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看着母亲和祖母哭,不知为何,他也忍不住的跟着哭了起来。
魏子正想过去跟儿子亲近亲近,可是亲娘都没抢到,他就更轮不到了,往自个爹这边一看,俩人似乎有要紧事说,也根本没有让他过去参与的意思,正七品的督察院监察御史,忽然觉得自己成了多余的人.
许是魏大人已经叮嘱过家人了,所以,婆媳俩哭的也是极力的控制,鸿小朵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再待下去她眼泪也要下来了。
“走,到隔壁我小书房说去。”魏大人看了看妻子儿媳那边,对鸿小朵说道。
不是嫌吵,是没办法安下心来听事儿。
只有一墙之隔的小书房,其实并不小,门一关,隔绝隔壁的哭声。
“我是忽然想起来,还没与伯父你说关于开阳的事。”鸿小朵自己坐下后,就把当初带着开阳他们七个经过,仔细的说了一遍,又说了黑白无常的事。
第一次见魏大人的时候,只是笼统的说七个孩子,她拣的。
现在不一样了,开阳是魏大人的亲孙子,那个假冒佟儿的孩子,是因为大理寺审案子,带出来的信息。
交代这条信息的那个犯人,所说的那个老大,几年前已经因为别的案子落网,被斩首示众。
那个犯人没撒谎的话,开阳又是怎么到了白无常的手中。
还是白无常,跟那个被斩首的犯人,本就有什么关系?
鸿小朵又不擅长推理查案的,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开阳的信息,都告诉魏大人。
至于怎么查,能否还能查出什么来,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而且,那个交代出线索的犯人,又暴毙了。
很显然,他背后的人,是想来个彻底的死无对证。
“好,老夫知道了,开阳的事,真的是要谢谢小朵你了,你是我们魏家的大恩人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你。”魏大人说完,站起身对着鸿小朵要拜。
鸿小朵赶紧的起身制止,托住老人的胳膊道:“伯父,您这样,我可受不起。这都是命运安排的吧,安排我遇到开阳,又与大人相遇,再次与少夫人相遇。
对了,明天怎么安排的?
是要装做不知情,暂时认下那孩子么?”
什么报恩感谢的话题,鸿小朵聊不下去,干脆换话题问别的。
魏大人摇摇头道:“不管开阳接受没接受我们,明天都不会认下那个孩子了。左右,已经确定了那个孩子的来历,中间究竟什么样的弯弯绕,不难查的。
好在,开阳已经认我们了,明天正式让他上族谱。”说到这,魏大人很是欣慰的捋了捋胡须。
孙子找回来了,就感觉这日子过的更有盼头呢,他决定忙过这阵子,跟人学五禽戏,身体要养的好好的,看着孙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就更好了。
“那孩子的养母,昨个出府了,今个晌午又找个由头出去了,去的都是一个地方。老夫估计,她是觉察到不对劲儿了。
丫头,明个,说不定有热闹看呢。”魏大人笑着对鸿小朵说到。
“那明个会有很多客人来么?”鸿小朵又问。
“就通知了几个与老夫关系不错的,不过,有没有不请自来的,老夫也不确定。对了,下人回来禀报,说你和开阳在街上跟姓谷那老匹夫的第六子,似乎有什么过节?
怎么回事,跟老夫说说。”魏大人也是才想起来,问。
他问了,鸿小朵就照实说了,听完,魏老头气得一拍桌子:“小朵,你这么做就对了,旁人惧怕他们家的权势,敢怒不敢言的,总算也是吃了一回瘪。
小朵,他们难得吃一次亏,绝对不会就此作罢的,会找机会报复。你若是遇到,放开手教训就是了,无需顾及到老夫,真有事伯父给你兜着。”
说起这件事,魏大人心情就更加好了。
“好了,今个太晚了,你带着开阳逛了一天了,也乏了吧,早点休息去。”魏大人忽然想起来说到。
鸿小朵也没说不累,该说的已经说了,跟魏大人说了声您也早点休息,就走了出去。
她是想直接回客房休息的,刚走了几步,身后有开门声:“娘,你干嘛去?”
鸿小朵无奈的回身道:“当然是回房间洗漱休息啊,难不成还跑出去逛街啊。”
“等等我,一起回。”开阳说完,回身对着面前的三位道:“祖母,父亲、母亲,我跟娘回去休息了,明个见哈。”
然后,对着小书房走出的魏大人,也挥了挥手,就快步到鸿小朵身侧,抓了她的手。
开阳这般,鸿小朵也不忍心拒绝,算了,也就是几天而已。
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魏老头叹口气道:“怎么就走了呢,我这还没说过话呢。”
“儿子我也没说上话呢。”一旁的魏子正幽怨的来了一句。
开阳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刚刚只跟他母亲和祖母说话,看都不看他一眼。
“行了,孩子才刚认咱,知足吧,让他慢慢适应适应。采莹啊,你与开阳相处的久,可知道他的饮食喜好?赶紧跟母亲说说。”祁氏也不看丈夫和儿子,只盯着儿媳打听。
“母亲,开阳他呀,不挑食的。母亲您不知道,开阳他吃啥都可认真,吃的可香了。”华氏面颊上还有泪痕呢,此刻却是兴致勃勃的跟婆婆说儿子的事。
魏子正本想提醒妻子,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明天还有客人要招待呢,让母亲和父亲早点休息吧,但是,他招呼了一声,妻子根本就听不见啊!
“算了,难得她二人这么高兴,随她们聊去吧。走,陪为父下一局。”魏大人看着自己老妻边听,边笑的模样赶紧低声对儿子道。
京城一处比魏尚书府要大好多的一个府宅内,一身材矫健的英俊公子,刚夜练后放下手中的剑,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棉巾擦拭着颈部的汗。
“主子,属下刚听到一件有趣儿的事儿,您要不要听听。”刚走来的一个手下,笑嘻嘻问道。
走到椅子边坐下来的公子,听了没理会这个手下。
手下却也没因为没回应就不说:“谷尚书家的谷老六,今个在京华楼宴请他同窗好友,结果点菜慢了点,最后一只挂炉鸭被旁人点了去。
谷老六家的那个奴才管事,就去跟那客人说,让人家让出那只挂炉鸭,没想到,竟然被拒绝了。据说那位客人,还是一位十五六岁光景的小娘子。
最有意思的是,那小娘子说,自己凭运气点到的菜,凭什么让给旁人?
然后,当着谷家那狗管事的面,扯下鸭腿递给一起的小公子,然后她自己也扯了另一只鸭腿,吃了起来。
哎呀,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想笑了。”
擦汗的公子闻言,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小娘子?小公子:“可知道那小娘子是谁家的,这么有胆识?”
“据说,是魏尚书府上的客人,因为晌午后,谷老六在街上遇到人家了,还拦了下来,结果,魏府的俩护卫走了过去,告诉说是他们大人府上的贵客,再后来,也是上了魏大人府上的马车走的。”主子难得有兴趣问,手下赶紧把知道的说与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