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一愣,显然没料到五迦长老会这么直接的问他,他就差说一句你与我佛有缘这句话了。
不过他李言可不吃这一套,他毫不犹豫的说道:
“不学。”
“为什么?”五迦长老显然没猜到李言如此果断的拒绝,丝毫不带犹豫的。
“我不想出家,我还有老婆儿子呢!我放不下他们。”
“小友撒谎可不对,你这个年纪,哪来的老婆孩子,不要因为老衲年纪大,就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老衲。”
“晚辈确实没骗前辈,晚辈是从下界飞升上来的,那时候晚辈大限将至,在此之前晚辈已有了妻子,儿子,甚至孙子也有,晚辈若是入了佛门,那晚辈儿孙飞升上来看到自己的父亲祖宗成了和尚岂不尴尬。”
“你是下界飞升者?那在下界佛门可有你们道门兴盛?”五迦长老问道。
“佛门从古至今都比道门兴盛,香火更是络绎不绝,尤其是在节假日,那香客几乎比比皆是。不过……”
五迦长老当听到下界佛门十分兴盛,那是止不住的得意,可当听到有转折,五迦长老先是一愣,随后疑惑的看向李言。
“不过什么?”
“很多理智清醒的国人更愿意去信道门而非佛门,信奉佛门的信徒大多是一些达官显贵,商业富翁,以及世代信佛的人,他们大多数属于亡命之徒,但因为人脉和权势而不受人间律法制约,他们视黎民苍生为蝼蚁可随手捏死,他们更是贪污腐化,背叛华夏宁做汉奸的国贼,他们将从老百姓手中抢来的血汗钱救命钱全部捐给寺庙,还美其名曰赎罪,因此大部分国人不信教,但对道门极为称颂,因为道门从不赚不义之财,尤其是建国之初百姓自发传下的歌谣。”
“什么歌谣?”五迦长老赶忙问道。
“三清本是泥土身,佛祖却要黄金镀。
乱世菩萨不问世,老道背剑济苍生。
盛世佛门临香客,道门归隐山林间。”
五迦长老听后陷入了沉默,他算是听出来了,佛门在下界名声似乎不咋样,他喃喃自语道:
“难道佛门就没一个大义者?”
“有,也不少,只是相比于道门,那就显得有些凤毛麟角了。”李言解释道:“佛门有位德高望重的大师,他一身精修佛法,有一天当地发生天灾,山下许多百姓因此流离失所,而这位大师不顾寺庙严规,擅自决定将落难百姓留在寺内,寺内众僧皆反对,但那位大师力排众议,不仅照顾难民日常的衣食住行,还帮助代夫救治流产的孕妇,在难民离去前,寺庙共接生一百零八位产儿,百姓感念他的恩德,为他定制了一件百衲衣以纪念他。”
五迦长老一听下界佛门也有如此大贤能大公无私的贤者,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又想到下界佛门像这样的贤者凤毛麟角,顿时有些不甘心。
“那道门难道就有很多吗?”五迦长老不甘的质问道。
“这么说吧!道门人虽然比佛门少,而且后来又出现过文化断层的现象,但当年倭寇入侵华夏大地时,道门就留了几个年纪尚小的道童看守道观,剩下的全部换成军装扛起武器下山杀敌,那些倭寇不把华夏人当人,对百姓发动惨无人道的大屠杀,有些道观更是被倭寇的武器摧毁,除了几个提早躲起来的小道童,其他人都死了,佛门虽然也有,但大多数选择了逃避,不过在我那个时代,佛门却一改往日懦弱的表现,与华夏百姓共进退,这一点比那虚伪的儒门要强千倍万倍。”
“虚伪的儒门,儒门又做了什么?”五迦长老显然没想到李言会去骂儒门,在他印象里各大王朝、皇朝当中,那些文官大多数都是儒门修士。
“儒门,华夏之千年蛀虫,断我炎黄子孙精神根基的罪魁祸首,跟那群腐儒相比,佛门那还真显得高风亮节,在我所在的那个时代,外敌入侵时,佛道修士共进退,唯有儒门在关键时刻投降外族,肆意屠杀本族同胞,简直是胆大妄为。”
李言说的一连串话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儒门的愤怒和不满,五迦长老也不好再询问下去,又与李言交谈了几句,随后便离开了洞府。
……
又过了几天,李言回到青斧帮内,杜麟要为李言最后一项磨炼,造骨。
所谓造骨境,顾名思义就是重造根骨,如何重塑根骨,杜麟给出的方案是内外兼修,内在就是以药酒和异兽血肉锤炼筋骨,外在就是借助外力砸断自己每一块骨头,骨头断了再接上去,接好养好后再砸断,断了再接,接了再断,如此循环往复。
因此,造骨境武者是最痛苦的,如果意志不坚定,恐怕中途就会送命,毕竟体修是逆天,若想以武者之躯比肩修仙者,就要准备好痛苦折磨的过程。
“看到前方那堵墙了吗?那是用天外玄铁与生铁熔炼而成,哪怕是为师也只能留下凹痕,你现在尝试用内力与真气护出自身的筋骨,朝那堵墙狠狠撞上去。”
李言看着那堵墙吞了一口唾沫,这要是狠狠撞上去,身上的骨头错位骨折都算是轻的,骨断筋折才是最终归宿。
“不要怕,这是体修变强的最终归宿,你想想你是仙武同修,若是在修仙方面已经很强了,再把体修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那你将是横着走的存在。”杜麟鼓励道。
有了杜麟打气,李言最终还是照作,以本命真气护住筋骨猛的撞了过去,结果被恐怖的反弹之力弹飞。
这一撞太疼了,李言感觉左肩骨及以臂骨好像骨裂了,而那堵硬墙依旧纹丝不动,甚至一丁点痕迹都没留下。
