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鲜血，宛若盛开的玫瑰，在地面上蔓延。
    巨响之后的瑶瑶，化作了枯萎的叶，飘落在如画般的红里。
    世界忽然变得寂静无比。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沉寂。
    围在瑶瑶身边的人，好似停止了呼吸。
    没了声音。
    直到，陈婉婷大声尖叫了起来。
    “瑶瑶！”
    她失控一般，冲了过去，抱起了倒在地上的瑶瑶。
    我的眼前忽然一片朦胧，依稀间，我看到瑶瑶的手举了起来，又垂落下去。
    我闭上眼，挤掉了我眼睛里的遮蔽物，再次睁开。
    这次，我看清了，瑶瑶在陈婉婷的怀里……已经没了生机。
    我的心，像扎了一根针一样的痛。
    我心里……升起了一股恨意和杀意！
    我看向了沈二少。
    此时的沈二少，看着鲜血和瑶瑶，呆若木鸡。
    他恶、他狂、他嚣张、他喜怒无常。
    但他……依旧是生物学上的人。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
    他也在短暂的刹那，感到了害怕。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天哥走到了他的身边，并且让人拿走了他手上的喷子。
    “你赶紧先走！这里我来处理！”
    说罢，他就指使人去“处理”瑶瑶。
    陈婉婷还紧紧的抱着瑶瑶，也被人分开。
    眼看着沈二少就要逃之夭夭，我紧紧握住了拳头。
    我恨不得现在就让沈二少给瑶瑶偿命！
    可我又恨自己……没这个能力。
    我忽然看向了申屠枭。
    “我能跟你做个交易吗？”
    申屠枭正眼瞧着我，打量了我一番。随后，冰冷的说道：“不能。”
    ……
    我连条件都没说……他就拒绝了我。
    他大概是猜到了，我想让他帮我，留下沈二少！
    “我只是来带你走的，不会帮你做任何事情。”
    令我意外的是，申屠枭特意给我解释了下。
    我知道，今天我想替瑶瑶报仇……是不可能了。
    看着天哥、沈二少等人离开，我的胸腔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的难受！
    我心里又像是丢掉了什么一样失落……
    ……
    “走吧！我师父还在等你。一会儿条子来了也不好！”
    申屠枭拍了拍我的肩膀，坐回了他那辆没有牌照的哈雷摩托上。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一片殷红，将心绪收敛，也跟着离开了这里。
    ……
    ……
    ……
    荣门老头的家离我和瑶瑶的住处不远。
    属于一个城中村。
    里面的建筑大多是自建房。
    有高层也有平房。
    90年代末的黄县，市区还有不少这样的地方。
    老头的家是一个带院子的平房。
    面积不小，就是有些破败。
    我跟申屠枭来时，荣门老头在院子里等我们。
    意外的是，还有小馆子的老头老太也在。
    见到我时，老太急忙上前问我。
    “小伙子，你和瑶瑶没事吧？刚才有一伙人来我们店里好像是找你们的。我们怕你们出事，就急忙来找老顽石了！”
    原来，沈二少是先去小馆子找我们，发现我们已经不在，追上来的。
    荣门老头能这么快让申屠枭来救我，也有部分原因是，小馆子的老头老太给他报信了。
    只是，我此刻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头老太。
    这俩人……平日对瑶瑶都还挺不错的。
    “我们没事了。”
    我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说。
    我这一生，说谎无数……只这次，说起来却特别难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太晚了，我们得回去休息了！”
    老太并没有对我的话产生怀疑，拉着小馆子老头离去了。
    那荣门老头则气呼呼的瞪了我一眼。
    “你小子能不能省点心！临走了还给我添麻烦！你给我在院子等着。我们要聊点事！”
    老头呵斥了我一句，便带着申屠枭进了屋子。
    我没在意老头的态度，找了个小板凳默默坐了下来。
    跟我一起来的赵斌，也在我一旁坐了下来。
    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忽然把打开了盖子的烟盒递给我。
    “要不要来一个根？”
    我并不抽烟。
    可这时，我顿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从赵斌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出来。
    赵斌把打火机也递给我。
    我没抽过烟，但我看别人抽过烟。
    我有样学样，用嘴唇夹住烟嘴，一只手握着打火机，一只手挡住打火机头，将烟点燃。
    吸了一口。
    一股辛辣的味道传到喉咙，导致我呛了起来！
    我咳嗽了好几下，才缓和过来。
    烟……可真他妈难抽！
    抽起来难抽。
    味道也难抽。
    我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抽烟。
    明明难抽的要死……还有害身体健康！
    可是，我并没有把烟丢掉，反而一点点的将这根烟抽完了。
    就好比，以毒攻毒……
    我用身体的不适，让自己强迫去忘记心里的痛……
    而且，这一根烟抽完，我又主动问赵斌要了一根。
    我俩就这样在老头的院子里，默默的抽着烟。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一直到荣门老头和申屠枭从屋子里出来。
    我和赵斌，差不多已经将他的那包烟抽完。
    “小子，你怎么这么会惹事？”
    一出门，荣门老头对我劈头盖脸的骂来。
    想来，是申屠枭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了。
    我朝他瞥了一眼，丝毫不理会他！
    老头见我如此态度，暴跳道：“臭小子，你是个扫把星啊！我认识你之后，你给我荣门带来了多少麻烦！”
    听到“扫把星”三个字，我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愤怒。
    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三个字了！
    这三个字，还是我小时，被姑父一家收养后，他们经常打骂我的言语。
    我心里本就烦躁，加上他又勾起了我不好的回忆。
    我朝老头冷笑一声。
    “那还不是你先偷我的东西，并且对我有所图，才会让你觉得有麻烦？这叫什么？因果报应！”
    老头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抄起门口的扫帚，就想揍我。
    我下意识从小板凳上蹿了起来，和他拉开距离。
    不过，我嘴上却不停。
    “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好好好！”
    老头被我气得无话可说。
    “这次你最好能帮我去赢了赌局，不然，我有你好看！”
    我冷笑不语。
    老头也不再跟我纠缠。
    “走吧！”
    他朝申屠枭说了一声。
    带上我，以及正好在场的赵斌，一同前往了他们荣门三年一次的盛会。
    摘星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