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无名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慌乱,但却没有任何动作,终究还是选择了默不作声,任由柳如烟的小手在他肩膀肆虐。
“我没事,你能养足精神就好。”
楚无名轻声说道。
观察到楚无名眼中掩饰不住的倦意,柳如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关切的表情,她柔声询问:
“难道你昨晚真的未曾合眼?”
楚无名微微愣神,随即以平静的语气回复:
“无妨,我已经习惯了,不碍事。”
楚无名看到柳如烟关切的神情,很是开心,心里觉得暖暖的。
柳如烟听到楚无名的话,眼眸中因为很是感动:
“无名,真的很感谢你。”
楚无名轻轻挥了挥手,略有紧张地说道:
“不。不用谢。”
柳如烟轻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柔情:
“无名,你休息一下吧,一会该出发了,你可是说过要保护我的。”
柳如烟说完,起身便离开去取商队配方的食物,片刻便拿了双份回来,将其中一份递与了楚无名。
楚无名接过食物后,心里很是开心,看向柳如烟的眼神也极其的温柔,道了声谢后,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破晓的曙光穿过树林的缝隙,温柔地洒在柳如烟与楚无名的身上,带来了一股莫名的温馨。
楚无名此时看向柳如烟那闪烁着光芒的双眸,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暖流。
此时柳如烟的表现,也像是一位初尝情滋味,心扉微启的少女。
楚无名,这个多年来习惯了孤身一人、与世隔绝的少年,他的世界向来只有那些年迈的长者。
但这一次,柳如烟无意间进入了他的生活。无论他的心曾多么冷漠,他终究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又怎能对她的出现无动于衷。
自那夜相遇后,两人的对话日渐增多,情感也如同春日里的温度,直线上升。
这支商队的护卫个个至少都拥有三流武者的实力,因此,追杀柳如烟的那些潜在威胁,始终未能有所动作,似乎是被商队的力量所震慑。
然而,楚无名心中总有一种预感,那些人绝不会就此放弃,因此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商队的行进速度颇为迅速,不久便抵达了鲁楚边境的最后一城。
由于夜色已深,不便继续前行,队伍便在城外的一片幽静林子里扎下了营寨。
随着夜幕的降临,营地内点起了无数的篝火,而楚无名与柳如烟,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被安排在营地的最外沿。
楚无名警觉地扫视着四周的动静,而柳如烟则静静地坐在他身旁。
她的目光不时投向他,流露出无言的依赖。就在此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树林的宁静,从四面八方悄然逼近。
“不好,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头!”
楚无名压低声音,对柳如烟发出警告,同时他的手已经将刀刃抽出了鞘。
柳如烟立刻感受到了周围的异动,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草丛中细微的脚步声。两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便已心意相通。
楚无名沉声提醒:
“应该是冲我们来的,你千万小心一些。”
话音未落,十几个黑影如同幽灵般从暗处窜出,他们手持锋利的武器,动作快如闪电。
这些人的目标显而易见,直取柳如烟和楚无名所在的方位,杀气腾腾。
柳如烟迅速回身,腕间发力,将佩剑抽了出来。剑光闪现,她已直面第一个扑来的黑衣刺客。
她的身影优雅而敏捷,剑招流畅自如,剑尖所指,血花四溅,黑衣人伴随着惨叫栽倒在地。
楚无名发出一声沉喝,手中的长刀舞动间,犹如电光闪烁。他身材魁梧,动作却迅捷无比,每一记刀斩都充满了致命的杀机。
他逼退了数名黑衣人,逐一将他们斩于刀下,刀光与鲜血交相辉映,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气。
这群夜袭的黑衣人显然接受了严苛的训练,他们的实力远超清河城外的那些人。
他们攻势猛烈,协同作战,几乎在转瞬之间,便将楚无名与柳如烟,困在了他们的包围圈中。
柳如烟毫不退缩,她的剑法犹如游龙翻腾,每一次剑锋的挥舞,都准确无误地夺走一名黑衣人的生命。
然而,这些黑衣人数量极多,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人感觉杀不胜杀。
楚无名目睹此景,心中不禁一紧。他明白,必须迅速解决战斗,但他困惑不解,为何护卫们迟迟不至。
楚无名双眉微蹙,心中顿时有了想法,他猛地高声呼喊:
“有盗匪袭击,大家快起来!”