李言再次撞过去,连续猛烈撞击五次,只听“咔嚓”一声,一股钻心的疼痛袭卷了全身上下,李言捂着手臂肩膀痛苦大叫,杜麟则是优哉游哉的走来,将李言撞断的骨头重新拼接上,那一瞬间是李言最难忘的。
自己第一次因为修炼太痛苦而落泪,这还是有师傅指导,他实在无法想象青斧帮祖师爷彭青在没有师傅指导帮助下,是如何独自一人承受这筋骨断裂的痛苦。
于是李言心中不由得的敬佩彭青,这位祖师爷简直就是天选之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天选之人。
以身试险,为后世武者打出了一条通天之路。
在李言养好伤后,又经历了各种惨无人道的折磨,撞墙、折腿、高空坠落、高速冲撞等,若不是李言意志坚定,多次重伤依旧挺了过来。
最严重的一次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伤口过大甚至能看见里面坏死的肌肉组织和断裂的骨头,哪怕是位于三重天的战云霄和淮阳子都不忍直视。
伴随着一次次痛苦折磨和宛如修罗炼狱般的锤炼,李言全身每一块骨头在经历了断裂和愈合循环往复的过程,造骨的境界直接冲到了七重天。
而这个过程李言苦熬了两年半,直到李言感觉自己如同脱胎换骨般的滋味后,就被杜麟带到了人字瀑下。
李言未飞升时,人间界的黄山人字瀑水流并不猛,而黄山禁区则不同,这人字瀑跟个庐山瀑布似的,丧心病狂的杜麟居然让他到瀑布下,用瀑布激流的猛烈冲击头骨。
他说李言的每一块骨头都锤炼得差不多了,但唯有天灵盖的位置最脆弱,只有扛下天灵盖的锤炼,李言就可以内修了。
古代有一种刑法,就是将犯人绑在椅子上,在犯人头顶上放一个容器,有源源不断的滴水滴落在犯人头顶,随着时间的推移,犯人的天灵盖都被水滴击穿。
俗话说滴水能把石穿透,一滴水想将石头击穿,那简直就是蚍蜉撼树,天方夜谭,可若是长年累月日积月累,再坚硬的石头也会被滴穿。
又是半年的锻炼,李言的天灵盖被瀑布的水压磨炼的十分坚韧,而造骨的进度也到了第八重,李言只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哪怕现在有人冲到他面前,给他来一拳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破绽了,杜麟这才满意的将李言带到一间屋子里,屋子内有一大酒缸,酒缸内满满的烈酒散发着一股恐怖且令人心悸的血气。
“这是满满一缸的血酒,你这几天就用这血酒帮你淬炼筋骨,等你吸收的差不多了也就达到造骨九重巅峰了。”杜麟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说道。
李言端坐在地上,用酒瓢摇起一瓢酒就是一口闷,一口下肚,李言顿时就感觉到自己每一块骨头仿佛在烈火焚烧一般,李言咬紧牙关,而杜麟则将小半盆的清水往李言身上浇去,这才让李言缓了过来。
伴随着烈火淬骨的苦痛愈演愈烈,随之而来的还有宛如万蚁噬骨的难受,李言连忙催动真气,这才缓和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痛感才渐消,李言又摇起一瓢喝下,然后又是烈火焚骨万蚁噬骨的痛苦,反反复复,直到酒缸里最后一点酒水被喝干,李言造骨之境达到造骨九重巅峰。
见李言造骨之境已至极巅,杜麟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就是这种效果,这才是造骨境该有的强度,哈哈哈哈。”
紧接着杜麟拿出一个青色瓷瓶,拔出塞子后,倒出一颗奇香无比的丹药。
“此为固本丹,你且服下。”
李言接过丹药吞下,突然一股无与伦比的舒畅袭卷周身,奇异的能量将李言淬体、脏气与造骨的实力整合,李言催动本命真气吸收药力,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
与此同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音滚滚,黄山禁区五大势力众人纷纷抬头,议论纷纷。
众人纷纷猜测区内是哪个修为突破,引来了雷劫。
而黄山宗、青斧帮的弟子则看向杜麟与李言的方向,这雷劫出现的不同寻常,唯一有可能就是这李言突破了。
杜麟看向这漫天雷云,又看了看一脸风轻云淡的李言,说道:
“这是后天劫,共三道,每一道都是对你一个境界的考验,你无需防备,放开心神安心面对。”
“放心,雷劫我经历过,想当年我在下界连天罚都扛过,区区三道雷劫还不是插标卖首手到擒来。”
说着,李言冲向雷云,第一道天雷如同巨蟒冲向李言,被李言一拳轰散了。
第二道雷劫还没落下,李言就已经冲进雷云,任由第二、三道雷劫劈在身上,流经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李言没有任何不适,只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
雷云散去,李言屹立在空中,一股恐怖气血和威压冲天而起,方圆百里所有修士都被这威压吓得瑟瑟发抖。
李言武道正式踏入后天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