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的选择,我也不想去菜场、车站等地方做局。
这些地方……是千门阴派最喜欢的地方。
因为这些地方人流大,人群复杂,是最容易钓到鱼的地方。
只是这些“鱼”……往往都是一些文化程度低的底层人民。
四爷跟我说过,虽然我们老千不是什么好人,但有些底线要遵守。
倒不是既做婊子,又立牌坊,也不是什么“千亦有道”的自我安慰话。
而是……怕遭天谴!
但千门阴派的人可不会管这些,他们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
他们有些团队甚至会驻扎在某个固定点。
就像火车站这种地方,因为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他们也不怕被人认出!
而且,千门阴派玩的也不是“三仙归洞”、“棋牌残局”这些小儿科的东西。
“装残疾人乞讨”、“装聋哑人要捐款”、“借钱”、“换钱”、“捡钱”、“卖模型手机”、“碰瓷”、“卖假笔”、“仙人跳”……
各种手段,数不胜数,防不胜防。
受到四爷的影响,我多少也相信“报应”、“天谴”一说。
再者,我们千门阳派的人是靠手艺谋生的,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去这些地方。
去这些地方,也不会多赚。
最多去一次,一次赚个几十块,绝不会多!
我们阳派管这叫“仙人借路”。意指只要一些路钱,绝对不会多要。
而千门阴派的人则叫“出摊”。他们会日日出,天天出。靠此谋生。
所以,当女人提出能给我找工作的时候,我心动了。
虽然我是个老千,但我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千门为什么有八将一说?
因为出千的前提,是要有地方可以出千!
老千做局,需要有人先找局、组局,还要有人找人、劝人。
还有……需要有本金!
而我现在身上就五块五毛。
我现在,需要解决的是吃饭和住宿问题。
我的确可以用出千的方式来解决这两个问题。
但我可以不出千去解决,为什么要去出千?
没有一个老千可以说他每次出千都可以保证百分之一百不失手。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失手,那也是可能会失手。
失手……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在思考了一会儿后,我答应了女人的请求。
送她回家。
“我叫瑶瑶,你叫什么?”
路上,她问我。
“我叫张鹏。”
我身上有好几张身份证……我随便说了其中一张身份证的名字。
这些年跟着四爷走南闯北,我们身上必备的东西就是身份证。
因为到一个新的地方,我们就会换一个身份。
二万是四爷私底下对我的称呼,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他也是叫我的新名字。
如果瑶瑶真帮我找了个工作,那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要叫张鹏了。
很普通的一个名字。
但要的就是普通。
“张鹏,你多大了啊?”
“二十。”
每一张身份证上的姓名、年龄、地址、身份证号,我都记得非常清楚。
“哦,你都二十了呀?我看你挺小的,以为比我年纪还小呢。我十九。”
短短的路程,瑶瑶问了我不少问题。
当时我以为她是因为要带一个陌生男性回家有些警惕。
但等到晚上我才知道,这只是她的职业习惯。
而且……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瑶瑶”也不是她的真名。
瑶瑶的家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其实说家有些不合适,她也只是租的房子。
瑶瑶并没有跟我说过她是租的房子还是她自己的房子。
但我进门后通过观察也能猜出个大概。
到一个新环境,我会第一时间去观察这个环境,这是我多年来跟着四爷养成的一个习惯。
从环境里,其实可以看到很多东西!
房子里很乱……客厅地上到处是鞋子,沙发上到处是衣服,外衣、内衣、内裤、丝袜……都有。
而且看这些衣服的尺码,这房子应该住了两个女人。只是我来时,另外一个女人并不在。
瑶瑶也没在意,找了一个医药箱,便往沙发上一坐,把压在屁股上的蕾丝内裤往沙发另一边一丢。
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膝盖上的伤口,然后拿起茶几上的烟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抽。
她便自个儿点了一根。
“坐呀!站着干嘛?”
她吸了一口烟后,表情惊讶的看着我。
我有些无语。沙发上根本没地方可以落座,就连两张单独的椅子也挂满了衣服。
瑶瑶见我站得不动,才意识家里太乱了……她连忙将一张椅子上的衣服抱起来又往沙发上一丢。
我算是看出来了,瑶瑶这个人……有点粗线条。
“坐吧。”
瑶瑶指了指空出来的椅子。
不过我不是很情愿。
总感觉这椅子充满了味道。
但其他地方没有可以坐的,我也不能站着跟瑶瑶讲话,只能勉强坐了下来。
“你要找什么样的工作啊?”
等我坐下后,瑶瑶开口问。
“都行,能混个饭吃就好。”
我的想法很简单,先落脚。
然后找局,做局,赚一笔,然后离开。
我也不会在这里待太长时间。
“哦,那夜场服务员能做吗?工资的话一个月只有300,但是有时候有小费拿。负责包厢的话,还有提成。好的话,一个月拿个600应该没问题的。”
“可以。”我回答。但是我很好奇,这个瑶瑶是老板还是经理?她能做主?就直接跟我谈工资了?
“行,那我下午带你去上班。”
“呃……”
我还是对瑶瑶的语气表示惊讶和疑惑的,不过我没有表露出来。
“那你先坐一会儿吧,我要去补会儿觉了。”
说完,瑶瑶径直走向了一间房间,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客厅里。
……
我有些无语。
她一个女孩子,把我一个陌生男人带回去,也不怕……
但我大概了解了她的性格,我也没有感到吃惊。
我就坐在椅子上,从包里拿出一张金属扑克牌,练起了手法。
藏、收、出、藏、收、出……
动作很简单,也很枯燥。
但这么多年来,我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做这样的练习。
这张金属扑克牌是四爷留给我的。
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材质,但大小、厚度、柔软度跟纸扑克牌无异。
只是这张金属扑克牌火烧不坏,水泡不湿,刀切不开。
而这张扑克牌的牌面是k。
方块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