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老者,开门见是方镜,脸上顿时洋溢着敬意,向前几步迎了上来。
“见过方护法,您请进。”
对方显然对方镜颇为熟悉,因此并未阻拦,径直引领他前往府邸深处。
当方镜到达客厅时,庞苑早已接到消息,此时已经在客厅正襟危坐。
当庞苑的目光与方镜相遇,他的眼眸中瞬间掠过一丝冷厉的光芒,但那寒光转瞬即逝,他的表情很快又恢复宁静之态。
他缓缓开口:
“方镜,都这么晚了,你突然造访我府,想必是有重要之事相商?”
庞苑轻轻地勾起嘴角,那微笑之中隐含着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淡漠,同时他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示意方镜坐下。
“庞苑。”
方镜一边说着,一边大大方方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嘴角挂着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我听说你和魁首之间出现了些误会,所以特意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庞苑冷哼一声,目光如冰,带着几分寒意投向方镜。
“助我一臂之力?”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讽刺。
“难道在你的计划中,‘助我’就是在我书房偷偷放置一封能够陷我于不义的信件,挑拨我和魁首一方的关系?这就是你的‘助我一臂之力’吗?”
庞苑的眼神中掠过一抹凶光,他直言不讳地将心中的想法抛了出来,目的就是要观察方镜的反应。
方镜听到庞苑的话后,既未否认也未承认,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庞苑,你难道没有注意到魁首的身体状况已经急剧恶化了吗?而且,你与他徒弟楚无名之间的关系,好像也越来越差了,纷争也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了吧?
别忘了,你那一次出手可是相当重。难道你就不担忧,一旦属于魁首的力量落到了楚无名手中,他利用这股力量来对付你吗?”
方镜说话的同时,目光紧紧锁定在庞苑的脸上,试图捕捉他任何细微的反应。
他故意提及魁首的健康状况,确信这个话题足以打动庞苑,让他无法无动于衷。
庞苑轻蔑地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不过是个晚辈而已,即便掌握了一些力量,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再说,我和他之间并无不共戴天之仇。反倒是你,似乎更应该小心谨慎才是吧?”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锐利地盯着方镜,话语中透露出明显的深意。
方镜却仿佛没有听出庞苑话中的弦外之音,只是轻轻地笑了笑,神态自若。
“哈,我与他的确没有深仇大恨。”
方镜笑着淡淡回应,仿佛在谈论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我只是觉得,真被一个年轻人骑在头上,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罢了。”
庞苑对此嗤之以鼻,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啧,你这个人,一辈子都在玩弄心机,虚伪至极。到了这个地步,还硬撑着不肯承认,你做的那些勾当,这里谁不清楚?”
他撇了撇嘴,言语间毫不留情地揭露了方镜的伪装。
“庞苑,我们俩争斗了半生,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个‘权’字。如今魁首身体抱恙,他竟然还有意将魁首之位传给那个乳臭未干的楚无名,你真的能够忍受这样的安排?”
方镜听后,索性放弃了伪装,直截了当地问道。
庞苑的面容如同一潭死水,没有泛起一丝波澜,他并未立刻作答,而是低头陷入了沉思。
方镜则显得异常平静,他悠闲地端起茶杯,细细品味着其中的香气,耐心地等待着庞苑的回应。
过了一会儿,庞苑的眼中突然掠过一抹锐利的寒光,他压低了声音,缓缓问道:
“关于魁首的身体状况,你确定你得到的信息准确吗?”
“连续七日,府医的诊断结果,全都始终如一。魁首的病情日益恶化,这一点已经毫无疑问,只是他一直保密。
并未将病情向外界透露,而且他那徒弟一直待在府中,我怀疑他们在做着交接,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方镜看着庞苑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冷冽无比。略微停顿,他继续说道:
“庞苑,楚无名才进入幽冥五年,立足未稳,仅凭他夜闯你的府邸这一举动,就足以看出他的冲动鲁莽。为了幽冥的未来,我们绝不能让这样的人掌握大权。”
庞苑沉吟了片刻,随后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不让年轻一辈掌权,难道叫我们这样快入土的来吗?还是说你方镜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方镜微微点头,眼神坚定:
“我们有何不可?魁首五年能培养一个楚无名,我们可是有几个五年那,难道培养不出一个接班人吗?
我建议我们联手行动,趁着魁首尚未公开宣布继任者,逼迫他交出魁首之位。我相信魁首会从大局出发,做出明智的选择。”
庞苑面带微笑,目光锐利地投向方镜,缓缓发问:
“方镜,假设魁首真的交出了权力,那么我们之间又该由谁来接掌大权呢?”
方镜听到这个问题,也不由得微微一怔。他一直只想着说服庞苑加入自己的计划,却未曾料到庞苑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提出这个问题。
他只是稍作停顿,便恢复正常,然后开口说道:
“若我说应由庞苑你来掌舵,恐怕你也不会轻易相信。我认为我们现在谈论这件事还为时尚早。当前最要紧的是让魁首交出权力,然后再详细商讨此事,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庞苑听后,轻轻端起茶碗,浅尝了一口香茗,他的双眼微微眯起,似乎在品味茶香,又似在深思熟虑方镜的提议,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回应。
“既然如此,方镜,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你得明白,这一步若是一着不慎,我们面临的将是无底的深渊。”
庞苑语气中带着一丝慎重。
方镜的面色冷若冰霜,眼中闪烁着锋利的光芒,他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沉甸甸的声响。
“庞苑。”
方镜低沉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字都显得坚定有力。
“三天后,你带领你的部下,我召集我的队伍,我们一同前往魁首的府邸,逼迫他自己卸任魁首之位你看如何?
