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说了,会从我这了解他的情况,如果知道他做的不行就不补贴他了。他哪是怕我,是怕得罪我,我去他姐那里打小报告,会拿不到钱。”
“看你的样,还真有可能打小报告。”
陈凯捶了顾琛一拳,看了眼顾琛手里提的东西:“又去翻垃圾桶了?你看嘴上积点德吧,免得总翻垃圾箱。”
“那也比你跳进粪坑里捞东西来的强。”
陈凯的鼻子都皱了起来,仿佛粪坑那位至今犹在。
“滚你的!对了你们这次案子的证据在垃圾房里?”
“应该是罪犯留在现场的东西。”
“江明那小子估计又要哭了。”
两人都笑了起来,只是笑的有点无奈。
这些塑料泡沫箱,经过比对和检验,最终确认了是那只砸中酒店服务员的泡沫箱,因为上面除了服务员的指纹没有任何其他人的。
顾琛他们通过分析也大致猜到了罪犯是如何不在现场,让纸片飘洒下来的。
首先,泡沫箱是用来压住那些纸的。泡沫箱的尺寸比A4纸大一些,在箱子的侧边靠近底部开了个孔,而保温袋的底部同样也开了一个小孔。
保温袋里内部残留物质经过分析是水,其实准确地说应该是装的冰,罪犯在袋子里装了一大块冰,结合定城的气温以及冰在保温材料里融化的速度,再结合箱子上开孔的尺寸,这块冰几乎跟箱子一样大。
冰融化后的水从保温袋底部的洞渗透出来,再通过泡沫箱侧边孔流到地面,随着水的流失箱子就越来越轻,这也是为什么天台上有一摊水渍的原因。
其次,今天早上定城有三到四级的风,在20楼那么高的位置,四周没有遮挡,风力会显得更大。在风的作用下,流干水分的泡沫箱很轻易地就被吹走。因为没有了压的东西,纸张也同时飞扬开来,才造成了早高峰时节纸张漫天飞舞的情形。
顾琛也与保洁公司取得了联系,再次证实他们确实没有派人去酒店清理过水箱,现在大致可以确认去放那些纸张的就是那个假扮的保洁员,但是他的身份查找并没有那么容易。
那人骑着电瓶车从酒店出去后,很快就拐到了没有装监控的小路上,之后再也没有在周边的监控路段出现过。电瓶车不像汽车,有车牌可以区别,他骑的那种电瓶车满大街都是。
而从酒店拷贝过来的视频里,除了那天晚上外,就再也没发现他的身影。
“看他对摄像头的熟悉程度,肯定去酒店打探过。”丁月瑶说,“可惜大部分监控数据只保留七天,这家酒店的也是。”
“再找找道路监控,说不定还能有发现。”
新桥派出所。
王东的面前坐着哭哭啼啼的马晓玲,哭声能传出十条街去。王东起先还劝了几句,结果发现越劝她哭的越起劲,后来干脆不劝了,就光给她递纸了。等到一包抽纸都快要用完了,王东觉得她再这么哭下去,派出所的房子都要被冲走了,马晓玲终于不哭了。
“马晓玲,情绪平复了吗?好了的话,就跟我们讲讲当时的情况吧,毕竟眼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哎~,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居然会用剪刀剪了我的十根手指头。就那种长长的,修剪树枝的那种长剪刀。”马晓玲正准备比划,才举起手,发现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短了一大截的手,眼泪又开始哗哗地流了下来。
“先别哭了,马晓玲。这样吧,我问,你来回答,可以吗?不要浪费太多时间在这里,留点时间给我们去抓罪犯,可以吗?”
马晓玲用手腕夹起一张纸,胡乱擦了下眼泪,点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被人袭击的?”
“大前天晚上,我从我闺女家出来没多久就被人拖进了小区边上的树丛里,然后他始什么话也没说,拿出那种大剪子就直接动手,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五个手指头被一刀剪了下来。都说十指连心,那种痛,真的一辈子也没遭受过。我就求他呀,给我留着另一只手。”
“可是他还是动了手。更过份的是,他还把我的十根手指头丢给了路过的野狗。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手指头被狗给吃了,没有手指就做不了手术,我再也不能有手指了。我真的,当时死的心都有了。”
“你没喊救命吗?”
“我想喊,可是被胶带封住了嘴,喊不出声。”
“你闺女家的地址麻烦给一下?”
“经汉路682号惠南小区。”
“遇袭的具体位置在哪?”
“他们小区边上有一大片绿地,种了很多树,就在那里。”
“知道是什么人害你的吗?”
马晓玲含泪摇着头:“不知道,没看清他的脸,我要是知道,早打上门去了,也让他没了手指,再没了脚趾。
马晓玲说得咬牙切齿。
“那人的体貌特征,你把你记得的关于他的特征的所有细节都讲一下,不要有遗留。”
“我就记得那人比较瘦小,是个男的,说话声音尖尖的。”
“还有吗?长相没看清?”
“什么也没看清,我晚上在黑的地方视力不太好。”
王东心想:又是比较瘦小的一个男人,难道跟昨天晚上袭击范军的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当时不报警?今天才来?”
“当时我吓傻了。”
“你吓到了,你们家里人呢?为什么他们也不报警?”
马晓玲紧闭嘴巴,不吭声了。
“马晓玲,你得配合我们警方,否则抓不到罪犯的。”
马晓玲眼角下垂,目光游离不定,但是依然不肯回答王东的这个问题。
“那为什么今天来报警了?”
“警官,你没看新闻吗?我的事情都被传成这个样子了,我还能不来报警吗?我是傻了还是疯了?”
“这些事情,比你的十个手指更重要?”
马晓玲又不说话了。
对于这样的报案人,大家都表示很无奈。王东招了招手,对一个民警耳语了几句,然后那个民警就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