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人带回来了。”
朱威点头:“是绑着的吗?”
“是!”
“他们有没有反抗?”
“没有。”
朱威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一个有数千兵的藩王,一个九边重镇的总兵,加上一个文官封疆大吏,竟然没有一个有胆子反抗的。
朱威倒是希望他们能够反抗,这般的话,就能够清楚某些人的心思,明面上的敌人不可怕,怕的是暗处的那些蝇营狗苟。
朱威看到朱倬纮等人之时,口水差点没喷出来,朱堂这货心眼坏的很。
绑人就绑人吧,哪怕学李牛那种绑牲畜的绑法也行啊,可朱堂偏偏不这样。
他将三个人脸对脸绑在一起,这边呼口气,那边都能知道早上吃了什么。
绑的又紧,一不小心就亲上去了。
说实在的,有些过分了一点,不过看着真爽。
朱威佯怒道:“怎么回事?这样对殿下,赶紧松绑!”
朱倬纮刚被松开就趴在猛吐,不过吐出来的都是苦水,喝的水太多了,肚子里面没食,能吐出什么东西?
李学林还想着过去拍马屁呢,可是他刚一过去,就被朱倬纮一把推开:“滚!”
李学林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有点尴尬的站在原地。
李司是文官,脑子转的比李学林快得多,没去管朱倬纮,而是拱手来到朱威身边:“朱大人安,下官宁夏巡抚李司,早都听闻朱大人英武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朱威翻了个白眼:“让你说话了吗?”
“啊?”
“本官让你说话了吗?”
李司愣了:“没有…”
“没有你说什么呢?来人,拉下去让他长长记性!”
“是!”
就在李司要被拉走的时候,他急忙从怀中取出徐光启的信件:“朱大人,朱大人,咱们是一伙的,下官有信可以证明!”
朱威接过书信打开一看,顿时有些无语,这是徐光启写的没错,但是这上面说的是什么?说的是南京有一家做江西菜不错的酒楼,让李司可以去尝尝。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了。
这能证明什么?证明两人都是吃货?
朱威深吸一口气,挥一挥手:“拉下去,加倍打!”
“是!”
“啊?朱大人…咱们是一起的啊,咱们是自己人啊!”
可是谁在乎他说什么呢?
惨叫声传来,朱倬纮也止住呕吐了,李学林也是缩起脖子往朱倬纮身后躲。
一个一品巡抚,被随意拖下去打板子,皇帝都不能随意这样吧?
朱威掏了掏耳朵,对着朱倬纮温和一笑:“庆王殿下,听说你和巴图尔荪认识?”
朱威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这话听在朱倬纮耳中,仿佛是从地狱传出来的一般。
“怎么?庆王殿下不认识?”
朱倬纮连连摇头:“不不…认识,我们认识。”
朱威颔首:“哦?呵呵…那就好办了,庆王殿下,既然你们认识,想必你说话他会听的吧?”
朱倬纮咽了咽口水:“朱…朱大人。”
朱倬纮实在不知道该叫朱威什么,叫名字吧,他没那个交情,叫爵位吧,那到底是叫长留侯还是厉海伯?
最终,朱倬纮还是用了最普遍,也是最稳妥的叫法。
“小王与那巴图尔荪,只是点头之交,实在没有什么太深的交集,小王说话不管用的。”
朱威冷笑:“一个是大明的边塞藩王,另外一个只不过是附属国一个部落首领罢了,藩王说话不管用?呵呵…庆王殿下,你可真的是给大明长脸了啊!”
朱倬纮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朱威说的没错,哪怕是孛儿斤也不过郡王的品级罢了,他可是亲王,现在他说话只要出了宁夏的地界,甚至不如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好使。
但是这也不怪他啊,大明边塞藩王的威风,早在永乐朝都没了。
“庆王殿下,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去鞑靼告诉巴图尔荪,就说我来了,识趣的,就让他跪下来向我投降,否则身死族灭!”
朱威话音刚落,朱倬纮就急忙道:“我选第二个!”
开玩笑呢,巴图尔荪已经和孛儿斤打起来了,这会儿让他投降?还是威胁形式的,鬼才会投降吧?他要敢说,巴图尔荪还真的敢杀他。
朱威瞥了一眼朱倬纮,这货还不如他爹呢。
“第二个选择,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并且上书朝廷,换个封地,这样我保你的命,也保你庆王一脉的宗庙。”
朱倬纮一滞:“这…换封地?不知道朱大人,想让小王换到哪里?”
“日本。”
“日本?”
朱威眯起眼睛:“怎么?不愿意?”
朱倬纮想说不愿意,可是他不敢说啊,日本那地方贫瘠的很,他在宁夏有田有地有兵有富贵,大明地大物博,好东西数不胜数,去了日本,可就什么都没了。
“朱大人…这封地孤悬海外,在咱们大明,没这个先例啊。”
“现在就有了,不过庆王殿下请放心,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朱倬纮还想说话,不过被朱威打断:“行了,这事就这样定了,你上书,我批准,我不希望等太长时间,现在…你将你知道的那些,全都说出来吧。”
朱倬纮无法,形势比人强啊,今日见到的飞天器,已经打破了他的幻想,什么东西能打败天上的杀人机器呢?反正在他的印象中是没有的。
只能不情不愿的开口,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并且事无巨细,将朱常瀛如何准备,将巴图尔荪如何大胃口,都说了。
朱倬纮这种人就是这样,他可以跟着朱常瀛将事情做绝,哪怕是损害大明利益,也可以为了性命,将朱常瀛出卖。
朱威是越听怒火越盛,他以为朱常瀛会有底线,可是他想错了,有些人为了达到目的真的可能不择手段,朱常瀛难道不知道宁夏山西两地让鞑靼占了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难道不知道如此的话会有多少人死,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吗?
他都知道,可是他依旧这样做了。
朱威对朱常瀛算得上死心了,也对他曾经想过的平稳改革手段产生怀疑,这种人不杀尽,改革真的会成功吗?
“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