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是真的吗?”
朱威一摊手:“本官可不像你们,老子说话,一口唾沫一颗钉,说了给你们,那就是你们的,上下官员你们看的办,提前报上来,在你们出海之前,官身文书都要拿到了,此去日本,是去设衙归属的,要当个正事办。”
钱谦益后槽牙都要露出来了,连连点头:“是…是!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回去准备!”
“慢着!丑话说在前头,你也别嫌弃本官说话难听,说实在的,你们这群东林党人,有好人有好官,但是不多…”
钱谦益刚刚想反驳,可是朱威没有给他机会。
“你们那些小心思在大明这地界上好使,可是到了日本就不一定了,本官说过,衙署都和大明布政司一样,所以…本官也会设日本总兵,也会设立日本省锦衣卫,你们那些小心思,都收着点!”
“另外,日本的地方虽然都是岛屿,可是加起来地方也不算小了,废墟中重建需要的人力物力甚多,你们这次过去,除了田地房产之外,准许你们拿半数身家过去,流民那边也可以给你们开放招募,当然了,流民的工钱要你们掏了。”
钱谦益眼珠子一转,作为深谙官场和商场的聪明人,钱谦益直接从朱威口中想到了一些生财之道。
其实也很简单,日本四面环海,现在还是一片废墟,哪怕过去百万人都不一定能够短时间内搞完,但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生意,他们可以招募流民,并且给他们发工钱,但是这些流民也要吃喝啊,到时候发的工钱再从吃喝里面抠出来,也就相当于只给他们一口饭吃,就能将日本的活干了。
活干完之后,这些人也回不来大明,不管愿不愿意,也都是他们的工人了,到时候造船水手之类的苦活累活,也是能让他们干的,一次支出数十年收益,这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啊!
朱威可是在盯着钱谦益呢,这货眼珠子一转朱威就知道这货肯定没憋什么好屁,随即冷笑一声:“钱大人,日本那边,现在可是百废具兴啊,重建工作可等不得,本官决定了,在你们将日本建设完成之前,不允许开海,粮食之类的本官派人给你们送,那些流民工人的工钱你们给,你们自己吃的粮食,你要从我这里买,工人的吃食,本官给他们解决了,如何?”
钱谦益顿时苦了脸,他刚刚想到的赚钱手段,就这样被朱威轻描淡写的给堵住了,可偏偏他还没有任何办法反抗。
人生最苦的事是什么?
是赚的钱不够花吗?
不是的,是有了赚钱的路子,还没开始赚呢,就被水泥封死了。
钱谦益努力保持着自己读书人的形象,可是他真的想骂人!
原以为这样就行了,谁知道朱威又开口了:“还有…刚刚过去,人多眼杂,没有基本的社会秩序是不成的,日本方面现在有驻军三千,由本官下属王二领着,后面本官会再派过去五千人左右,负责维持秩序,这些人也算是为你们日本布政司做事了,所以…这些人的工钱,你也要给,并且要按本官这里的军饷给,每月一两银子,之后两年,每一年涨两钱,这点小钱…钱大人应该是拿得出来的吧?”
钱谦益抽了抽嘴角,其实就算是加上王二那三千人,也不过八千人而已,每人一月一两也就是八千两,一年也就是不到十万两,对个人来说是很多的,可是对于他们整个东林党而言,就是九牛一毛罢了,不过这事不是说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心里不痛快的问题。
有了兵之后,他们家中的那些人想要欺男霸女,可就要脱层皮了,他们家中那些小兔崽子什么样子,钱谦益可是清楚的很啊!
但是朱威说的都是正经东西,他就算想要反驳,也是没有底气的,只能低头称是。
不过朱威深谙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的精髓,没办法,被万历折磨这么多年,怎么着也能学到点东西了。
“钱大人,其实说起来,本官与江浙也算是渊源甚深了。”
钱谦益一时不知道朱威的意思,听着不像坏话,可是以他知道的东林党与朱威的针锋相对,这又不像好事,既然不知道好事坏事,自然只能闭嘴听着朱威下面怎么说了。
朱威看着钱谦益如临大敌的模样,也是失笑:“呵呵…别紧张,是好事,还记得本官在宁夏的商路吗?那里的商家,打不动都是江浙一带的,也有很多是你们东林党的,他们给了本官的第一桶金,更是在第一次提出大基建计划的时候,前后两次给本官送了共计八十万两的银子,这事本官都是急着的,所以…本官也投桃报李,日本既然是独立税收,那么税收的两成,不用入京,就留在当地,你们想要私自分了也行,想要改善日本港口也行,又或者想要造更大的船,也可以,全由你们处置,如何?”
钱谦益脸上的小表情还没散去呢,现在又来了个好消息,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表情管理不好了,还是怎么着,总而言之是欣喜的表情没换过来,整个脸像抽风一般撅了过去。
朱威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你下去考虑吧,我就这么点要求,其他的就不说什么了,你们回去以后,要快,不论是招募流民还是自家收拾搬迁,都要快,到时候我说让你们走,你们若是走不了,可就别怪我了。”
钱谦益脸上抽筋,只能拱手赔礼道歉,不过在朱威挥手让他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走,而是上前,伸手在茶水中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道:“小心桂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