尽管楚无名和柳如烟的帐篷位于营地的边缘,黑衣人的出现并未逃过护卫们的眼睛。
然而,他们受到队长的命令约束,并未立即上前增援。
商队中的商贾们则位于队伍的中心地带,尽管他们自家护卫也有所察觉,但因为主家都在他们附近,所以也没有擅自行动。
而此时,楚无名的呼喊声如同惊雷,划破了夜空的宁静,惊醒了商队中的商贾们,他们纷纷起身,面露惊色地询问发生了何事。
此时,临时负责护卫的队长也无法再对黑衣人的侵袭行为坐视不理。
楚无名纵身一跃,手中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轨迹,一瞬之间,一名黑衣人的喉咙被利落地斩断。
当他稳稳落地时,周围已是一片狼藉,尸体横陈。
柳如烟目睹此景,斗志昂扬,将自身的潜能发挥到极致。她的剑光如同电光石火,在黑衣人之间穿梭,每一剑都精确无误地命中目标。
她与楚无名背靠着背,无需言语,便已形成了完美的默契。尽管他们此时也已经受伤,但他们似乎有着无比地默契,彼此协同作战,将周围的敌人逐一斩于剑下。
一场激烈的血战过后,地面上遍布着黑衣人的残躯,空气中充斥着血腥的气息,令人作呕。
楚无名与柳如烟喘息声粗重,已经是强弩之末。就在这时,营地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商队的护卫们终于赶到现场进行支援。
剩余的黑衣人也已经意识到无法达到目的,也开始纷纷撤退。
护卫们目睹了这片残酷的战场,面色骤变,但他们迅速恢复了镇定,做出了防御阵型,以防备更多敌人的接近。
楚无名目光冷冽,环视四周,直到确认没有危险,他才稍微放松了警惕。
他低声对柳如烟说:
“今晚的事情透着古怪,这些黑衣人对我们的位置了如指掌,而且护卫们迟迟不至,恐怕队伍中有他们的内应。”
柳如烟环视了一圈,似乎并不担心,她轻松地说:
“没关系,反正有你在,你会保护我的。”
夜色浓重如墨,杀戮的阴影仿佛依然盘旋在营地上空,挥之不去。
在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之后,楚无名与柳如烟所在的的山林,此刻显得异常宁静。唯一能听见的,只有微风拂过树梢时,那细微的沙沙响动。
由于两人都在战斗中受了伤,他们的宿营地已经被重新安置到了队伍的中央位置。
但楚无名和柳如烟并没有立即返回营地,而是选择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相互为对方处理着战斗留下的伤痕。
在月光的映照下,楚无名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傲而冷峻,他的肩膀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正不断地流淌着鲜血。
柳如烟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着伤口,她的目光不时投向楚无名。
而楚无名此刻也看到了柳如烟的情况,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衣衫破烂不堪,手臂上的一道血痕异常显眼。
“无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离开商队?”
柳如烟抬起头,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担忧。
“如果护卫中真的有人与他们勾结,他们很可能会告诉那些商贾,黑衣人的目标是我。”
“现在还不必。”
楚无名轻轻摇了摇头,略加思索说道:
“我们先跟随商队抵达楚国再说,如果现在就离开,我们可能会遇到更多的麻烦。”
他心中清楚,商队护卫中必定潜藏着与黑衣人勾连之人,否则那些黑衣人不可能如此精准地找到他们的位置。
更别提,他和柳如烟被安排在营地的最外围,这无疑是有人在暗中布局,配合黑衣人。
然而,现在并非追查真相的合适时机。不管是谁与那些黑衣人暗中勾结,其最终目的显然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他也清楚,如果此时揭露那个人,他们双方都不会好过。
一旦商队中的商贾们知晓他们的存在,会给队伍带来了如此巨大的风险,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将两人驱逐出商队。
同时,如果知道有护卫与外人勾结,那对方也一定会被驱离。所以楚无名笃定,对方也许也不会揭露他们。
最重要的是,他们如今已是带伤之身,若是此时离开队伍,无疑会很麻烦。
在柳如烟为楚无名妥善处理完伤口后,楚无名凝视着她手臂上的伤痕,迟疑了许久。
最终,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疗伤药物,递给了柳如烟,眼中充满了关切。
“这药膏是一位前辈赠予我的,对治疗伤痕颇有奇效,只需外敷,便不会留下痕迹。”
楚无名一边说着,一边将药膏递给柳如烟。
柳如烟望着楚无名那副认真的模样,心中的烦恼瞬间烟消云散,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亲自为我包扎,我一只手怎么处理。”
楚无名目光在柳如烟和她的伤口之间徘徊,最终,他略显笨拙地开始为她处理伤势,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柳如烟注意到楚无名紧张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故意将身体轻轻靠向楚无名。
楚无名突然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心跳不由得加快。
他进退两难,既不敢躲避,也不知如何应对,双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包扎的动作。
在这样尴尬而紧张的氛围中,楚无名终于完成了对柳如烟受伤手臂的包扎。
随后,他急忙将头偏向一旁,用袖口擦拭着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如烟,我们最好还是返回营地。”
楚无名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尽管那个可能与黑衣人合谋的人,大概不会向商贾们泄露什么,但我们还是小心点好,只要我们留在营地,那个人至少会有所忌惮。”
楚无名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只要他们留在营地,那个可能和黑衣人暗中勾结的护卫就不敢过于嚣张。
只要他们穿越鲁国的边境,便无需再顾忌对方。
“我们现在还是谨慎为上,等到我们安全进入楚国,那时候再考虑其他的不迟。”
楚无名将自己的想法,全都告知了柳如烟。
“好的,听你的我们回去。”
柳如烟轻声应道,接着她伸出手,无声地示意楚无名扶她起身。
楚无名会意,小心翼翼地扶起柳如烟,缓缓地朝着商队营地的方向行去。
当他们返回营地时,发现商贾们已经休息,只有几名护卫在夜色中警觉地巡逻。
楚无名与柳如烟尽量保持低调,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休息地。
“你自己的伤势也不轻,昨晚又没睡好,现在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柳如烟眉头微蹙,目光中流露出对楚无名的关切。
“我没事,不用担心。”
楚无名轻声回应,示意柳如烟放宽心。
“你现在就赶紧休息,关于黑衣人的事情,我们暂时不要声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
“只要我们能平安进入楚国,就可以脱离这个商队,到时候我们再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与黑衣人合谋陷害我们。”
柳如烟轻轻点头,表示对楚无名的提议没有异议。
在随后的几天中,营地内部平静如常,正如楚无名所预期的那样,那位护卫并未向商队透露他们的事。
商队也只是简单地派人来打听前一晚的骚乱,而护卫们则轻描淡写地将一切归咎于流窜的盗匪。
商贾们对护卫们的解释也并未产生怀疑,第二天商队便进了鲁国边境的最后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