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跟着刘东家进了内院去见过梁氏。
梁氏见了她,果然欢喜,拉着她坐下喝茶说话。
又专门让丫鬟去喊了七姑娘刘曦来吃饭。
刘曦也是许久没见石榴了,当下见到,也是高兴得很。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了,再加上梁氏的长媳孙氏还有梁氏的小女儿刘悦,五个女人更是不得了,叽叽喳喳的说起城中最近的时兴首饰布料趣事这些,真是好不热闹。
刘东家知道自己插不进去,也没有久留,回外院去找儿子一起吃饭喝酒去了。
都是熟人,石榴在内院里也没什么不自在的。
她听刘曦提起她姨母家的表嫂生产后请了个厉害的嬷嬷来帮着调理,前几日满月宴,她见了表嫂竟发现她一点不像生过孩子的妇人,身段苗条得很,明明家里的二嫂生了孩子身材就大变了样。
梁氏婆媳果然听得来了兴致,忙问刘曦,“你表嫂请的是哪个嬷嬷?可是宫里出来的?”
刘曦道:“我姨母家哪能请的来宫里出来的嬷嬷呢?听说是从洛水城来的,在洛水城就很有些名声了,专门能帮妇人调理的,就是那从小痴肥的,也能帮你瘦下来呢!”
“洛水城来的?”梁氏便看向石榴,“这嬷嬷石榴你可认识?”
石榴抿嘴笑,“认识,正是与我有些干系。”
范晋一个大男人又是秀才老爷做这种内宅女人的生意,说来不好听,是以明面上红姑他们从不说起背后有东家的。
石榴自是不会多说,但也想着梁氏他们能帮忙多介绍些生意,打出大名气来,所以故意说得似是而非了些。
再说了,她也没说谎,本来也同她有干系。
果然,梁氏一听就误会了,以为这就是石榴的人。
毕竟,石榴素来聪明,主意多且正,能弄出那些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弄出这帮助妇人调理身材的法子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当下便道:“这嬷嬷这般厉害,回头咱们府里也请她来!”
肚子里揣着二胎的孙氏闻言也有些期待,“这生二胎调理,还能有用吗?”
哪个女人不爱美?她生了雨姐儿后身材虽然没有大走样,但肚子上还是看得出来不同的,要是能调理得如没有生过孩子一般的身姿,自然是好的。
石榴话不说太满,“这个也要看各人体质,不过,只要按照嬷嬷说得法子来,坚持下来,或也不是问题。”
孙氏便点点头,心里决定了,即将生产之前就将这嬷嬷给请来,不管花多少银子,用什么法子,受苦都没问题,只要能将身材调理回来。
刘悦比石榴还小两三岁呢,对这妇人调理的事不敢兴趣,好不容易见了石榴,只拉了她一个劲的问起杀匪的事。
虽然杀匪都是去年的事了,但刘悦还一直记挂着呢。
作为小女儿,梁氏和刘东家都宠她得多,上面还有兄姐宠爱,所以刘悦打小就没有烦恼,天真可爱的性子,不喜女红也不喜弹琴作画的,反而爱舞刀弄枪的。
刘东家宠她,还特意给她请了个武师傅。
只是练了这么多年,还从没有实战过呢,主要梁氏他们可不放心她,才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这不,对于石榴杀了武功高强的土匪头子,还砍下他的脑袋,刘悦一点不害怕,对石榴那是崇拜得很!
梁氏也是头疼,拿她没办法。
石榴则是嘴角微抽,再一次的解释,“悦妹妹,那土匪头子真不是我亲手杀的,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能杀得了土匪头子的?他武功可厉害着呢,是我的护卫们合力把他打败的。”
刘悦才不信,“大家都说了,是你杀了土匪头子砍下他的头颅的,你还杀了许多的土匪,要不是你,那些土匪被打跑都够呛,哪能一个不少的,全给杀了呢?”
看着她一副“你说什么我才不信我就信我听到的”的表情,石榴也是无奈,同梁氏刘曦对视一眼,实在是忍俊不禁。
“好吧好吧,你说是就是。”
刘悦便笑起来,“所以啊,石榴姐姐,你快给我多说说,你是怎么杀了那土匪头子的?你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土匪吧?那土匪肯定凶恶,你当时害怕吗?吧啦吧啦……”
石榴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还是个话唠。
等从刘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半下午了。
刘悦拉着她不肯让她走,一直说说问问个不停,最后还是梁氏出手将人给拘回去了,她这才得以脱了身呢。
坐上马车,石榴深深呼了一口气。
远离话唠,还耳朵清静。
呼,这孩子,话太密了,应付起来费神啊。
昨晚没有睡好,石榴在马车上昏昏欲睡起来,一直到到了梨花胡同宅子,她已经小睡了一觉。
好歹精神了不少,下马车之前,她才想起来,先让左成去好好打听打听王家三房的事。
左成应声去了。
石榴下了马车,进了门去。
黄忠两口子见了姑娘来,自然也是高兴,忙前忙后的张罗着,石榴常来住,这处宅子里什么都是齐全的,连衣裳首饰这些,也不少有,其实没多少张罗的,就是忙活着精心准备吃食这些。
高兴姑娘来,当然,也少不得问起闺女柏翠。
拂冬跟钟妈妈跟熟,更乐得说这些的,笑眯眯的就同钟妈妈道:“先恭喜钟妈妈了,你呀,很快就有女婿了!”
钟妈妈听着也是高兴,闺女能得姑娘亲自婚配,自然是荣光,配的还是姑娘身边的得力管事,就更好了。
不过到底是哪一个,钟妈妈也不免让拂冬给漏个底。
拂冬笑道:“是姜丙管事!钟妈妈放心,柏翠姐姐自己也相中了的。”
钟妈妈一听,就高兴得点点头。
姜丙管事啊,她知道!也见过的,生得端正得很人也稳重,很得姑娘看重的。
柏翠能嫁给她,好着,好着呢!
——
石榴在软榻上又歪了半个时辰功夫,起来换了身衣裳,重新梳了妆,喝了一碗钟妈妈炖来的燕窝羹,便即带了拂冬和胡振出门,往桂花巷去。
从梨花胡同到桂花巷也不远,经过两条街就是了。
马车进了水福街,石榴想起什么来,微掀了帘子往外看,正好看到街口牌楼下张贴的通缉画像。
那画像—石榴看得也是嘴角一抽。
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她怎么觉得街边走过的男人都长得有点像呢?
看谁谁都是这行走的通缉画像啊!
这要是能抓到人,那得踩多少堆狗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