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黑暗的眼睛突然曝在刺眼的白炽灯下，她眯着眼挡了挡光。
    等到适应过来，她才看见，离她最近的一个铁笼子里关着二十几人，男女都有，衣衫褴褛一堆一堆地缩在四个角落里。
    像抱团取暖的鸡仔，不知罪恶的屠刀何时会伸向他们。
    而这样的铁笼子，有七八个。
    里头的小混混看着宋未雨不凡的气质和穿着，问了句：“二哥，这小娘们谁啊？挺妖艳啊……”
    说着，手要往宋未雨胸上抓。
    “她，韩爷要的人。”
    猥琐的手滞顿在空气中，讪讪收回，“那咱怎么对待啊？是正常关着，有节目时拿出来遛一遛，还是…”
    林浒抿着唇摇摇头，有些为难地扒着头发，“先别碰她，也别让她受重伤。”
    “成！”
    这样也好，虽然条件艰苦，而且没有尊严像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但起码能保全自己。宋未雨暂时松了口气，开始打量她即将入住的铁笼子。
    空旷的地下室骤然回荡女人尖锐的声音，有些熟悉。
    “林浒，对她这么仁慈？怎么，你也被这妖精迷上了？”
    白炽灯照不到的黑暗中缓慢走出一人，宋未雨顺着声音方向望去。
    竟是赵菡？
    这阵子她没缠在傅海棠身边，是来了京北？
    可她为什么会来京北，难道是因为拿不下傅海棠，转移目标了？
    “二嫂！”一众小混混朝她点头。
    这声称呼让宋未雨立即明白，她这是跟了林浒。
    可傅海棠和林浒之间，差了无数个阶层，她怎么肯呢？
    随着赵菡走到她面前，她这才看清，只十几天不见，赵菡活活瘦了一圈，虽然打着粉底画着浓妆，但难掩憔悴的状态…
    整个人一股奇怪的衰败气息。
    “看什么看！”
    啪一巴掌，赵菡狠狠甩在宋未雨脸上，打得她趔趄一步才站稳。
    力度之大让她耳鸣阵阵，有几秒钟左耳甚至失去听力，等反应过来，整个左脸已经又麻又涨。
    多久没被人打过？
    好像上一次她被甩耳光，还是她婆婆给的。
    “你敢打我？”宋未雨下意识抬起手想甩回去。
    可还没等出手，就被林浒一脚踹出去好几米，她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随之而来的是腰骨断了一样的疼。
    趴在地上疼得连呼吸都困难时，她想起以前，傅海棠总掐着她腰说太细太软，一使劲会断似得。
    “呵呵呵，宋未雨，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傅海棠还会管你么，他要是还管你，怎么会任由你被抓来京北？”
    赵菡满脸讥讽却掩盖不住愤恨，她缓缓走到宋未雨身边，高高在上睥睨着。
    极细的高跟鞋踩在宋未雨后背上，她脚下逐渐使力，压迫着宋未雨和地面之间的空隙。
    宋未雨胸腔呼一口气，她就下压一分，有出气没进气。
    压到不能再压，赵菡前脚掌微微泄力，把所有力度都用在极细的鞋跟上。
    “呃……”宋未雨精致的指甲扣着地面，细嫩的脸颊紧贴着脏兮兮的水泥地，狼狈又忍不住痛吟。
    眼看鞋跟要插进两根肋骨之间，林浒把赵菡抱起来退后两步：“不行，别搞出重伤，再怎么说她是傅家那几个公子的亲妈。”
    “怕什么！”赵菡不耐烦甩开他，“我表哥马上就回国了！她早晚是死！”
    “韩爷真想弄死她？”
    林浒也是看在赵菡是韩观山表妹的份上，才给她最大的容忍，但他包括林煜都不是百分百确定，韩观山费这么大劲，要个女人干嘛，真的只是想让她死？
    赵菡冷笑，“当然，我表哥没有一天不想亲手杀了她，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她用看丧家之犬一样的眼神打量痛苦蜷在地上的女人。
    悠哉来回踱步，尽是主人姿态。
    众人都摇摇头，盯着她听内幕消息。
    “因为她差点杀了我表哥，我表哥脖颈上那道长疤，就是这个女人留下的！”
    原来是这样，林浒恍然大悟点点头，“那么说，韩爷回来以后，宋未雨必死。”
    “二哥，那不如咱们瞒着大哥，今晚先把她扔在三楼，小挣一笔探探路…如果大哥没发觉，明晚，再给她扔进四楼动物园…嘿嘿嘿。”
    猥琐刺耳的笑声似麻醉剂钉入每个毛孔，她失去痛感，整个身子缓缓麻木
    她抗拒地摇头，忍着身体剧痛拼命往后缩。进了三楼，她再出来，可能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因为三楼赌博的筹码不是钱。
    而是人体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