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小看神了,或者说,你不会以为神和人一样是被感情支配的动物吧?”
伦敦。
洛南嘲笑的看着沉默的安室透:“你该不会以为他稍微依赖下你,对你笑一笑,就是付出真心了吧?”
“这应该用不着你来判断。”安室透冷声道。
洛南眉头不着痕迹的跳了跳,就在刚刚他与安室透对话的时候,进行了第二次精神控制,竟然又失效了。
这个人类有点意思,精神控制对他来说竟然没用,也就是说,他的意志坚毅到了一定程度。
这么说来,他之前去过一些世界,也遇到过一些类似的情况,难道这是各个世界主角团的共同特性吗?
“理论虽然总是冰冷而刻板的,但它总能解释大部分情况。”洛南摊了摊手,眸中闪过一丝金光:“一个人活得越久,感情就越淡,理性越是占据上风,目的性也就会越来越强。”
“好吧,退一万步说,她就算爱你,就算分给你从指缝里留下来的那一星半点的爱,那又怎样?”洛南撇撇嘴:“她的所有一切都带有目的性,你只是她的调味剂而已。”
“只要有危险,只要有需要,你就会被毫不留情的丢弃,白芷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你怎么就能确定,你是那个被她想要达成的目的,而不是她的手段呢?”
洛南的声音沉静而婉转,带着显而易见的诱惑,他是欺诈之神最有竞争力的候选人之一,向来擅长撬开人的心理。
这次,也同样来到了他最爱的节目。
一个坚定的人类,慢慢的崩塌他的信仰,挺直的脊背在他面前开始颤抖。
“好好想想,如果不是你手上的那个手链,我怎么可能找得到你?本来这是她的东西,我应该找到她,不是吗?”
洛南笑着,面容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想替她背锅,和她主动让你背锅是两码事,不是吗?相信现实吧,无论是她对你的爱,还是你对她的爱,都一文不值。”
安室透:“……”
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就在洛南满眼笑意,以为自己将要成功时,却见安室透缓缓抬头。
“我不信。”安室透一字一顿的,却异常坚定:“除非她亲口说给我听,否则我不信。”
这家伙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洛南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他已经在这个人类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壁。
就在他和这个人刚见面的时候,这个人类就伤了他,而且还轻而易举的识破他的伪装,让他吃了两次亏。
现在又接二连三的让他失利,简直是不知好歹!
“是吗?”洛南眯了眯眼,冷冷地笑了:“好吧。”
你不信,真的不信吗?
可是你坚定的神情为什么出现了一丝裂缝呢?没有人能摆脱他的蛊惑。
洛南面色冷漠下来。
没关系的,虽然只是心灵上的一丝裂缝,却已经足够他用了。
镜花水月,恍然如梦。
安室透突然感觉大脑空白了一下,这次那种窥探的感觉,他没能防备住,手腕上的热量已经完全消退。
不对,他是在做什么?
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安室透茫然的抬起头,面前的小巷空无一人,只剩他自己孤零零的站在这里。
异国他乡,周围的建筑与他熟悉的建筑截然不同,安室透扶了扶阵痛的太阳穴,这才想起来他是在执行任务。
啊对,那个奇怪的自称是神候选人的家伙。
那个洛南,他还占据着基安蒂的身体,恐怕是刚刚攻击他的时候趁机逃跑了,奇怪,那个叫洛南的竟然不趁机杀了他。
不行,他得去找洛南,他还占着基安蒂的身体,突然失去一个同伴不好交代,怎样也得做做样子。
可是安室透记得,上次白芷无意间提起过来到这个世界的执法者是两个,这只是第一个,如果第二个也来了他该怎么办?
“小零,你没事吧!”
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安室透精神一振,一抬头,白芷就站在他面前。
“阿,阿芷,你,你怎么在这。”安室透脑海中的弦顿时放松了一下,他喉咙一顿,竟然感觉喉头有些梗塞。
自从察觉到基安蒂不对劲开始,安室透就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
虽然白芷外貌柔弱,在他面前表现的也是一直需要他保护的样子,但是安室透心里清楚白芷认真起来究竟有多强。
虽然那是以身体上的伤害和痛苦为代价,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白芷的整体实力。
就连白芷面对那些神都束手无策,安室透不知该怎么形容愤怒、忌惮又无可奈何。
因此,在安室透察觉到身边的人很可能和神有关的时候,他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和警惕的状态,之后更是要和那个自称执法者的人对峙。
就像洛南所惊讶的那样,安室透在一次一次抵抗洛南攻击、交锋的同时,也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压力。
就像洛南愤怒不想承认的那样,这确实算得上一种奇迹。
现在,白芷的出现无异于一种安慰。
“笨蛋,你以为他是怎么消失的?当然是被我赶跑的了。”白芷来到安室透面前,笑容恬静:“虽然他们很厉害,但引开一个还是勉强可以的嘛。”
安室透薄唇微微颤了颤,什么都没说出来。
“小零,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白芷笑着站在安室透面前,眉眼弯弯:“我想通了,你愿意跟我走吧。”
“你说……什么?”安室透声音都带了些颤抖,看着近在咫尺的白芷,心脏陷入了一阵奇异的跳动。
“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白芷站在安室透面前,一步上前,环住了安室透的腰:“我们一起去开始新生活好不好?”
安室透愣愣的看着抱住他的少女,双臂带着微微的颤抖环抱住了她。
“阿芷,你的愿望……是什么?”安室透说着,声音竟然哽咽了,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砸在了地上。
“小零,身为男人,有什么好哭的呀?”白芷从安室透仰起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我的愿望,当然是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是吗?”安室透沉默了许久,紧紧抱住了面前的人,他抱的紧紧的,似是要将怀中的人融化。
“当然啦,这是我的……唔!”
【白芷】倏地瞪大双眼,抱住安室透腰的手突然顿住,他张了张嘴,却只能从喉咙处涌出一阵痛苦的声音。
一把匕首从背后插入了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