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柯子倒是非常期待这次两宗交流,他早早就开始收拾行李了,虽然本事不够,这些年来收藏的小玩意儿却不少。
“嘿嘿,这个也带上,能让人从心底涌起一股凉意、误以为大事不妙。
“要不要带上这个铲子呢,好像没什么用……但它用来挖土特别方便……
“嗯嗯嗯,这个必须要带上,可以让人头发竖起来,假装格外生气!”
……
消息灵通的不仅宋柯子一人。
徐三儿正研究着地图。
“这穷乡僻壤之地,灵草灵矿本该格外稀缺,可惜……买卖让别人做了,嗯?这么大的一片地,居然全用来种植筑风麻?
“这东西多用于火雷球等杀伤类物件儿,所以……是以此来交易上等资源?
“嘿!他们啸天宗最缺的,居然是辟谷丹!
“这宗门有意思,辟谷丹价高,基础物资架构都快垮了,却依然巴结外人、撑着「强宗」的体面,要向摘星楼看齐。
“根基不稳,步子倒是大!”
俗话说得好,一行行行行都行。
徐三儿琢磨了半天,发现这宗门积重难返,只要「外援」不援了,很容易垮下来。
根本就是金玉其表嘛!
这种积重难返的宗门,也许已经认识到了自身的问题,但如果停下来只会垮得更快。
不仅是外力因素,他们本宗的弟子荣誉感极强,以为自己威势极强,能与四大宗门并列。
如果这时候停下步伐,内部会先分崩离析。
不对劲儿啊!
徐三儿突然有些遍体生寒,啸天宗该怎么解决自身危机?
那必然是靠着养起的顶尖武力,从外面掠夺资源、反哺自身!
是非之地……这简直就是是非之地!
“不对,要冷静!”
摘星楼这时候派出了四位亲传弟子,虽然像是羊入虎口,但自己都能看出来的问题,摘星楼总不会看不出来。
所以……要刀锋上舔血,干一票大的!
做个绝户的大买卖?
————
祝无邀正在顾亦观的院中,凭借着私人关系,看向本次弟子交流的名单。
都不用知道啸天宗框架结构,便狠狠地拧了下眉,神色变化格外精彩,她问道:
“这是带着摘星楼下一代中坚力量冒险?”
若是中间出现了什么变故——比如巨阙派舍弃啸天宗这枚钉子,也要将摘星楼下一代撑得起门面的修士葬送在外……这不就一锅端了!
“不用担心,方掌门和供奉堂里的诸位长老,还能活很久,就算我们出了意外,也能很快培养出下一代,动摇不了摘星楼根基。”
?
听到这番话,祝无邀满脑子问号,随后才反应过来顾师姐的逻辑——
“既然无法动摇摘星楼根基,反而会遭到强力报复,那么风险与收益不平衡的情况下,敌人不会这样选择?”
顾亦观轻轻颔首道:
“有些事看似风险很大,实则万无一失。”
祝无邀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前世的思维、来考虑修真界的事情。
前世时,人的寿命有极限,继任者被灭了,也许来不及培养新一代,很多家族才会就此衰败、崩离。
而修真界却不同。
因此,在对很多事情的权衡考量上,是截然不同的,不能直接套用过往的观念。
“这次的最终目标是?”
顾亦观收起那份名单,回道:
“何以期师妹以身涉险,现行踪不明,恐怕是落到了啸天宗手里。”
“不能直接起卦吗?”
“这正是起卦之后的考量。”
祝无邀点了点头。
看来这一回,是要与啸天宗斡旋,救回何以期师姐。
难怪要带这么多人。
啸天宗不敢动这支队伍,那么如果被发现了端倪,就必须要将人交出。
————
“老周啊,那几只凤尾锦鸡,哪种灵药效果最好来着?”
墨痕书坊的李掌柜扬声问道。
周发翻了翻记事册,说道:
“制作凝气丹用的三心草!”
“好,再加入一些灵魂佐料……大功告成!”
李复违正在混合着灵禽饲料。
同样一本书,在凡人眼中和在修士眼里,关注的侧重点是不同的。
平常人看了之后,会想要养只宠物。
可墨痕书坊这两位退休闲散人员,看了《真假千金》后,却想要发挥余热,改进一下修真界中的御兽之道。
至于为什么——闲着也是闲着!
退休人员,不就是该种一种地,搞点儿养殖!
现今修真界在御兽之道上,没有过多投入精力资源的原因便是,投入与收益不成正比。
但李复违和周发两人,不仅有积蓄,而且都老了,境界的进益似是遥遥无期。
“哎!哎!哎!你这份饲料里加了什么?怎么感觉这只凤尾锦鸡有些不对劲儿?”
李复违赶紧跑了过来,还没等细看,这只凤尾锦鸡便啄断了木笼,眼睛泛起红色的凶戾之光。
“不对!”
这只锦鸡在掉毛!
话音刚落,那只凶性毕露的凤尾锦鸡便呼扇着翅膀,对着李复违便冲了过来。
“甲临镇厄!”
周发轻呵一声,立即升起了防护之用的镇厄罩,阻挡住了凤尾锦鸡的进攻!
他面带惊色地看着这只似在发狂、疯狂掉毛的灵禽,说道:
“它变秃了,也变强了!”
而且还变疯了!
“哎哎!不对,它跑了,它跑了!速度也变快了,快快追上!”
两人研究灵兽有段时日了。
理想中的样子应该是——具有灵性、神智开悟、能够与饲养者建立战友情,且能够被控制、指挥,协助作战,最关键的是,投入的资源要具有性价比!
但能够指挥,和具有独特的灵性,似乎二者不可兼得啊!
甚至战力与神志,都不能二者俱全。
要么疯且厉害、能够强行控制它战斗;要么自由且有灵性,作为陪伴之用。
果然世间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经过短短的一阵鸡飞狗跳,墨痕书坊很快恢复了平静,毕竟两个修士在这里,若不是那只锦鸡有些出乎意料,根本掀不起风浪。
李复违面带忧色地轻叹一声道:
“好像还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