上仙第一次见到李言的状态差不多。
“本座不知道你口中的卡日曲是什么,但你却让本座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你不惧神明的威严?”河伯淡淡的询问道。
“你想知道?”
“你不说也没关系,大不了本座亲自将你切片研究。”
河伯冷哼一声,大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向在场所有人压下,像李言这样的一众天骄都差点被压遍,而那羌族部落居民则因为离得较远,辐射范围小,否则羌族部落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但如张一煞等一众天骄就不好受了,河伯释放的一点点威压就让他们口吐鲜血,若是威压再猛一点,那他们就真的一命呜呼。
就在这时,一众老祖飞出,除老天师外其余六个则是以六合状态,将黄河河伯包围其中,而老天师就屹立在河伯头顶正上方,手持天师印居高临下的看着河伯。
“尔等蝼蚁之辈莫不是想以凡人之躯镇压神明?尔敢!”河伯大怒,脚下龙龟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震得大地震动,河水倒灌。
龙门南谨、少林达圆、茅山天诵、神霄震刚、崆峒削瀑以及青城吴旭六位老祖同时施展神通,挡下了大部分音波,否则各自门派的天骄就要被震得七窍冒血。
“星罗满布!”
少林达圆方丈率先出手,只见他摘下挂在脖子上的挂珠,此挂珠乃是由榆木所制,被达圆方丈带了一辈子,受了一辈子香火供奉,早已具备浓郁的佛门念力。
挂珠中间连接的细线崩断,佛门念珠化为数颗珠子,以满天星辰之势,密密麻麻的冲向河伯,可珠子在接近河伯的一刹那,全部停滞在半空中。
“呵呵,西天灵鹫山梵宗的那套把戏,也敢在本座面前班门弄斧!”
河伯负手而立,脚下卡日曲升起数颗水珠将念珠包裹,河伯淡淡的说了一声“爆”,所有佛珠纷纷炸开,达圆方丈也吐血倒飞了出去。
其他老祖脸色皆是一变,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器,打出自己至强一击。
神霄派震刚祖师祭出雷击神木,只见九天之上雷音滚滚,数道雷霆闪电划破厚重的云层,直劈黄河河伯。
河伯一指擎天,周身环绕的黄河之水化作一条条水龙,逐个击破闪电,又一指点向一条水龙,水龙一口咬住闪电甩向震刚,震刚祖师见自己施展的雷法甩向自己,顿时汗毛直立,连忙以道门护法真气将闪电挡在身外,却被河伯一闪身拍中,也如达圆方丈一般倒飞出去。
“这雷法学艺不精啊!也对,九天应元雷祖那老家伙也不算最强,那老头连我都打不过,更别说他的传人了。”河伯满眼鄙夷的说道。
崆峒派削瀑老祖双手同时掐诀,狂暴的灵力汇聚指尖,一道法印不断扩大,很快就扩大到能覆盖整座山峰,削瀑猛然砸下,其威能使得山川都在动摇。
黄河河伯看着削瀑老祖的法印扩大,呵呵一笑,评论道:“崆峒的番天印,东皇大人首徒广成子的独门秘技,这一招比前面两人强一点点,但仅仅只是一点点,可惜你不是广成子,你也不是神。”
河伯五指律动,卡日曲突然卷起漩涡,原本只是小溪的深度,此时却如同身临深海一般,紧接着一股冲天的水柱冲向法印,两股恐怖的能量撞在一起,削瀑老祖的法印仅仅支撑了两分钟就分崩离析,他老人家也遭到了反噬昏了过去。
剩下的老祖皆是面色大变,这一柱香的时间都没过,己方就有三人挂机,对方强得也太离谱了吧!
