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只见赫连君一身墨蓝色宽袖长衫,衣袂飘飘,风度翩翩。细密精致的剪裁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修长挺括的身姿。锦缎腰带间镶嵌着一块上等羊脂白玉。一顶银白色山河样式的发冠束起了一半的墨发。额前几缕碎发落下,随意闲适中不乏洒脱与不羁。赫连君的手里,正把玩着一把玉骨扇。
此刻的赫连君与北冥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是意气风发,尊贵高傲。一个是面色憔悴,浑身伤痛。
“你现在进都城,去千机阁。”北冥渊缓缓站起身,随意地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迹,仅瞥了一眼赫连君,连一个正眼都没给。
赫连君也不恼,对于北冥渊的性子,他是再了解不过了。在这天下,北冥渊除了自己的兄长外,还真没正眼看过第二个人。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赫连君慵懒地声音充满了戏谑,他稍一挑眉,悠哉悠哉地打开了扇子。
北冥渊面无表情,又继续道:“那个傻女人用尽办法求死。你现在进城,不管她要做什么,救活她。”
此话一落,赫连君一双狭长的瑞凤眼忽的眯了起来。执扇的手也有那么一瞬的停滞。不过他随即恢复常态,笑出了声。
“呵呵呵……你的女人要死,与我何干。”赫连君语气轻佻傲慢,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恰到好处。恰到好处的虚伪。
北冥渊不语,他径直走到赫连君身边。冷眼睥睨着他。赫连君也毫不示弱,嘴角的笑意愈发放肆。随即,北冥渊从怀中拿出一只极小却十分精致的木盒。他将木盒递至赫连君面前。
“厌生蛊。”北冥渊轻声说道。
赫连君沉默,仍旧笑看着北冥渊。
北冥渊是何人,当然知晓赫连君是何意。随即又接着道:“用……妖毒喂出来的厌生蛊。”
“呵呵呵呵……”赫连君忽的嗤笑一声,双眸带笑地看着面前的小木盒。他将木盒拿过来,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细细观察。
赫连君笑着道:“屠戮那个大块头,小气得很。我跟他要了许多次,可他连最普通的蛊虫都不肯给我。这下好了,听说………”赫连君抬眸,嘴角的笑容愈发得意,“这厌生蛊可是相当厉害的。”
北冥渊冷笑一声,“怎么,你就不嫌弃它沾染了妖毒?”
谁料,赫连君一听这话,直接笑出了声。他用骨扇轻轻拍了拍北冥渊的肩膀,“我连你这只大妖怪我都不怕,我还怕这区区一点妖毒?”
说罢,赫连君一握手心,紧紧将那木盒攥住。随即转身便欲离开。他迈着大步,手持玉骨扇一摇一摆,那模样是相当的嚣张豪迈。
只听不远处,居然又飘来他的声音。
“我说,若是我不幸中蛊,你可会舍那一半兵力,为我求得蟾宫?”
风中,只听得赫连君的声音忽远又忽近,似真似幻听不真切。
北冥渊看着赫连君渐渐离去的身影,目光一点点深沉起来。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一场硬仗,一场……必须靠赌的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