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伟又坚持,“千真万确。”
“哎,不对!我伤了陈慧是个意外。”
竺兰等他说下去。
“我最先想扎的人是程飞。”
“你想杀了他?你们有什么私怨?”
罗伟脱口而出,“他跟我抢陈慧,上次我都给他写谅解书了。可这一次他又卷土重来,还想要拆开我和陈慧,是个人都受不了。”
“放肆,想清楚了再说话。程飞和陈慧没彻底分手前,是你主动勾引了陈慧。”竺兰骂道。
“这是陈慧的选择,我根本没抢过。对了,我也没想杀程飞。”罗伟把脸扭向另一边。
竺兰骂道:“知法犯法。”
“刀是谁的?”
“西瓜刀是我小弟递给我的。”
“为什么递给你?”
“他说让我扎大蛤蟆。”
“谁是大蛤蟆?”
“不是程飞还有谁?”
“他跟程飞有仇?”
“不清楚,没有吧!”
“他在哪里?”
“不知道,这小子应该吓傻了,反正早就跑了。”
”你小弟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平时都叫他小平。”
“真名。”
“杨小平。”
竺兰出去派人找杨小平问话。老孙在医院,管不了警局的事。局子里指定了新刑侦队长的候选人为竺兰,让她暂替老孙的工作。
另一边,程飞用一种悲愤欲绝的语气陈述着发生冲突的具体经过。说完,他忍不住捂脸哭了起来。
竺兰想起罗伟的说辞,“罗伟最先举刀对准的是谁?”
“我,他喊着要杀了我。”程飞好半天才回了一句。
“确定没听错?”竺兰问,如果程飞的话是真的,罗伟则撒了谎。
“陈慧也听见了,等她醒来你们可以问她。”
竺兰点头,但还有一个问题想不通,“你这次去抢婚了?”
“什么?抢婚?怎么可能?”程飞冷笑一声,“这是罗伟告诉你们的吗?呵呵——真够阴毒的。我刚从牢里出来,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今天结婚?”
“那你怎么找到陈慧的?”
“找到?我正要回家,无意间经过看到罢了。”
“你去现场了?”
“去了,但陈慧是自己跑出来的。后面我才追上她的。”
竺兰铁青着一张脸,“那罗伟说你和陈慧卿卿我我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只是为了替陈慧出气,在他面前演的戏。”程飞低下头。
“你骗得了我,骗得了你自己吗?”
“我!是,我以为自己忘了陈慧,见面一刻才知压根没有。”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嘴对嘴。”
“说具体点。”竺兰厉声呵斥。
“我强吻了她。”
程飞想起了那激情的一幕,多么熟悉,多么令自己心醉的人呐,竟然要嫁给罗伟那样的恶棍!他把温软的唇贴了上去,面前是陈慧熟悉的气息。冰凉的,令人沉醉的嘴唇......她的俏脸在面前扩大,扩大,直到完全覆盖自己的理智。
竺兰顺藤摸瓜,“所以,你激怒了罗伟。”
程飞说,“还没,直到陈慧提出离婚,罗伟才举刀相对。”
“谁的刀?什么刀?”
“罗伟的小弟,西瓜刀。”
竺兰冷笑,“所以你真的抢人了?”
“抢人?呵呵——上次你们搞错了。我告诉你们,陈慧还没跟我提分手时,这个杂种就主动勾引了陈慧。”
作为一个男人,他是不愿意把自己的这点家务事,这些旧伤疤揭开给外人知道的。但程飞实在愤怒,“哦,他不会还以为自己谅解我,对我很大度了吧?”
竺兰跟童歌互相对视一眼,心说这家伙不简单,这都能知道!惊讶的同时,他们心里也有种办案不得力的愧疚感。
“你怎么不上诉?”
他冷笑,“我哪来的钱请律师?旷工后那点工资都被克扣完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感情的戏码也不例外。竺兰和童歌见他说得情真意切,考虑到上次他犯案时主动承认交代了事实,也信了八九分。
但这一切都要等陈慧醒过来,真相才能大白。
病房里,双方父母已经打成了团战。婚礼已经取消,差点被宾客们骂死。置办的酒宴当做随便请客吃饭一样让宾客自便后,双方父母灰溜溜赶到医院。
陈慧的母亲甩了罗伟的母亲一巴掌,“都是你们生出来的坏胚子,慧慧竟被他害成了这样!”
“不可能,你别冤枉罗伟。”后者不服气,把陈慧的母亲推到了墙上。
陈慧的目前后脑勺撞墙,发出沉闷的响声。
“就是贱!有其母必有其子。”陈慧母亲回敬。
“哦,你女儿不贱为什么还要半路逃婚?我们罗家哪点儿对不起她?彩礼足足给了你们家二十万,还有房有车给你女儿。”
“你?!”
男人们也都撸起手臂干仗,打得彼此鼻青脸肿。陈慧父亲指着罗父亲骂:“妈的,早知道罗伟是个坏种,就不让慧慧嫁了。”
“一个暴发户而已,什么样的女人我家罗伟娶不到?陈慧就是仗着罗伟喜欢她,又和前任厮混了,才......”
陈慧父亲冲过去又给了他一拳,后者倒地后半天不起。前者扫了眼,翘首冷笑。
有护士上前制止,“医院不能打架,病人需要安静。”
守着病房的警察把人分开了,“谁敢乱来,统一抓走。”
事情到了第二天正午时分,陈慧醒了,看见父母守在床头,不禁愣了下。她想要起身发现自己小腹很疼。这才回忆起那令人窒息的一幕幕,感到头疼欲裂。
“罗伟那个王八蛋呢?”
“被带去问话了,犯罪的不犯罪的都要例行问话。”陈慧的父母还没说话,竺兰就和童歌赶到了病房里,准备对她实施问话。
见状,罗伟父母惊呆了,陈慧父母互相对视一眼。
陈慧还不清楚自己的实际情况,竺兰也不打算告诉她。
请退无关人员,竺兰开启问话,“谁伤了你?”
童歌点点头,“我们希望你说实话,不要有所顾忌或者参杂任何私人情感。”
陈慧舔舔干咳的嘴唇,想了好半天,好像在思考谁伤了自己才对自己更有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