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福出了门，首先就来到阎大爷家。
阎大爷是老师，他老婆死了，除了不少邻居，还有不少学生家长前来吊唁。
刘光福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很不踏实。
他有些心虚。
阎大妈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小时候，她没少给自己糖吃。
而且自己兄弟跟阎解放兄弟，都是一起长大的，从小一起玩。
现在你杀了人家母亲，还真是说不过去。
说实话，大妈人不错。
自己兄弟真是混蛋啊，竟然把这么一个老人给杀害了。
作为刘光天的哥哥，光福都感觉有些无地自容。
然而该吊唁还是需要吊唁的。
这可是父亲的安排。
同时也是基于内心的愧疚。
见人逐渐变少，刘光福这才厚着脸皮走近了过去。
还没有进去，就被阎解放给拦了下来。
“刘光福，你干嘛？”
刘光福耷拉着头：“我......我来给大妈上炷香。”
阎解成红着眼睛，“滚，我们不欢迎你们姓刘的。”
阎解旷更是咬牙切齿地道：“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们不欢迎杀人凶手来。”
刘光福自知理亏，“各位兄弟，听我说几句行不行，我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能说刘光天太混蛋了，如今我父母都因为他的行为，直接气病了，都起不来床了。”
“我便是代表我父母，前来吊唁一下阎大妈，希望她老人家一路走好。”
“真的，我再次替我兄弟犯下的罪行，向阎大妈，以及你们全家，致以诚挚的歉意。”
说完，刘光福更是鞠躬起来。
阎解放他们可不想吃这套。
“你走，我们不需要你们的道歉。”
“就是。”
几兄弟突然就失去了母亲，那种悲愤，自然不是一下就能化解的。
好在阎埠贵还算理智。
见刘光福态度诚恳，再一个，他清楚，这件事是刘光天做的，跟刘光福没有关系。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让你妈安静一点，虽然刘家可恶，但凶手毕竟是刘光天，刘光天是刘光天，刘光福是刘光福。”
刘光福连忙点头：“对对对，我现在对我弟的行为，那是深恶痛绝，他活该被枪毙。”
刘光福的话，如同说出了阎家人的心声。
“没错，枪毙，必须枪毙。”
“吃枪子都算轻的。”
“刘光天真是个畜生，胆大妄为，人面兽心。”
在大家的一致声讨中，刘光福给阎大妈上了香。
此时的他，感觉众人看自己的眼睛，就像无数把利剑戳在自己的身上。
那种不寒而栗，那种无地自容，那种避无所避，让他十分难受，十分煎熬。
上完香，他又鞠了几个躬，这才灰溜溜的离开阎家。
从阎家出来，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过一想到还有一家人需要吊唁，他就又感觉到锋芒在背。
好在许大茂家没有那么多亲人，只有他老婆。
也不像阎家，有那么多子女死盯着自己。
没错，就一个娄晓娥，一个女流之辈，应该不至于让自己太难受。
想到这里，刘光福一下来了底气。
他往许家走去。
许大茂家响着哀乐。
也有不少邻居在他家进进出出。
而此时，娄晓娥就坐在灵堂里面，脸上虽然有些落寞，却没有太多的悲伤。
每位前来吊唁的邻居，她都会微微点头致谢。
就在这时，在门外徘徊了片刻的刘光福低头走了进去。
让刘光福想不到的是，看到他来，娄晓娥竟然眼前一亮。
感受到娄晓娥异样的目光，刘光福下意识目光闪躲，有些害怕。
他哪里知道，娄晓娥看他的目光，根本不是阎解放他们看自己的那种凶光，而是胸光。
而此时，娄晓娥那淡漠的脸，也有了神采。
果然是亲兄弟。
看起来哥哥刘光福还要精壮许多。
说不定力气比他弟弟还大。
只是自己男人刚死，自己就要主动跟他搞破鞋，面子上说不过去。
但她又不甘心，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没错，自己完全可以借此要挟，让他臣服于我。
对，让他替兄弟还账。
想到这里，娄晓娥已经有了主意。
刘光福也是心里有愧，一直躲在一旁没吱声。
他等着其他人上香。
好在娄晓娥并没有呵斥自己，驱赶自己，而且刚刚他偷看了娄晓娥几眼，发现娄晓娥的眼色，也没有阎家那种凶悍之色，他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终于，其他上香的人走了，轮到刘光福了。
只听见娄晓娥轻声说道：“你来了。”
“额，来了。”
“你想的周到，这个时候还能来送你大茂哥，你比起你兄弟，强多了。”
见娄晓娥有理有据的说话，刘光福更加平静了。
“晓娥姐，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我也没想到，光天能干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来，作为哥哥的我，深表遗憾。”
“光福，不必自责，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也想不到你弟弟会这样，哎，怪只怪我命苦。”
见娄晓娥要哭，刘光福反而心里更加难受。
“晓娥姐，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到时候，你孤苦伶仃的，可怎么办？”
“没想到光福你还挺会说话，这是听你这么一说，我更难受了，我可真惨啊，许大茂走了，连个孩子也没有给我留下，以后我孤苦伶仃，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一看这架势，刘光福抓头不挠脑。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晓......晓娥姐，我......我先去给大茂哥上炷香。”
要命啊，这种不声讨人，不骂人的，反而更让自己心里有负罪感。
所以他要赶紧上香，上完香就走人。
很快刘光福就点上了香。
他正要走，却被娄晓娥一下抓住了。
“光福，你别走。”
刘光福心里忐忑，以为娄晓娥要留下他数落。
“晓娥姐，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再次替我弟，向你道歉。你放心，公安那边已经说了，杀人偿命，光天这是死罪，很快就要枪毙，到时候政府会给你报仇雪恨。”
“我......我的意思，不是要说这件事。”
“那.......那你不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