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确实掌握了一些证据，但这毕竟是刑事案件，证据需要尽可能的详实，证据链也得完美无缺，这样才能侦查终结，移送检察院。
    后面的审查起诉和法院审判，也对证据有着严格的要求。
    但凡有一点点的漏洞，都可能导致最终赵昌明无罪释放。
    警察继续调查，也能再查出一些东西来——千万不要小瞧了帽子叔叔的本事，也不要小看现代技术的先进程度。
    可如果能够在讯问室里撬开赵昌明的嘴，让他自己主动交代一些问题，毫无疑问会让后续调查更加轻松，也效率更高。
    所以王瑞鑫就使用了一些讯问手段。
    故意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赵昌明以为警方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守口如瓶，也改变不了结果。
    再加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
    并没有什么应对讯问经验的赵昌明，心理防线崩溃也就在预料之中了。
    这并非诱供。
    这是合理合法的讯问技巧。
    拥有十几年经验的王瑞鑫，在这方面还是相当有心得的。
    哪怕是一些惯犯、悍匪，都很难抵挡得住他的讯问攻势，更别提赵昌明了，他充其量就是个丧良心的畜生而已，心理素质并不算多么强大。
    ....................
    “明白明白，我都明白！”
    面对王瑞鑫的警告，赵昌明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连连点头。
    “刑了，来，说说吧。”
    王瑞鑫重新坐回椅子上，摆摆手淡淡开口。
    “嗯......我说，我全都说......”
    赵昌明咽了下口水，开始讲述起来。
    他这会儿也不敢嘚瑟了，那是有啥说啥。
    小徐在旁边做着记录。
    王瑞鑫则时不时地插句嘴询问一些细节。
    虽然说，单凭口供并不足以定罪，而且口供也有后期翻供的可能，但是根据赵昌明的口供，可以针对性地寻找证据，固定证据。
    证据和口供相结合，到时候赵昌明想翻供都不可能了。
    就算他强行翻供，也没关系，因为在他口供的帮助下，证据链已经完美，不怕他翻供，翻供了照样定罪，而且他翻供还会面临加重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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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昌明被警察从医院里，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带走，本身就搞得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一片躁动。
    结果不久后，警察又来了医院。
    把包括杜明媚在内的二十几个医护工作者“请”到了派出所配合调查。
    这些医护工作者大部分都是产科的。
    此外还有麻醉师、b超检查室的、巡回护士、医院保洁和护工等等。
    这些人里，大部分都只是单纯作为知情人士，或者目击者，配合警方调查取证，说清楚他们知道的事情，也就没事儿了。
    可也有少数几个人，进来了，就没那么容易出去。
    比如杜明媚。
    作为仁爱医院产科护士，她除了跟赵昌明有一腿之外，也跟几起医疗事故有些关系。
    别的不说，单单最近一次，把止血钳遗留在产妇肚子里这事儿，杜明媚就有责任。
    医疗器械是她递给赵昌明的，最后也是她进行收拾，以及最重要的检查核对。
    如果杜明媚能够及时发现医疗器械少了，那陈姝也不至于遭这么久的罪，才发现问题所在。
    她，难辞其咎。
    自然也得为此负责。
    ....................
    派出所不出意料的，上演了喜闻乐见的“狗咬狗”戏码。
    赵昌明甩锅给杜明媚，觉得是她没有及时检查医疗器械，没有发现问题。
    杜明媚自然是不甘示弱，不但反驳这样的话，而且还气急败坏地抖搂出了不少赵昌明的黑料。
    俩人说翻脸就翻脸。
    互相甩锅，互相揭底。
    这倒是林北希望看到的。
    高级黑客技能确实强大，多次帮林北大忙，可毕竟这玩意儿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林北能查到，有些东西，确实查不到。
    而那些查不到的事情，嘿，您猜怎么着，被杜明媚给抖搂出来了。
    于是......
    赵昌明身上的buff是越叠越多......
    ....................
    随着一个个同事被警察带走，仁爱医院上下顿时人心惶惶。
    偏偏院长钱国坤这会儿也是麻烦缠身，没心情出来主持大局。
    搞得医院里那种不安、紧张的气氛，越来越浓郁。
    有人跑到院长办公室，想找院长问问情况，结果却发现，钱国坤并不在办公室里。
    此时，钱国坤已经回家了。
    他当然不是回家休息的，而是......准备跑路！
    这些年来，钱国坤靠着仁爱医院这个聚宝盆，大肆敛财，疯狂赚取黑心钱！
    本身办医院就有巨额利润，再加上这逼养的在医疗器械、药品定价等方面做手脚，获得了远远超过正规收入的灰色收入。
    光是这部分的非法收入就有大几千万。
    此外，
    仁爱医院的税务，也存在很大问题。
    偷税漏税金额就有几千万，跟其他的合伙人、投资者分吧分吧，分到钱国坤手里的，在三千万以上。
    再加上不菲的正规收入......
    钱国坤的存款和现金，轻轻松松超过一个小目标。
    这么多钱，到哪儿都能快活地过完后半辈子。
    在见到卫健委姜处长亲自带队调查，以及赵昌明被警察带走后，钱国坤就很清楚，他的事情，瞒不了多久。
    一旦暴雷，满盘皆输。
    不但钱财没了，多半还得坐牢。
    所以要抢时间，趁相关部门还没有落实证据之前，赶紧润出去。
    就好像《人民的名义》里的丁义珍一样。
    但不同的是，丁义珍是仓促出逃，分逼没带，润到国外过得非常凄惨。
    而钱国坤老奸巨猾，早就做好了准备，不但提前准备了漂亮国护照，而且光是自己家里，就放着千万现金。
    他的计划是带着这些现金逃出去，剩下的钱，再想办法慢慢搞出来。
    在国外，风光快活，岂不美哉？
    钱国坤动作很快，麻溜的收拾东西，把钱搬上车，开车直奔机场，准备携款出逃。
    结果他刚到机场，取了登机牌，一转身，就愣住了。
    四个警察呈扇形站在他身后，正冷眼看着他......
    “钱院长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啊？”
    钱国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