河伯虽是上界之神,但他现在也只是一具身外化身,实力甚至不到本尊千分之一,又被人间界的规则压制,仅仅只有羽化之境圆满,可不管怎么说,河伯毕竟是神,他对术法的掌握相比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要强上数倍不止,境界也不是衡量实力的唯一标准,比一众老祖要强再正常不过了。
龙门南谨祖师一掌汇聚阴炁,一掌汇聚阳炁,阴阳二炁在其身前旋转融合,一道太极闪现在河伯面前,而另一头,茅山派天诵道人身前有赤黄青白黑五色令旗环绕,只见他双目有白光闪烁,一眨眼间,茅山五行大阵立成。
黄河河伯望着两派老祖施展神通,眉头居然罕见的皱了一下,见天诵道人面前五色令旗射出五色光束,他一只手五指张开,五色光束竟直接散开,如同一片羽绒落水却没掀起任何涟漪。
而阴阳二炁凝聚的太极已经到了河伯的近前,河伯一个瞬移出现在千里之外,黄河的三条源头的水,突然出现将河伯包裹,随即一拳挥出,仅一拳便将太极打散。
虽然南谨祖师受了内伤,但河伯也一样不好受,那阴阳二炁居然将他体内的一丝能量消磨,使他战斗时出现了一丝偏差。
南谨祖师使用的阴阳二炁是龙门派曾经的一位杰出的祖师创造,龙门派的那位祖师以三教合一的理念为根基,结合太上道祖的大道之学,创出震古烁今的绝学,名为炁体源流。
炁体源流是一门很厉害的道门心法,就比如南谨祖师刚刚施展的,太极阴阳二炁最大的作用不是攻击,而是能量转换,说白了就是磨灭敌人的能量,将其反哺自身,这样也可以降低自身所受到的伤害。
“太极阴阳之力?倒是与太上道祖的阴阳规则有些类似,没想到一个凡间修士,竟能将阴阳之道领悟到如此境地,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河伯震惊之余,又抬头望向上空另外两人,老天师与吴旭老祖,吴旭老祖快速变幻手印,无数飞剑浮现,密密麻麻的如蝗虫过境般飞向河伯,河伯不屑一顾,黄河之水化为弱水之盾,飞剑刺向水盾那一刻就莫名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然而吴旭老祖岂会没猜到对方会有这么一手,剩下没有消失的飞剑又重新回到对方面前,吴旭老祖双手合十,所有飞剑合而为一,如大刀一般劈向河伯。
河伯不躲不闪,眼睁睁的看着刀刃迎风劈下,“铛”的一声,刀刃犹如劈在钢板上,震得吴旭老祖双手发麻,而河伯上来就是一拳砸出,吴旭老祖连忙施展灵力盾抵挡,灵盾破碎,吴旭老祖就跟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被李言接住。
只剩下老天师张守云对阵河伯,经历过其他六位祖师战斗,老天师清楚的发现,黄河河伯已经留手,并没有使出全力,说明人家并没打算要杀他们,否则就凭他一具神之分身对大道的掌握,有太多机会将他们七人全部斩杀。
老天师全力催动手中的天师印,天师印作为天师道镇派之宝,乃是当年太上与上尊在鹤鸣山时赐给张道陵的三件宝物之一,而这次下山历练只带了天师印。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就是单纯的催动天师印,使其不断增大,最终以雷霆之势砸向河伯。
“这是,天师印!上界御门天师府的镇派之宝,你是降魔护道天尊的传人?”
黄河河伯明显有些惊讶,李言等人都看出了对方脸上写满了凝重,原本以为对方是害怕了,然而河伯抬起手,河水化作一条巨大的水龙,当水龙撞向天师印时,天师印的威能大幅度的消散,而水龙则是被天师印上的浩然正气蒸发。
“停!到此为止,我们谈谈。”河伯在击败老天师后并没有继续出手,而是出乎意料的选择了和谈。
并不是河伯怕了,而是河伯并不打算跟这帮人耗着,他们又没有深仇大恨,不能因为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人族修士,则耽误了自己的时间。
“你想怎么谈?”老天师问道。
“你们也看到了人与神的差距,本座哪怕只是一道分身也不是你们能对付的,本座若要杀你们易如反掌,但从头到尾本座都没有使出全力,并且刚开始也没有率先出手,只是看此子奇特一时来了兴趣,释放出了一些威压,但并没有伤及任何人性命,你们也是好不容易修炼到此界的巅峰,若是因为这些小事伤了根本,那也得不偿失,所以咱们各退一步,如何?”
“行,那你先说说为何降临凡界?”
“本座是神,想来就来,这有什么可说的?也罢,实话告诉你们,本座是来寻找至高主宰,众神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