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图什么?
不清楚,不是自己,不知道人家的想法。
迷迷糊糊的,任洪敏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听到duangduang的敲门声传来,赶紧套上裤子,穿上棉袄,趿拉着鞋子,跑出去开门,“谁?”虽然睡眼惺忪,但是声音里好像带了怒气。
外面没有声音,“谁?”走到门口,还是没有声音。
趿拉着鞋,往回走,踢踢踏踏的;duangduangduang,三声踹门再次响起。
任洪敏拉开门,怒气冲冲的,刚想一嗓子喊出去,“踹什么?!!”
抬头一看,雷晓敏,两只手都拎着东西,脚抬起来了,估计又要duang一下踹了。
“怎么过来了?拿票?”任洪敏收敛下脾气,看一眼,不过那笑,硬是没挤出来。
回身,让出过道,“过来拿票,主要是看看你买票了没有,还以为你不在这里。”
雷晓敏拧身往里走,扭头还问两句,“不会不方便吧,我待一会就走。”
“没啥不方便的。”栓上门,趿拉趿拉的跟着往里去。
两个人进了外间,雷晓敏把东西放桌子上,上面的灰还没擦干净,“你一个人啊?”切,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嗯,我自己,刚刚睡着了,没听到门响。抱歉。”诚意不足的道歉。
“你都不擦桌子吗?你吃饭了吗?”雷晓敏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一把椅子上没有灰,另外三把布满了灰尘。
“没吃,买了票回来就躺着了,别擦了,放着就好,我这就给你去拿票。”图什么呢?不知道,估计还是不想。
任洪敏吱扭一声推开木门进了房间,把钱包拿出来,拿出一张票准备给雷晓敏送过去,出来一看,还在那里擦呢,任洪敏不置可否。
“给,你的票。别擦了,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放那里吧,我给你擦擦,不然太多的灰,你是不是没吃饭啊。”看样子像没吃的,家里什么都没有啊。雷晓敏边擦,边观察,除了尘土,倒是干净,东西都没几样。
“我没吃,晚点出去找点东西就行。别擦了,反正明天又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任洪敏真的不知道如何说。
“我也没吃,就带了点东西过来跟你一起吃,你去拿碗吧,别跟我说碗是脏的。”雷晓敏猜就能猜到。
“算了吧,咱们俩就着饭盒吃吧,筷子可以拿水冲下再用。”雷晓敏变戏法一样的,从袋子里拿出三个饭盒,打开盖子,吆嗬,两大盒菜,一盒饭,还有瓶酒。
用三舅奶奶的话说:“这是要干什么(保定口音)呀”!
“你这是从哪里带的?不是你家吧。”任洪敏有点不太放心,如果是家里,就说不清了。
“不是,早上我去了厂子,明叔让我给你带饭过来,他说估计你今天会回县城,还给你带了瓶酒。你睡五迷了吧,现在都两点多了。”任洪敏一看表,可不是,两点多快三点了都。
“呵呵,是,昨天回家没睡好,回来想收拾着,无从下手,就眯了会。没想到睡这么久。”任洪敏有点“害羞”。
“那过来一起吃吧,我也没吃呢。”雷晓敏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吃,一起吃了再回家得了。
两个人拿了筷子,一个人用饭盒盖盛米饭,另外一个人用饭盒底盛,四个菜,也分别用两个饭盒盖分开一点。“我喝口酒,你也来点吧。”任洪敏知道雷晓敏能喝点。
“中,你用你的杯子,我用瓶子,尝尝明叔给你的酒,肯定好喝。”
于是两个人,一口菜,一口米饭,一会再来两口酒,一个拿瓶子一个拿杯子,碰碰;话不多,酒下去不慢,偶尔抬头看看彼此,倒是都很坦荡。
饭菜已经不太热乎,反正俩人也没怎么在意,酒是真不错,竹叶青,口感不是特别辛辣,但是觉得有后劲,都有点迷糊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的缘故。
俩人不知道怎么分的酒,反正一瓶是造干净了,任洪敏有点晕,晃晃头,还是晕,但是他知道有人在,不能一下子就躺被窝去。
雷晓敏不是第一次喝竹叶青,也不是第一次跟任洪敏喝酒,但是单独跟任洪敏喝酒,是第一次,有点上头,应该还没到醉的地步,也不晓得到底喝了几两?三四两?自己之前喝半斤都没啥问题的,今天怎么感觉高了呢?于是坐在那里,看着对面的任洪敏,自己没感觉的笑眯眯的。
任洪敏看着对面笑眯眯的雷晓敏,迟钝的想这家伙喝多了?不至于啊,之前半斤都整过的啊,也没见她闹腾。
“晓敏,没事吧。”舌头有点长,有点僵硬。
“嗯?我没事,任哥,你别晃,小心摔了啊。”
gayou gayou椅子,任洪敏摇摇头,“我没晃啊”。
“咋没晃啊,我看着晃悠的厉害。”俩人的言辞自觉都还是很正常的。
“你多了?谁接你来啊。你弟弟吗?”任洪敏的反应逐渐迟钝了。
“没多,我弟不接我,自己走。”雷晓敏很想睡,眼睛沉的厉害,把胳膊放到桌子上,头歪着枕在上面,看着对面的任洪敏。
任洪敏看着雷晓敏趴到桌上,自己也跟着一起,双手平放,然后歪着头,脸对着对面的姑娘,“晓敏,鹏哥说你有人给你介绍对象,准备结婚就不去北三省了,你就放心丢下我在那边?”
“没介绍啊,没。”没了下音,呼吸平稳起来,眼睛闭着。
任洪敏看着对面的这个姑娘,刚到销售科的时候,这个人耐心有限,忍不住的时候就说“咋这么笨呢?”“我咋没见过这么笨的人呢?”“猪八戒怎么死的?笨死的吧。”但是话说出去了,该教的都教了,该做的也都做了,任洪敏如今只有感激。
很讨厌背书的任洪敏,当年不得不死乞白赖的背,自己都想,背死我拉倒吧。对地理图表示看不懂的时候,对面这个家伙,手绘一张独特的地图,只标注有经销商的省份和地区,让自己一目了然。
后来跟着领导和同事去市场了,也是她悄悄的提醒自己注意哪些问题,重点关注什么问题;每次听到雷春鹏“奚落”第一次去北京开会的自己,去厕所都紧跟着人的时候,她笑的最大声。
任洪敏以为她讨厌他,至少不喜欢他,可是后来处的时间久了,他知道她对他的用心;尤其后来开拓北三省,愣是让个内勤跟着他去闯天地,还事事提醒事事关照事事支持他。
他有耳闻同事议论雷晓敏喜欢自己,但是他觉得自己行得正走的直,没有给她任何其他暗示。一起喝完酒,和其他同事一起大家勾肩搭背的去唱歌算正直还是暗示?
一起为了业绩,相互配合着灌经销商,然后回去一起吐,一起泡茶解酒,算正直还是暗示?
一起深夜在办事处加班,一起吃零食喝啤酒算正直还是暗示?
想想,两个人认识的四年的点点滴滴,任洪敏不知道自己行得正有多正,走的直有多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