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皇偷袭的一掌,以摧枯拉朽之势,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凤倾仙腰身之上。
在排山倒海的威势下,古树折腰,大山倾覆。
凤倾仙如断了弦的风筝一般,倒飞出数十米,重重砸落在地,丧失了战斗力。
月皇没有乘胜追击,给予致命一击,只是闭目站在原地,谁也不清楚,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凤倾仙手肘撑地,艰难地抬起头,美眸透着不可置信。
没有任何解释,月皇就那么站着,黑发如瀑,随风摇曳,犹如月下幽寂的海棠花。
“师尊!”顾君临抱着苍月,闪至凤倾仙身旁,查看伤势。
伤势很重,但无性命之忧,顾君临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转眸看向月皇,十分厌恶道:
“没想到,孤傲的月皇,也会使用卑劣的手段,偷袭别人!”
面对心爱之人的冷漠,月皇的心,感到刺痛,她单薄的唇微动,想要解释什么,但说出的话却是:
“本宫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置喙!”
似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顾君临瞳孔骤缩:
“苍月女帝重伤,师尊也被你偷袭,你若趁机除去她们,三界便是你的囊中之物。”
“难怪你会和师尊联手对付苍月,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月皇:“……”
这小混蛋,也太会脑补了。
不过也对,这种情况,换做别人,也会觉得如此吧?
月皇冰冷的眸光,看向顾君临时,不经意扫过苍月,见她气虚虚浮,面色苍白,心中疑惑更甚。
先前的战斗,她所施术法,皆是外强中空,即便苍月不动,站着让她打,也不会有任何伤害。
看似二打一,实则,一对一,她全程摸鱼,做做样子而已,压根没有出过力。
毕竟,苍月女帝手握她就是颜姨的把柄,她哪敢动真格?
凤倾仙一手扶着高耸破损的峰峦,虚弱的声音,再次问道:“为什么?‘
如果月皇只是为了一统三界而偷袭她,也不配做她那么多年的对手。
月皇别过头,躲开顾君临愤懑的目光,淡淡道:
“我答应过心儿,待这小子成婚后,把他带往魔界举行婚礼,不希望你碍事而已。”
闻言,凤倾仙拧紧纤眉:“此事,我不是已经应允你了吗?”
“婚后,他随莫轻心前往魔界,三个月内,我不插手他们之间的任何事。”
顾君临:“???”
师尊真把他卖了?
逆徒茫然疑问的视线,盯得凤倾仙极为心虚,美眸闪烁几下,小声辩解道:
“为师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不久前,魔女单独与她约谈过一次,当时,魔女让顾君临随她去魔界成婚的要求,她没同意。
顾君临乃凤族圣子,娶媳妇不在凤族举办,成何体统?他人眼中,岂不成了入赘?!
为求得月皇出手相助,今日她同意了这事,反正逆徒脸皮厚,想来也不在乎在哪成婚,外界有何看法……
月皇红唇轻启,缓缓开口:
“心儿性格偏执,到了魔界,对这小子,恐怕会有一些过激的手段,届时,本宫怕你心疼徒弟,出尔反尔。”
虽已下定决心,舍弃颜姨的身份,但她也不希望,在顾君临这里,落个卑鄙无耻的形象,所以还是开口编造了一个理由。
顾君临神色幽怨,委屈巴巴地看着凤倾仙。
面对月皇,三界中,有能力护住他的,唯有三人,神梦蝶厌恶他,剩下两个可以出手相助的,全被师尊整没了。
这回,锁神链怕是真要套上了……
“苍月,你的人情,我已还清,希望你说话算话!”月皇传音。
“天虚界与你有关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情。”苍月暗中回道。
身受重伤,是她自导自演,但她可不想真被凤尊镇压,故而,以秘密要挟,让月皇偷袭凤尊。
凤尊重伤,便没了镇压她的能力,这个伤势,她便能装得更久些。
“凤尊,得罪了。”做戏就要做全套,月皇将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凤倾仙体内,令她的伤势,维持在一个不会好转,也不会变坏的平衡状态。
她接着道:“三个月后,抑制你的力量,会自动消失。”
凤倾仙没理会月皇,她对顾君临说道:“趁苍月现在虚弱,你替为师镇压她!”
苍月闻言,飞速远遁:“你们休想!”
“不用管为师,去追!”凤倾仙催促道。
顾君临深深地看了月皇一眼:“师尊信你,我也相信月皇不是一个卑鄙之人。”
说完,他化为一道流光,追向苍月女帝。
天穹之上,苍月放慢速度,等着某人。
见后方一道白色身影追来,苍月猛地吐了一口血,直线下坠。
顾君临一惊,气息暴涨,在离地三米处,接住了她。
“陛下,您没事吧?”顾君临摇晃苍月身子,一脸关切。
美丽的螓首晃动数下,女子睁开一双血红的眸子,苍白色的唇中,发出若有若无的声音:
“你……要把我关起来,替你师尊复仇吗?”
顾君临正欲说话,苍月又猛地咳了两下,一口殷红的血,吐在顾君临身上。
他提起衣袖,想为苍月擦拭一下满是血渍的嘴,却被倔强的她,一把推开:“别碰我!”
苍月胸口起伏,轻轻喘着,如孤狼一般,死死盯着顾君临:
“你应该清楚,我这辈子,最讨厌被关着了!”
“少时二十年,天虚界一万年,如若往后还要,我宁愿一死了之!”
她重重娇喘几下,继续道:“你想为师尊报仇雪恨,拿我这条命交差便是!”
顾君临嗫嚅道:“你知道的,我不会这么做。”
苍月美眸泛起动人的涟漪,喃喃道:“为什么?”
周围刮起大风,女子晶莹剔透的雪发末梢,贴至男子唇角,诱人的馨香,弥漫在鼻尖。
他微微侧身,轻声道:“你是小雪的姐姐……”
一袭血衣的绝美女子,眼中那份期待的光芒消失,嗓音发颤:“就……就只是如此吗?”
顾君临道:“只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