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萨没有回朱威的问题,而是说道:“明国公爵阁下,你能不能…先将身上那些肮脏的血液洗干净?”
朱威稍稍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已经结痂的血液,无所谓的用手拍了拍,这动作给佐伊萨看的太阳穴直跳。
他这种有洁癖的人,是看不得这些的,用手去拍打那些脏东西,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可能是怕朱威拍打下来的灰尘和血痂飘到他身上一样,佐伊萨往后退了两步:“明国公爵阁下,你这样…太不干净了!作为贵族,应该要注意这些事情的。”
朱威轻哼一声:“贵族?佐伊萨…我们大明与你们奥斯曼不一样的,我们没有什么所谓的贵族,我在做国公之前,只是一个边境小兵而已,我们大明的勋贵官员,祖上也都是苦哈哈出身,所以…不要拿你们的那套东西来看我们,要不然,你会很难受的。”
佐伊萨愣了一下,而后行礼道:“抱歉公爵阁下,我为我的失礼向你道歉。”
朱威也是有些错愕,这样身份的人,能够这样放下身段认错,投降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这让朱威对佐伊萨有了些许兴趣:“不用这般,两国文化不同罢了,不用放在心上,说点正事吧,对黄河…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炸堤!”
佐伊萨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朱威眼神中充满冷意:“你们真的好大的胆子啊。”
佐伊萨两手一摊:“我们原来是敌人,明国的兵书上不也写了,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吗?”
“看来你对我们大明,是有过一番了解的啊,不过…了解的不够深刻,若是你们真敢这样做了,那不管大明还在不在,不管是谁当权,都会与你们不死不休。”
佐伊萨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公爵阁下,你们明国是不是有些自我矛盾?只要打仗,百姓士兵都是数万数万的死,但是又要守礼仪规矩,您不觉得这有些…怎么说呢?我的意思公爵阁下可明白?”
朱威没有说话,他发现了一件事,只要说到正事,这个佐伊萨总会将事情岔开说些别的。
这是想掌握谈话的主动权啊。
有一点佐伊萨与朱威很像,都是一样有想法,也是一样想要主导一切。
见朱威不说话,佐伊萨又问道:“公爵阁下,你也没办法自圆其说了吗?”
朱威摇头:“不是我不说,而是你不懂。”
“公爵阁下,我研究明国八年,可不比普通明国人懂得少啊。”
朱威嘴角上扬:“你想知道吗?”
“自然是想的。”
“那就等我办完事,如果到时候你还活着的话,我会告诉你的,我已经问了你三遍了,问你黄河之事,你若再左顾而言他,那咱们…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佐伊萨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问道:“公爵阁下,你觉得刚刚我们再打下去,谁会赢?”
“自然是我大明!”
“我倒不这样觉得。”
“理由?”
“我们还有一线战斗人员两万三千余,非一线战斗人员五万余,战线绵延十里,我完全可以全部铺开,而反观明国,只剩下两万多人了,人数上…我们占优势!”
朱威点头:“继续。”
“第二,那就是我舍得,你舍不得。”
“怎么说?”
“若是逼急了,我可以舍弃与你们缠斗在一起的上万人,不论敌我全都开枪击毙,而公爵阁下你,想必不会这样做吧?”
朱威又是点头:“还有吗?”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看的出来,公爵阁下带的兵,大都是新兵吧?出手毫不收力,最多再半个时辰,他们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那结果…自然是我们赢了。”
朱威默然,这是朱威接受投降的主要原因了,朱威在辽东的时候,经历过力竭的情况,正如佐伊萨所说的那样,刀都拿不起来了,随便一个三岁小儿都能解决了。
朱威都是这般,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朱威看的明白,佐伊萨这种战场老炮,自然也看的明白!
“你既然有信心能赢,为何要投降?”
佐伊萨笑了一下:“这是我送给公爵阁下的第一份大礼!只要有了这场大胜,公爵阁下自然是大功一件,飞黄腾达就在眼前了,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公爵阁下的身份,否则…也不会这样。”
朱威知道,这是佐伊萨又一次想要让朱威按照他的思路说话,可是朱威不会如他的愿。
“第一份大礼?那第二份呢?”
佐伊萨有些懵逼了,一般人不都是会问为什么这样吗?怎么眼前这人不按套路出牌?
不过他心中已经打好腹稿,并不会慌张:“第二份,那就是黄河的问题了。”
朱威眼睛一亮:“继续说下去。”
“公爵阁下是否觉得,是我们想让黄河炸堤?”
佐伊萨摇头:“不对…错了。我们没有这样的想法,不值当的。”
“我们的战略目的是与大明接触,让大明知道我们的强大,若是大明不堪一击,那这大好的土地,自然也是我们的了,对于自己的财产,我们可是爱惜的很,不满您说,我们也派了人过去配合,但是请放心,我们派的人并不会真的炸堤,只是做个样子。”
朱威眉头紧皱:“是谁?与你合作的人,是谁?”
佐伊萨笑着摇头:“公爵阁下,我并不是没有反抗能力的俘虏,我需要平等的对话。”
朱威冷哼一声:“若是真的如你所说还好,若是让我知道你今日骗了我,那可就真的不死不休了。”
佐伊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是实话实说而已,并且公爵阁下请放心,我们派过去的人,都是奴隶死士,有着绝对的服从,他们不会做主人吩咐之外的事情。”
朱威深吸一口气:“我暂且相信你,不过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用了八年时间打通黑海与西域的连接,不会只是为了和大明做邻居吧?”
“那自然不会这么简单了,我们所求,只有一件事。”
“什么?”
“儒道西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