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自继位之后,也算干练,可是夜里的生活,更加放纵了。
上面的那座大山,终于没了,万历驾崩,身为新皇,应该遵循礼法,在宫中守孝,别的东西,朱常洛还能遵守,可是这色…朱常洛是没有办法戒掉的。
色是刮骨刀,原本朱常洛的身子,就因为酒色之事落下病根了,现在更不知节制,后果可想而知。
就这样,继位仅十天的泰昌帝朱常洛,就在爱妾宫中倒下。
朝堂震荡,太医连夜入宫诊治。
………
工部,魏忠贤连滚带爬找到光着上身和桂王朱常瀛比肌肉的朱由校,不得不说,机械就是比那些木雕好玩,虽说比木雕更加费劲,但是这正是如此,朱由校的身体素质,现在可不是一般的高。
见到朱由校之后,魏忠贤连忙跪下:“哎呀,我的太子殿下啊,您怎么还在这啊,快快进宫啊!”
朱常洛继位,朱由校这个太孙,自然而然就是太子了,否则以魏忠贤这等阉人,哪怕有别人的把柄,别人也不怕的,怎么可能威逼利诱朝中官员?
被打扰了兴致的朱由校很不满:“干什么呢慌慌张张的,没看到本宫在忙吗?”
这些时日,因为万历新丧,朝廷官员都在忙着万历的身后事,还有朱常洛搞的那么大的阵仗,好不容易没了先生管教,朱由校和朱常瀛在工部呆了好几日了,快活的不要不要的。
所以对于这个不长眼的魏忠贤,极为不耐,可是站在朱由校身后的陈百确实心又沉了几分。
朱由校说实话还年轻,今年只有十六岁而已,和朱镇年纪相仿。
虽说从小不受朱常洛喜爱,但是凭借着他的身份,还有朱常瀛的照拂,倒也没怎么受委屈,所以性子并没有一般皇家子弟那般深沉,做事说话,也总是直来直去的。
朱由校对魏忠贤越是表现的不耐,就说明朱由校越是把魏忠贤当成自己人。
而陈百现在的位置很尴尬,朱由校对他有情分在,但是下面的人就不这样想了,底层人有底层人生存的逻辑。
谁得宠谁不得宠,他们一清二楚,所以原本在陈百手下的那些人,大都转投入了魏忠贤门下,尤其是万历的乳母客氏与魏忠贤成为对食之后,这样的情况越发严重了,陈百现在只是表面的风光罢了。
朱由校毕竟还是太子,管事的大太监只有,也只能有一位,陈百现在是名不副实,而魏忠贤现在已经是实际上的主事人了。
就在陈百乱想之时,魏忠贤凄厉的声音又出来了:“殿下,快些进宫吧,陛下他…”
“父皇怎么了?”
朱由校连忙问道,虽然朱常洛对他不太好,但是孝道之理,朱由校是铭记在心的。
“陛下他突然昏厥,太医已经入宫,内阁诸位大人也已经入宫,还请殿下也快些入宫。”
朱由校一把将自己的道袍捡了起来,也没有在乎朱常瀛,拔腿就跑,魏忠贤和陈百连忙跟上。
不过在出门的时候,魏忠贤故意绊了一下陈百,陈百差点摔倒,对着魏忠贤怒目而视。
魏忠贤倒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陈公公,年纪大了,走路可要小心啊。”
陈百冷哼一声:“咱家还没有到走不动道的地步,魏公公还是多担心点自己吧。”
说罢,陈百拉起衣服前摆,去追朱由校了,魏忠贤却是慢慢悠悠在后面跟着。
这两人的动作并没有故意隐藏,朱常瀛看的明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朱常洛病重,他这个当弟弟的,现在却是什么都不敢做,什么也都不能做。
否则说不定就被扣上别有用心的帽子了。
“将宁夏的秘信拿过来。”
“是…”
朱常瀛与朱威的通信很频繁,比朱威和朱由校的通信频繁的多。
两人什么都说,从机械到粮食,从天文到地理,自然也有朝政了,不过两人都很默契的不对朝政说太多,也不往深了说,忌讳太多了。
翻开两个月之前的一封信,朱常瀛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好好看了一遍,原本觉得是随意拉家常的话,现在才发现,朱威竟然未卜先知!
朱常瀛将秘信揉搓成一团,想了想之后,又重新打开秘信,放在蜡烛上烧为灰烬。
看到那层灰烬,朱常瀛喃喃道:“你说让我注意父皇身体,父皇就崩了,你说让我注意皇兄的身体,皇兄倒下了,你说魏忠贤这人,心狠手辣,不是简单人物,今日我也看到了…你远在宁夏,哪里知道的这么多?”
“来人,准备笔墨。”
“是…”
………
乾清宫,朱常洛的宠妾李选侍,满脸惊慌之色,手心里都是汗了。
她原本只是一个农家女,被朱常洛看重,并宠爱数年,已经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现在朱常洛继位,她是皇后的最有力争夺者之一。
后宫之中,哪怕已经变了皇帝,却依然在郑贵妃的控制之下,郑贵妃数次拉拢李选侍,让她去给朱常洛吹耳边风,请封郑贵妃为皇太后,封李选侍为皇后。
可是这话刚刚才说出口,朱常洛就倒了,这让农家女出身的李选侍感觉到大难临头。
“崔太医,陛下如何?”
问话之人是新任内阁首辅方从哲,身后跟着另外两位内阁大臣。
崔太医轻轻摇头:“陛下这是纵欲过度,肾阴虚而肝胆火气生,陛下今日才服用过大补之药,药力还在,无法再用药啊。”
“别的方法呢?”
崔太医还是摇头:“只有一个方法,只不过有些冒险。”
“说来听听。”
“先用泻药,泻去陛下体内药力,而后再行用药。”
方文哲和徐光启还有何宗彦,这三位内阁大臣的眉头一个比一个皱的紧,这事,事关龙体安危,也事关大明社稷…谁也不敢轻易做主。
“太子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