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像被家长抓到早恋一样，脸红扑扑地不敢看他。
    韩观山一直以为，从6岁开始，她就应该是自己的。
    他拼命打工，拼命攒钱，拼命把自己拥有的最好的一切送到她面前，就是因为爱她，就是因为要娶她的信念一直在支撑他。
    “那个男人，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买书那天，我和他在学校外那个转角撞到一起，就认识了。”
    从那以后，他更拼命地对她好，毕竟骨子里的韩观山是不服输的，他想挽回。
    可是，在见过她口中那个男人之后，他就明白，自己再怎么努力，都赶不上那个男人一根头发丝。
    ……
    韩观山的私人医院。
    大理石铺就冰凉的走廊，内科外科的医生急匆匆跑在上面。
    他的医院全是国外医生，没有一张东方面孔，跟脚下的大理石一样，面容冰冷。
    韩观山站在手术室外，眼神骇人盯着门口的指示灯，“这女人，真是到死都是个祸害。”
    周清野半倚着墙，想安慰他两句，可看到大哥浑身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他又忍了。
    不解道：“大哥，你说，她为什么会跑过来给你挡枪？”
    韩观山眼中略有波动。
    不知道，等她醒了，他会亲口问的。
    “京西医院的李院长过来了，来送血清。”度假村最外围安保传过来消息。
    周清野问：“就他自己？”
    “还有一个男人，姓傅。”
    周清野看向韩观山，询问他的意思。
    “让他进来，正好，我也想探探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刚才在殊楼的时候，你不觉得，他脑子不如之前反应迅速，整个人，都少了原来那杀伐果断的气势。”
    周清野点点头，“如果是原来的傅海棠，今天绝对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看来，那药……”
    “不。”
    韩观山眯了眯眼，“如果是原来的傅海棠，那样老谋深算，寥寥几句话就能把所有人算计到里面。他绝对不会让宋未雨进殊楼半步……你以为，他真的相信陈放？”
    “他只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周清野点点头，“我也觉得，今天离开得太顺利。完全不像傅董的行事风格…”
    “他如今的脑子和神经，都在慢慢被摧毁。别忘了，那药，对脑部神经的攻击是不可逆的。往后的日子，他只会一天一天迟钝下去，最后，变成傻子。”
    “呵呵…傅海棠-傅氏-傅董。可笑。”
    韩观山看着‘手术中’三个字，笑得邪肆。
    周清野挑挑眉，“哥，你想好怎么跟宋宋解释了？你这样害人家亲爹…”
    又看了看手术室：“还有亲妈。”
    韩观山倏地停了笑。
    这么多年，他护着宋宋，看他从小婴儿一点点长成大小伙子，可说实在的，宋宋对他的称呼，一直就是‘你’。
    宋宋从未叫过他干爹，甚至连叔都不肯喊一声。
    宋宋说：“我只听我妈的，我妈让我喊，我才能喊。所以，您得先得到我妈的认可…”
    走廊传来脚步声，韩观山从踌躇中回神。
    傅海棠挺拔的身影出现，冲他而来。
    李赫将血清交给护士，问了句：“病人怎么样？”
    “子弹打在肩膀，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李赫这才舒口气，转身冲傅海棠扬扬下巴：“别担心了，放松，神经都绷一路了。”
    韩观山冷笑一声，“放松？傅董倒是想放松，他控制得住么？”
    “看看，看看，这还是我认识的傅海棠？”
    虽然外形只是瘦了些，但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望出，他状态很不对劲，杀伐果断的劲儿少了，眼里的计谋也弱了。
    但骨子里的矜贵和上位者的气势还在。
    “说吧，怎样才能放过她？”
    “你去死，我就放过她。”
    韩观山说得言简意赅，他恨傅海棠更甚于宋未雨。
    到了现在，已经成为一种血液里的执念，一种必须要打败傅海棠的执念。
    “好。”
    傅海棠毫不犹豫答应。
    韩观山倒是笑了，从墙边走到傅海棠身前，上下打量一番。
    眼神毫不掩饰嘲讽，“清野你听见了？他竟然说好…这要是神经不错乱的傅海棠，怎么可能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