我们两方的势力联合,足以超过现在魁首手中的势力,他应该会有所考虑。
毕竟他的一生都献给了幽冥,卸任养老其实挺好的。而三天的时间,足够我们双方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庞苑稍作沉吟后,他轻轻点头,语气显得颇为轻松:
“方镜,尽管我们争斗多年,但你的判断力我还是很信任的。不过,如果魁首坚决不退让,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方镜也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如剑,紧紧锁定在庞苑的脸上,仿佛想要洞察他的真实想法。
“那么……”
“就只能……杀了他!”
方镜的声音略显迟钝,与他先前坚定的语气相比,此刻的他似乎少了些自信。
随着此话语说出,方镜周身似乎弥漫着一股寒意,但他的声音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仿佛是一种不祥的预感,预示着即将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而他更加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不容他退缩。这些天,他已经对这一计划已经反复推敲了无数遍,成功的可能性极高。
一旦得手,他多年的雄心壮志将得以实现。方镜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中那股莫名的慌乱压制了下去。
在方镜吐出那个“杀”字之后,庞苑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一言不发。
这让方镜感到一丝焦虑,他急切地开口:
“庞苑,你这是对我们的实力缺乏信心吗?还是你以为魁首依旧是当年那个魁首?他已经年老体衰,不复当年,这次的行动,我们绝对会成功。”
庞苑突然间笑了,他缓缓站起,走到方镜身旁,轻轻地拍了拍方镜的肩膀,以示安慰:
“放宽心,方镜。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我们的部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次行动必定成功。
到了那一刻,你只需专注于对付魁首,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方镜微微颔首,庞苑的保证似乎让他的心头稍感安慰,那股不安的情绪略微淡了一些。
然而,他并未察觉到庞苑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之光。
方镜的眼中闪现出坚定的决意:
“庞苑,三日后我们就对魁首府实施围困!这三日时间,足以让我们将人马悉数集结完毕。”
庞苑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好,就依你的计划行事。”
方镜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胜利的曙光:
“那我们三日后再见!”
庞苑轻轻点头,随后两人又深入交换了一番意见,方镜便起身告退。就在方镜的身影消失不久,两个人从大厅的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其中一位老者脸上挂着笑容,但那笑容却透着一股寒意,他们不是别人,正是魁首与楚无名。
“魁首。”
庞苑压低声音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敬意。
“一切都在按照我们的计划发展,这一次,方镜应该会将他所隐藏多年的实力全部展露出来了。”
魁首轻轻勾起嘴角,语气冷漠而坚定:
“好,若不是为了查清他的势力,五年前他就不该存在了,这次所有势力浮出水面后,我们一次性的将其彻底铲除。庞苑,这些年来辛苦莫了。”
庞苑的面色显得阴郁,他缓缓回应:
“魁首言重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自从师妹离开的那一天起,我唯一的目标,就是亲手终结他!还多谢魁首能给我机会。”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自从楚无名夜闯他的府邸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长久以来,他一直想借助魁首的权势,将方镜彻底铲除。自从他荣升为护法的那一天起,便始终将矛头对准右护法方镜。
这一切也不过是他早与魁首商议好的计划而已,由此可见方镜的势力绝不会太弱。
而方镜对此浑然不觉,他正一步步走向他人精心布局的陷阱。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利用庞苑的力量,逼迫魁首交出权柄。
一旦目标达成,他便会立刻转而对庞苑下手,一举登上魁首的宝座。
三日的时光匆匆流逝,整个幽冥之中,此刻仿佛被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涌动,杀机四伏。
方镜此时率领着自己召集的精锐队伍,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向魁首的府邸进发。
他的心中既有即将达成目标的兴奋,也有面对未知挑战的紧张,这一刻,他等待的太久太久。
就在方镜和他的部下逐渐接近目的地时,他看到了庞苑已经带领着一队人马在前方等候。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随后,两路人马如同汇合的溪流,悄然合并为一。
庞苑与他肩并肩站立,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情感。
“我们出发吧,没必要在这里拖延了。”
庞苑的声音轻轻响起。
“嗯,正合我意。”
方镜笑着回应道。
两支队伍如同汇合的溪流,融为一体,共同朝着魁首的府邸进发。
不久,他们的联合部队便如同铁桶一般,将魁首府邸紧紧包围。方镜与庞苑领头,带领着一队精选人员,率先踏入了魁首的领地。
就在他们进入府邸的后,四周涌现出无数身影,如同潮水般将他们带来的队伍紧紧围困在当中,形势瞬间变得紧张而僵持。
此时在魁首府的宏伟厅堂内,方镜与庞苑肩并肩地站立在门口,他们身后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形成了一道坚实的屏障。
方镜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十分戒备,毕竟这么年,魁首给他很大压力。
而庞苑则静静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