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班结束放三天假,伍成几人也回了下河村来给石榴汇报事宜这些。
石榴给他们都各有安排,像伍成,就任派了大成府那边的管事。
其他人也是一样,都是心腹。
就三天时间,石榴见他们赶回来,也是好奇。
结果听得伍成的话,也是差点揉额头。
“你今年多少岁了来着?”
伍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二十了。”
二十了啊,是该成亲了。
想了想,石榴点头:“成,这事我托人给你们留意着。”
跟魏风一样,伍成七人也不是有卖身契的下人,虽然他们发誓要给她当牛做马一辈子,还非得要立身契,但石榴没同意,她手里的身契已经够多的了。
所以,他们要说媳妇,肯定也是要找良民的。
也不会难找,她也是知道的,伍成带着他们几个,拿着银子都在城里置买了宅子的,这样的条件,差不了。
主要得问问他们想要什么样的。
伍成表示他无所谓,贤惠顾家的就成。
等伍成他们走了,石榴想起族长奶奶说过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这话,想了想,还是先找她去了。
村里还有些没定亲的姑娘呢,要是能有合适的,自然是好。
老陈氏得了石榴这话,也是上心,自是各家串门子去了。
伍成他们已经出了发往各自任派的地方去了,这事也不急着这三五两日的,什么时候有信儿了,再说去就成。
石榴不急,倒是老陈氏是个急火性儿,转天就上门来了。
见了石榴就道:“那叫伍成的小伙子今年二十对吧?秀红她娘想把秀红说给她,年纪也合适,你也知道,这秀红先给她爷守孝耽搁了说亲,去年好容易出了孝该说亲了,结果她爹黑子又杀土匪没了!
这不,还得守孝两年才能说亲呢,到时候秀红就十八了,这姑娘年岁大了可不好说亲,她也是可怜见的,石榴你给问问,看看那伍成相不相得中秀红,要是相得中,愿不愿意先把亲定了,等秀红出了孝再成亲?”
说秀红,石榴没多少印象,毕竟村里一百多户人家,多少姑娘啊,不是李氏族长的,她记不太清。
但一说她爹黑子,石榴就对上了号。
去年土匪袭村,满村老爷们儿们奋起抵抗,最后赢得了胜利,将土匪们都给留在了他们脚下。
只是,代价也是沉重的,那些受重伤的,断胳膊断腿的,后头养好了都安排到了作坊里,做些轻省的活计,也能挣些银钱,毕竟,不好下地了,也是损失了一个壮劳力。
这都还好,最主要的,是死去的那二十四个人,却是永远回不来了。
石榴清楚的记得这二十四个人名字,相信下河村的每个人也都记得。
黑子,就是其中一个。
石榴依稀想起那个叫黑子的汉子,当时杀匪的时候,英勇极了,即便是挨了一刀,都没有后退半步。
她记得这刘家,黑子没了,就剩下孤儿寡母的一家子了。
黑子媳妇在吃食作坊做工,秀红是大女儿,如今也在羊工坊做工,下头好像还有弟弟妹妹,年岁都不大。
就靠秀红母女俩拉扯家里呢。
石榴默了默,看向老陈氏道:“这事,我会好好问过伍成的。”
她也不能直接替伍成做了决定。
老陈氏忙应下,道:“秀红她娘也说了,问问就好,就是不成也没事儿!”
“至于其他几个,大家都还在考虑,一时没决定好,也是他们都光对这伍成有印象些——”
石榴道不急,除了伍成,其他几个年纪也都等得。
送走了老陈氏,宋氏不免冲石榴打趣,“你这姑娘当的也是费心思,差点都要成保媒的了。”
石榴也笑,“结婚这种事也是人生大事嘛,给他们解决好,大家做事才更有动力嘛!”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板,那就要对员工进行全方位的关心,务必到位,不然,谁愿意给你卖力气?
真心换真心,才能长久啊?
说着,见老袁氏脸上发愁的样子,石榴也是担心,“奶奶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坦?是近来闷了些?再等两天,咱们就出发往府城去了。”
“不是。”宋氏忙替婆婆先应了,又看了老袁氏一眼,也是叹气,“是愁你小姑呢。”
石榴不解,“我小姑怎么了?不是在羊工坊好好的嘛?那一天劲头十足的,我瞧着她都越发年轻了呢!”
所以说干事业的女人就是不同呢,精气神都不一样!
现在她小姑看着,可刚和离归家那会儿可大不一样了。
她觉得挺好的,也没觉得小姑哪里不好啊?
宋氏道:“你不知道,前两天有人托到了你大伯奶那里,想给你小姑做媒呢,可你小姑啊,不愿意。”
老袁氏也出了声,“你说说,你小姑她也才三十出头而已,还这么年轻,难道真就一个人到老了?我倒也不是真要逼她,唉,那章洪,近来总在响鼓坡那边转悠呢,我也是怕呀!”
“章洪?他想做什么?难道还想缠着我小姑要复合?”这事石榴还真是不知道。
见老袁氏这脸色就知道这准没错了,也是来了气,“奶奶您别急,我这就让人揍他一顿去!”
这章洪,当初家暴小姑,任自个娘卖了媳妇和闺女,就是个畜生不如的!
听说那刘婆子还想给儿子再娶个媳妇生孙子呢,但十里八的,谁不知道当初那事?谁敢把闺女嫁给他们家?
所以这章洪娶不上媳妇,这是又想来恶心她小姑了?
她不揍得她满地找牙才是怪事!
宋氏都来不及拦,石榴就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不免担心,“那刘婆子是个混不吝的,石榴真打了她儿子,她不会赖上门来闹吧?”
老袁氏也担心孙女吃亏,但却道:“放心吧,石榴有章程,不是那起冲动性子,她知道数的。”
石榴当然知道数,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还真不想跟刘婆子耗功夫。
打肯定是要打的,但谁知道是她打的,谁看到了?章洪自己看到了吗?
章洪他还真没看到。
他如昨儿一样,从天宝村的小路摸到了响鼓坡,又把自己变成了一座望妻石,就盼着今儿能见到春芳。
要是能见到,他哭着求春芳,给春芳赔小意,春芳最心软了,只要他一哭一求,春芳肯定会原谅他的。
到时候,他一定接春芳回去好好过日子,也不嫌弃她生不出儿子了—能拿银子给他用就行。
章洪正望眼欲穿呢,突然,眼前一黑。
“谁啊?干什么?!”
一口麻袋罩住了他,他挣脱不出,一阵拳打脚踢就朝身上砸来,跟长了眼睛似的,尽往他最吃痛的地方来,痛得他都快昏厥过去了。
不知挨了多久的打,章洪直接痛晕过去了。
等再醒来,自己就躺在草沟沟里呢,这是哪儿?不是响鼓坡啊?
刚才谁打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