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里可以吗?”
程澈从纸袋之中抽出新买的床单被套放在床上换好,然后转头看着坐在桌前的男人,“套房,你和卡芙卡不用挤在一起的。”
闻言,刃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程澈手中的换洗床单,抿唇,“任务之中我和卡芙卡没有这么挑剔。”
倒也不必跟个小保姆一样跑出去买床单买被套还得换,这明明是客栈不是吗?
“习惯……”程澈嘟囔一声,将枕头放好拍好后看向窗口,“我住在楼上,有什么事情我能够快点过来。”
程澈从兜里摸出一只小乌鸦挂件放在桌上,轻声道:“我需要监控你的一举一动以便做出回应,不要紧吧?”
刃抬眸瞥了一眼那只看起来像是赶时间潦草拧出来的小乌鸦,点点头,“没什么不能看的。”
“那我能摸摸你的脉搏吗?”程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我试试。”
刃挑了挑眉,将手腕放在桌上,“你学医?”
“没。”程澈摇摇头,指尖搭在刃的手腕上一本正经,“我只是觉得这种时候我需要表现得可靠一点。”
刃:……
刃瞥了一眼手腕,“你摸错方向了。”
摸个脉都快摸大动脉了。
不懂装懂。
他还以为程澈是真的懂!
“哦。”程澈收回手,靠着椅背盯着刃,“不过我要提醒你最好不要经常外出,景元这段时间会经常出现在这里的。”
“呵。”刃冷笑一声,声音喑哑,“景元……”
刃顿了顿,又抬起头看着程澈,“他还在怀疑你?”
“啊,我都自首了,但是没人信他说的话啊……”程澈轻叹一声,左右看了看后转身去屏风后面换衣服,“不过我好像感觉他也并非一定要抓到我或者是你,至于丹恒……”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
他从屏风后探出头来看着刃,“你和丹恒有仇?前世今生那种仇?”
“嗯。”刃点了点头,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疯狂,“猜到了?”
“猜到了。”程澈又转回去换上列车组小乌鸦的衣服,轻声道:“他问过我轮回能不能洗清罪孽,你又问过我代价,所以……猜到也不稀奇吧?”
程澈套上一件背心,换了裤子后踩着拖鞋走到角落中的小小垃圾桶前面,拎出外卖袋放在桌上,“但没关系,无论是列车组还是星核猎手,大家都不是会探究别人秘密的人。”
刃抿了抿唇,看着程澈从外卖袋之中翻出各种食物递过来,又轻声道:“你的年纪还不到足以理解这两个词语的时候。”
“当然。”程澈笑了笑,将筷子递过去,“我这辈子最大的罪孽就是当初说了一句祝我的朋友十连满命,然后他死了。”
刃:……
虽然听不懂,但这确实算罪孽。
刃拧开酒瓶,倒在两个小小的酒杯之中,“你还不回去?”
他瞥了一眼楼上的方向,忍不住冷笑,“把星核猎手安顿在列车组房间的下方,你胆子很大。”
“符太卜看不到的。”程澈端起酒杯,在刃手中轻轻一碰,“我的身上还有我尚不了解的秘密,所以我可以做一点放肆的事情来试探秘密的底线,毕竟……这个世界的大家都还算友善,不会在意我是不是一个坏人。”
程澈仰头喝完一杯酒,轻声道:“卡芙卡被捕了,我总要待在这里陪可怜巴巴的小疯子吃一顿饭吧?要不多可怜啊……”
说着,程澈伸手将面前的餐盒打开,露出里面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鼻梁的伤怎么办?”刃低头拆着自己面前的餐具,声音冷淡,“如果我伤害你的伙伴……”
“等会找个人碰瓷,伤害伙伴……”程澈顿了顿,轻声道:“没关系的,不会死,也不可能死,毕竟刀子都要被乌鸦嘴寄回去的。”
程澈垂眸默默将面前的袋子拆开,一粒粒剥着瓜子。
“嗯。”刃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饭,偶尔端起酒杯和程澈喝一杯。
半小时之后,程澈看了一眼莫名亮起来的手机屏幕,将装满瓜子仁的杯子放在刃的身边,“我去碰瓷了,少喝酒。”
话音落地,穿着背心短裤踩着拖鞋的男人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杯瓜子仁放在酒杯旁边。
刃眼皮跳了跳,默默抬起头看向上方的天花板。
不多时,一声巨响传来,隐约夹杂着些许吵闹。
刃抿了抿唇,轻叹一声,“突然有点可怜景元了……”
……
“砰——”
“哐——”
“啊——”
接连几道声音响起,客栈顶楼众人面面相觑,看着砸在景元胸前铠甲上的男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景元咬牙切齿,身形僵硬,“你刚刚是不是打算跳楼?!”
有毛病?!
在他推开房间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了程澈蹲在窗户前面,似乎是要翻出去跳楼的样子。
他还以为自己把小孩怀疑的脑子抽了要跳楼,一急就追上去了。
结果呢?
卡裆卡得他一个大马趴摔在了屋子里面,刚站起来就被小乌鸦一脑袋砸在胸前的铠甲上面。
程澈捂着鼻梁支起身体,眼底带着一点点笑,压低声音,“碰个瓷。”
景元:……
不等景元说些什么,身后几道惊呼声传来。
“刚刚那个菲尼克斯砸在了刃胸上,这会儿程澈砸在了景元身上?”
三月七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澈,“你是不是又乱说什么了?”
景元:……
明白了。
这确实是碰瓷。
但是问题是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理解这种碰瓷?
景元眯着眼睛看着程澈手指间溢出的鲜血,“你流鼻血了。”
“嗯。”程澈眨眨眼睛,另一只手在景元胸前拍了拍,“瞧瞧人家星核猎手,虽然小气但是好歹露了点儿,不像你……”
说着,程澈垂眸瞥了一眼景元胸前的装饰物,“这么有料还藏着掖着……真小气。”
程澈自然而然的转身朝着卫生间走去,默默给自己的鼻梁止血。
三月七眨眨眼睛,迟疑地看着景元,“那个……程澈就是偶尔有点烧……你见谅……”
“见谅什么?!”星一脸不赞同地拍拍三月七,“他都把程澈逼得要跳楼了,被烧两句怎么了?!这是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