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读完之后,一众臣公,皆是叩头高呼万岁,高呼大明万载。
朱威没有啃声,反而嗤笑一声,惹的周边官员不断侧目,不过边上的都是六七品的官员,大都是朱由校两次科举选上来的人,京城可不是别的地方,到处都可能卧虎藏龙,这些小人物平常也没有机会去拓展人脉,并且平常政务都给压的喘不过气来,现在见到这么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官员,也不知道具体身份底细,他们入了这朝堂,没有本事底气的时候,都是只想明哲保身的,不会说些什么。
高台之上的朱由校很开心,大明皇帝好似都异常专情,认定一人,那就只认一人,朱由校少年喜欢朱芷,从皇太孙到皇帝这一路走来,心中的那个女人依旧没变。
他对朱威是想赶尽杀绝的,他对朱镇是想万般侮辱的,可是对朱芷,他又是万般疼爱,为了不让朱芷多想,整个大明后宫,除了那些宫女之外,就再无别的女人了。
朱由校可以给朱芷天下最好最贵的东西,只要朱芷想要,他能将天天的星星都给摘下来。
此时他望向朱芷的眼神,格外温柔。
朱慈烺如今不到三月,古人容易早夭,哪怕是天潢贵胄也不可避免,可是朱由校还是要给朱芷的儿子一个身份,朝中那些反对的声音,他是一概不听的,社稷可能因此动荡,他也不管,他就是让天下人知道,他的妻子是朱芷,日后的皇位,也只有朱芷的孩子能够坐,也绝了那些想给他找别的女人的人的想法。
朱由校端坐乾清门前,众臣山呼万岁之后开口:“朕继位两年有余,虽功不及文武,也无大治天下,却也算得上海清河晏,西北无鞑靼之乱,东北无女真侵扰,东南沿海各地平安无事,神宗皇帝亲口说过,朕实不成才,朕深以为然,如今天下安稳,全赖诸位臣公辅佐,今册封皇太子,也要靠诸位臣公教导。”
朱由校还没说完,有一人就从队伍中爬了出来,看着官袍应该是个三品官,职位可不低啊。
“陛下…老臣有话说!”
听着声音,应该是年纪不小了。
朱由校脸色骤变:“魏尚书,你有何话要说啊?若不是着急的,就下去再说吧。”
何令刚冲过来就看到这场景,顿时觉得大事不妙,连忙招呼人去拉那王尚书。
这魏尚书,名叫魏大中,现任礼部尚书,在朱威离开之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吏科都给事,可是朝堂被清洗,一众老臣告老的告老,贬谪的贬谪,实在没人了,那在朝中年岁稍微大一点的人,可就成了香饽饽了。
这个魏大中,也是因此进入朝堂中枢,担任礼部尚书。
魏大中也是东林党人,与杨涟交好,内阁被废,杨涟被贬,出京之时两人还曾把酒言欢。
如今物是人非,朝堂之上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了,魏大中也知道这其中有何令的手笔,平常的时候,魏大中是能不出头就不出头,加上礼部本就是一个清闲衙门,倒也安稳。
魏大中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真正能让他开口的机会!
在内阁刚废之时,朱由校也算勤勉尽责,每日大小朝会是一天不落。
可是好景不长,先是因为有很多人上书请求恢复内阁,要知道大明的文官,有一种特殊的气势,他们可能欺男霸女,贪污受贿,但是…有些事如果真的不如他们的意了,他们是真的敢骂啊。
嘉靖就是被海瑞骂的道心破碎,在大明,以受过廷仗为荣。
有些人为名利,有些人是单纯的忠心,有些人只是单纯。
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真的不怕死啊。
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朱芷有了身孕了,自查出来朱芷有了身孕之后,朱由校就想天天与朱芷待在一起,有些政务那是能拖就拖,最后甚至不厌其烦,全都交给何令处理,这也是何令能够做大的最根本原因。
在周围侍卫和小太监冲过来的时候,魏大中大声厉喝:“天下已然民不聊生,还在说什么海清河晏!陛下被那阉党蛊惑,可知何不吃肉糜的典故?陛下此举…”
还没说完呢,就已经被人捂住嘴,只能发出呜呜声来。
何令现在哪里还顾得上管刚刚进来的朱威,小跑到朱由校身边噗通就跪下扇自己耳光。
朱由校现在的脸黑的像锅底一般,今日之盛典,他格外在意,属实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勋贵们被带去偏殿他是知道的,这种时候没有勋贵其实并不合理也并不完整,可是朱由校为了不节外生枝,默认了何令的做法,只要今日安稳过了,再多的人跳出来朱由校也是无所谓的。
可偏偏就差一点啊!
“陛下恕罪!这魏大中,身为礼部尚书,负责此次大典布置,奴才从锦衣卫得知这魏大中从中贪污白银八百余两,想着今日大事过后再给陛下禀报,没曾想下面的奴才办事走漏了风声,让这魏大中提前得知,魏大中生怕事情败露,才在大喜的日子里,倒打一耙,想陷奴才于不忠,想陷陛下于不智,其行可诛,其心可诛!”
对于朱由校而言,魏大中到底有没有贪污受贿,已经不重要了,他竟然敢在这般大典上胡闹,就已经触犯了朱由校的权威了,所以…哪怕朱由校看的出来何令说的那些事情,有很大的水分,可不会在意了。
朱由校深知这些文官死命压制皇权的目的是什么,文官集团或者勋贵集团,都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不会真正忠心于一个皇帝的,朱由校废内阁就是因为如此,抬何令这个太监,用以抗衡两大集团,也是因为如此。
相比较于其他人,太监更能让朱由校放心。
从小到大,朱由校看的太多了,见过太多的丑陋腌臜事,从一开始,他心中就对所有人保持怀疑,哪怕那个人是朱威。
朱由校嘴角抽了抽:“魏大中,你还有何话说?”
何令暗中给了压着魏大中的几人一个眼色,这宫中的人,手上没点功夫是不行的,他们可是知道按着哪里能让人说不话来,并且后面身上不会查出来一点伤。
魏大中的嘴虽然被松开了,但是他此时哪怕用尽力气,也只是能发出嘁嘁的声音。
朱由校冷哼一声:“拉下去!听候处置!”
就在魏大中被拖走的时候,突然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亲小人,远贤臣!这是亡国之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