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瑭好悬将表达震惊的两字用语，给咽了回去。
    不知道刚刚的对话有没有被老师听到，如果听到，天塌下来，先砸到的，也会是一米九，只能随机应变。
    高书辰也被两人的反应给惊得退了一步，这两人的胆子应该不小才对。
    “你们两个早上来校锻炼，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懒病同桌终于想通要走体育路线了？”
    “不，老师，我们就是为了响应全民健身的号召而已，我同桌700多分的目标矢志不渝。”
    高书辰也不强扭瓜了，免得耽误一匹学习黑马，男生一旦认真起来，进步就很快，他高中隔壁寝室的四个，就跟吃错药一样，最后惊呆了所有人。
    “你们在说什么神之右手，篮板球还是三分球？要跟老师打篮球吗，正好二缺一。”
    很好，坏消息是听到了，好消息是听岔了。
    顾瑭准备将错就错，将岔路走到底。
    “好啊，我赢了的话，体育课不要额外照顾。”
    “好大的口气，想赢老师可没那么简单，不过你感冒了，就算了，让你同桌来。”
    果然还是打他对象的主意。
    “我同桌现在虚的很，论单打独斗，近战才是我的强项。”
    顾瑭摘下口罩。
    “谁说我感冒了，我就是吃麻辣烫过敏了。”
    “懒病同学，你这不像过敏啊，更像……”高书辰一脸探究，“爆炒螺蛳嘬多了吧。”
    顾瑭僵了僵嘴角，是嘬多了，但不是爆炒螺蛳，是他假客气的男朋友嘬的。
    “是啊，还打不打？”
    顾瑭余光刮着楼巍，楼巍没敢吭声。
    高书辰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嚣张的学生，但也不能怎么办，不然就得二缺一。
    平常的篮球搭子，潘俊出差开会，赵东被逼相亲，刘特整理教案，另外两位体育男老师一个回家带孩子一个回去陪女朋友。
    “行，放马过来。”
    两人走到篮球场，楼巍充当裁判员兼计分员。
    高书辰脱下羽绒服，扔在地上，里边只穿一件短袖t恤。
    顾瑭脱下冬季校服，递给楼巍，里边穿着卫衣加秋衣。
    高书辰看着地上的羽绒服，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还没开始，就先输了一球。
    顾瑭看着对方的穿着，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觉得被秒了一球。
    热身运动后，一场师生之间的篮球较量正式开启。
    半个球场，三十分钟，1v1，进球多的人赢。
    从开始以后，顾瑭和高书辰的进攻和防守就交替进行，几乎只在瞬间，局势万变。
    这场个人赛，比班级篮球赛更有挑战，每分每秒，都在抢夺、干扰、投篮。
    假动作能被对方识破，真战术无法派上用场。
    顾瑭总算明白了，体育老师一旦不生病，真能要了学生们的命。
    高书辰也是够呛，懒病同学一旦不懒了，老师的职业也危险了。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顾瑭觉得自己的神经控制不了手脚，手脚配合不了神经，进攻和防守几乎失效。
    而一米九，好像还是正常人。
    看着还是正常人的高书辰，不知道该往哪条路线突破，不懒同学的反应力，简直形同神预判。
    两人一个比一个绷得住，瑭哥不能输面子，老师更不能被比下去。
    “老师，携带球违例。”
    “老师，带球走违例。”
    “老师，限制区3秒钟违例。”
    楼巍在一边找高书辰的茬。
    高书辰认了，但顾瑭5秒钟违例的时候，楼巍没喊。
    高书辰喊了：“他防守5秒违例。”
    楼巍睁眼说瞎话：“没看到。”
    高书辰明白了，裁判是斜视的。
    僵持死磕着渐近尾声，篮球再度落在高书辰手里。
    高书辰抬手，意欲投篮，楼巍瞥了一眼时间，脸不红心不跳打断。
    “时间到。”
    剩下的两秒，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赖掉了。
    高书辰的收官之球，投了出去，落入网中，但不算在内。
    高书辰双手叉腰，缓了缓，扯起t恤擦汗，露出强健的肌肉。
    顾瑭弯腰撑着膝盖，平复了一下，接过楼巍递来的纸巾擦着，绝对不能露出秋衣。
    这么一对比，高书辰总感觉自己又输了一球。
    “懒病同桌，结果多少？”
    两人的进球数，他怎么也能拉开3个。
    一直对老师严格对对象放水的楼巍：“我同桌33个，老师……大于等于1个。”
    高书辰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多少个？”
    楼巍一脸正色，毫无愧色回道：“老师，我是同桌这方的，忘记数你的了，大概印象，至少是有1个的。”
    高书辰：“……”
    “承让了，老师。”
    顾瑭抬手，楼巍举手，两人对掌拍了一下。
    论比脸皮厚度，顾瑭向来敢居第一，有了对象的配合，更是稳居第一。
    高书辰笑着摇头，竟然被两个学生联合摆了一道，也只有这两个敢摆。
    “行，你不要照顾，那我以后多照顾你同桌。”
    顾瑭：！
    师生之间，总是要互相伤害。
    两个穿校服的一米八以上，终是没能斗过吹哨指挥的一米九。
    周日降温，最低零度，但是没有下雪，只有小雨淅沥，适合四肢酸累的人睡得昏天暗地。
    周一早上，戴口罩的人多了。
    周二早上，咳嗽的人多了。
    周三早上，姜娅站在顾瑭旁边，一脸笑容。
    正在低头copy英语作业的顾瑭，余光瞥到，抬头看了一眼。
    “姜大嘴，再等我三分钟，马上就好。”
    姜娅摇头。
    “不是作业？那是有事吩咐？”
    姜娅摆手，表示不敢。
    “你说，不谈作业不伤感情。”
    顾瑭继续低头copy，字母潇洒不羁。
    姜娅摇头。
    然而顾瑭没有看到，等了片刻，没有声音，以为姜娅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不用跟瑭哥客气，尽管开口。”
    姜娅张了张嘴，只发出沙哑的气音。
    楼巍看不下去，捏着顾瑭的后颈，将脑袋转了一个方向。
    “干嘛……姜大嘴，怎么了？”
    姜娅艰难地发出破碎的声音：“啊了。”
    “你哑了？”
    林业震惊一吼：“你哑了！”
    整个教室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吴先海一马当先，王筱雅紧随其后，其他几人纷纷围了过来。
    姜娅挂着笑容，狠狠踩了林业一脚。
    林业无语凝噎，泪眼汪汪，忍住伤痛。
    顾瑭也无心英语作业了：“你没感冒也没咳嗽啊。”
    “唱。”
    顾瑭递了笔，递上纸。
    姜娅刷刷写到：平安夜去教堂唱歌，圣诞节跟同学k歌，这几天自己练歌，然后吃了麻辣火锅，最后就这样废了。
    吴先海也是始料不及，周五就要正式演出了。
    林业担心：“那我们班的文艺汇演怎么办？”
    姜娅指了指自己站着的位置，示意正在解决。
    “楼、瑭。”
    林业不确定道：“楼哥瑭哥？”
    姜娅点头。
    张健弱弱问道：“楼哥真会唱歌？”
    姜娅继续点头。
    林业更加好奇：“那楼哥会乐器吗？”
    这个姜娅还真不知道，用眼神询问。
    众人齐刷刷看去，顾瑭也拭目以待。