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有因烧鱼线留下的烧焦的痕迹,虽然被打散却留下的灰,沾在鞋底的灰,毛利兰的目击………再加上渔具店的购买记录。
等白芷和安室透到达战场的时候,已经到了真相只有一个的步骤,木村上原正跪在地上忏悔。
柯南躲在毛利小五郎身后,还真藏下了。
白芷眨眨眼,她现在正面毛利小五郎,柯南背着毛利小五郎的背,竟然真的看不见柯南在哪。
“木村上原。他是你的父亲,可是你却亲手杀了他!”即便用了毛利小五郎的声音,也足以听出柯南的愤怒:“木村太郎有高血压,可是你给他买的酒他全部喝光,他甚至想要为打你的那一巴掌道歉!”
“你说什么?”木村上原一脸呆滞。
别说木村上原,就是白芷都有些茫然。
“木村太郎道什么歉?”白芷有点奇怪。
“我们从木村太郎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块蛋糕,上面是给木村上原的生日贺卡。”目暮警官在一旁出声解释:“就蛋糕店的描述,似乎是昨天下午刚拿的。”
……所以,下午刚拿到蛋糕,还没来得及道歉,就被自己的儿子杀了吗?
白芷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木村太郎是该死的,白芷看得见木村太郎周围有几个枉死的灵魂,只要在组织里的,无论是无可奈何还是主动想要,都没有一个真正无辜的灵魂。
可是,至少这个父亲,终归是念着自己儿子的。
“怎么可能,他,他从来都看不起我,每次我做了什么,他都是第一时间打压我,凭什么一块蛋糕就让我原谅他!”木村上原面色发白,很快却又涨红起来。
木村上原环视一周,不知是茫然还是愤怒,红晕一直从脖子蔓延到额头,他粗重的喘着气,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愤怒还是不敢置信。
“他从小就是这样,和母亲离婚从来不让我去看她,我一犯错就把我关在漆黑的房间里,在外面从来不给我面子。”木村上原怒吼着,嗓子都有些嘶哑:“我凭什么原谅他?”
白芷:“嗯?你母亲已经死了啊。”
白芷一嗓子,整个房间都寂静了。
“怎么可能?”木村上原心里咯噔一声。
“而且,已经死了很久了,算起来有二十年了哦。”白芷摸了摸胸口的水晶球,声音轻而笃定。
“那,那他总是打压我,总是不可磨灭的吧。”木村上原大吼着,他的嘴唇颤抖,似乎有什么正在崩塌:“我想向上爬,想有出息,可是他总是横在我面前,说我不行,阻止我!”
“喂,你能理解的吧!你一定能理解的!”木村上原突然窜到白芷面前,就想握住白芷的肩膀,激动的嘶吼:“你说过【如果是为了成功达到目的的话,偶尔做些过分的事,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对吧!”
“放开。”
安室透眼疾手快的捏住木村上原的手,在木村上原即将靠近白芷的前一刻,将木村上原推了出去。
木村上原只感觉有股不可抗衡的力量捏的他手腕生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倒在地。
“但是前提是对自己有准确的定位。”白芷站在安室透身后:“首先,你是公民,过分的事即法律之内。”
“其次,你是儿子,在父亲没有做出过分的事之前,你不能背叛他,更何况是杀了他。”白芷面色平静:“更何况,他爱你。”
“喂喂……你在说什么啊,他……”木村上原目眦欲裂。
他似乎还想再反驳些什么,可是却发现嗓子哑的厉害。
“我无法理解你,因为我和我的父亲,至死也在等对方一个道歉。”白芷的声音轻轻的。
她就站在那里,面容是那样的平静,没有撕心裂肺,没有痛心疾首,她只是站在那里。
淡淡的,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我们分开的那天早上,我们也吵架了,我想去外面发展闯荡世界,可是他更想我待在家里,他觉得女孩子不能跑太远,不安全,家里也没法照应。”
“我们吵的挺激烈的,妈妈和哥哥都没敢说话,那天摔上门的时候,我心里想的也是我再也不要回来。”
“说起来还真是小孩子气。”说到这,白芷甚至笑了笑。
安室透握住白芷的手,白芷的手柔软冰凉,让他的心脏沉甸甸的刺痛。
“那天是新年的初雪,我不知道那场雪下了多久,从那以后,我便再也见不到他了。”白芷淡淡道:“我的后桌是我室友,她家是开花店的,在我有一次差点就要放弃的时候,她这么和我说。”
“【你知道吗,那天你爸爸偷偷给我妈妈打了电话,想让我问你喜欢什么样的花。】”
而那天,她也同样问了室友同样的问题。
【诶,那个月月……你觉得如果是男人的话,会喜欢花吗?】
【……?嘶,我靠,小白,你谈恋爱了?我靠我靠,这得有多少男男女女心碎太平洋啊。】
【想什么呢,我和我爸吵架了……】
那天,白芷记得很清楚,一开始还没在意,可是后来,越是细想,越是能发现不对。
比如,她在说出和爸爸吵架时室友恍然大悟的表情。
比如,室友在挑花时,时不时用手机发着短信。
那天,他们本可以收到彼此的百合。
“我不知道那天,我的爸爸拿着那束百合站了多久,但是我的百合应该已经枯萎了。”白芷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很平静,连悲伤都没有。
或许是过的太久了,就连心脏的跳动都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埃,就像许久没有清理过的无主的挂钟,超负荷、笨重的行走着,不知何时报废。
可是她的记忆力好像真的很好,很多细节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比如,那天摔上门之后,在妈妈劝阻下,门后传来的近乎于妥协的叹息。
比如,她说想要一束花给爸爸道歉时,室友差点憋不住笑的样子,似乎笃定自己一定能看到一出好戏。
比如,她拿到那束百合站在窗前时,玻璃上欣喜的倒影。
“所以,我无法理解你,木村上原,你的父亲没有对你做过分的事,他不是很多逼着子女必须断绝关系才能摆脱吸血的混账,他一直在保护你。”
“实际上,你可以拒绝他的保护,他已经是个需要住院的老人了,你用一只手就可以打败他。”
“你只是想杀了他,向有些人证明你的能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